第22章 好哭鬼

  「我只要你！」路錦溪竟像是魔怔了一般，不由悲從中來，不由眼角濕潤。

  電話中的兩人都沉默著，路錦溪甚至感覺到兩個人的呼吸透過電流膠合在了一起，此去經年，人生最遺憾的，莫過於輕信了本不應該相信的，固守的堅持了不該堅持的，以為小鳥飛不過滄海是因為鳥沒有飛過滄海的努力，而現在，路錦溪算是明白了，不是小鳥飛不過去，而是滄海的那一頭，早已經沒有了等待。

  有一種痛，它滲入皮膚，刺進骨髓！

  無論是擺在面前的現實，還是那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的那些疼痛，路錦溪都已經找不到理由在和秦一川有任何牽扯，既然註定回不到過去，就只能選擇朝前看，擺在路錦溪面前的就是海富的危機，這男人已經提出他想要達到的目的，而路錦溪她當真願意為了海富而妥協嗎？

  不得不說，秦一川在等路錦溪的反應，誰知等了一會兒，那頭卻始終沉默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忽然，傳來女人的一聲輕笑。很輕，就像在嗤笑。然後就聽到路錦溪清冷到沒有一絲溫度的傳來：「秦一川，你還是徹底死了這條心吧，除了東方，海富一定會找到其他買家的！」

  然後「咯」一聲輕響，她把電話給掛斷了。

  

  秦一川的面色，烏雲密布，握著手機的骨關節隱隱泛起了白色……

  路錦溪掛完電話，晶瑩的淚水「啪嗒」一聲落在了手機屏幕上，她望著窗外炫目到近乎刺眼的日光，斑駁的光影，

  腦海中再次湧起很多過往。

  軍訓之前，她好朋友來了，同宿舍的舍友都去看電視了，她一個人窩在床上，因為不敢被訓導主任知道宿舍里有人，所以連燈也不敢開，窩在硬邦邦的床上，望著窗外清冷的月光，想起這段時間的辛苦軍訓，第一次離家的路錦溪忍不住潸然淚下。

  窗外，樹影搖曳，如鬼魅的影子般，四周安靜的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平時所看的那些恐怖片，瞬間毛骨悚然。

  疼痛，害怕，頃刻之間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她躲在被子裡大哭到幾乎缺氧。

  忽而，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便聽到他清潤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路錦溪，你在裡面嗎？」

  路錦溪掀開被子，抬頭看著他，他一身迷彩服，應該是一路小跑過來，胸口還在微微起伏著，白皙的臉上泛著奔跑之後的紅潤，月光照射下，眉目分明，跟根竹子似的，就站在門口，眸光帶著緊張卻又是那麼明亮，那麼動人。

  路錦溪還未來得及開口，他便已經開口詢問道：「要不要去醫務室？」

  路錦溪不由面頰覺得一陣發燙，忙搖搖頭，教官在外面站著她總不能躺在床上，於是乎她掙扎著起床，「陸教官，你怎麼回來了？」

  「隊伍中沒看到你，不放心，所以回來看看！」迎面傳來他簡潔有力的聲音，近在咫尺是他沉黑澄澈的雙眼，路錦溪不由一怔，而後便感覺心跳在不由自主的加快。

  幾百名學員，清一色的迷彩服，在這隊列之中如果不別關心一個人，又怎麼會一眼就知道人群中沒有她呢？巨大的喜悅如潮水般包裹著路錦溪，她望著他笑，眼睛被淚水洗滌的格外明亮，宛若浩瀚蒼穹之中懸掛著的那顆最明亮，最耀眼的星星。

  「真是一個好哭鬼！」他皺著眉頭說道。

  「回去躺著！」在他的催促聲中，路錦溪乖乖的回到床上，而他也離開了！

  在他轉身離開的瞬間，路錦溪的心空蕩蕩的，可是她知道這裡是紀律嚴謹的軍隊，他不能在女學員的門口長時間逗留。

  可是自他那片刻的出現，腹痛竟像是減輕了許多，原來，喜悅是可以緩解疼痛的。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他並不是離開，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身後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