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對於天香樓的冷嘲熱諷，聚香緣的店小二可以說是熱情似火了。

  陌凝汐有些詫異，店掌柜的愁眉苦臉，店小二倒是幹勁十足，這間店似乎也不簡單啊。

  「給我們隨便來點清粥小菜就好。」

  陌凝汐開口說著，他們都在家裡吃飽了的，點得多了反而吃不下。

  店小二一聽，臉色不變，反而是樂呵呵地朝廚房走了進去。

  等陌凝汐他們坐定，店小二便端著熱騰騰的清粥走了出來。

  陌凝汐詢問著：「你們這店裡似乎生意不怎麼景氣。」

  「客官好眼力，不出意外的話這家店用不了多久就倒閉了。」

  

  店小二開口說著，一邊說著一邊朝店掌柜努努嘴，不以為然。

  「不過要我看來要不是我們掌柜的好欺負，讓天香樓把廚子都挖了過去，現在鎮上哪裡有天香樓的位置。」

  陌凝汐和夜璨對視一眼，看來同他們猜測的差不多，天香樓能夠在鎮上一家獨大，無疑是將所有的酒樓都打壓了下去。

  「既然酒樓都要倒閉了，我怎麼看你還是樂呵呵的樣子，就不怕丟了差事？」

  店小二嘿了一聲，摸了摸頭。

  「我又不是掌柜的，再說了掌柜的給我一口吃的喝的，只要餓不死我王小二，這輩子我就跟著季掌柜了。」

  「你倒是重情義。」

  陌凝汐說著，王小二說得不錯，她剛剛撇了一眼帳簿，聚香緣如今入不敷出已經許久了，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幾個月聚香緣便會關門大吉。

  徐掌柜顯然沒有瞞著王小二，就這樣王小二還願意跟著徐掌柜，如果不是王小二傻，那便是徐掌柜確實寬厚了。

  王小二接下來的話證實了陌凝汐的猜測。

  「那可不，我王小二之前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乞丐，要不是徐掌柜把我撿了回來，我早就餓死了，別說了酒樓倒閉了，就算徐掌柜病入膏肓，只要我王小二還有一口氣，就絕對不會丟下徐掌柜不管。」

  王小二拍著瘦弱的胸膛振振有詞的說著。

  陌凝汐含笑的點了點頭，和夜璨對視一眼，拿起食盒便往徐掌柜的方向走了過去。

  「徐掌柜的。」

  徐掌柜抬起頭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眼睛下面，桌子上打開的帳本已經紅了一片。

  「姑娘有什麼事嗎？小二，快給姑娘倒杯茶。」

  徐掌柜站了起來，揉了揉眉頭吩咐著。

  「掌柜的可是方便同我談個生意？」

  陌凝汐拉開一旁的椅子，將食盒放在桌子上，示意徐掌柜坐下。

  徐掌柜年過三十，看著陌凝汐就像是在看一個小妹妹一般，苦笑著說著。

  「姑娘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這聚香緣還不知道有沒有明日。」

  「有我在，聚香緣倒不了。」

  陌凝汐自有一番自己看人的眼光，徐掌柜直言不諱在她看來便是一種誠意。

  「我能讓聚香緣死而復生，只是不知道徐掌柜有沒有那個膽量同我賭這一把。

  輸了不過就是幾個菜的事，贏了，聚香緣重回鎮上第一酒樓的位置指日可待。」

  陌凝汐說得認真，徐掌柜也忍不住正了正臉色。

  「姑娘也看到了，聚香緣如今門可羅雀，每日能夠有上一兩個客人便已經是萬幸了，一家沒有廚子的酒樓，要死而復生談何容易。」

  「掌柜的只需要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當然，作為我的誠意，今日我便讓掌柜的看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

  陌凝汐對於徐掌柜的謹慎很滿意，不出意外的話她會同徐掌柜合作下去，徐掌柜越是謹慎對她來說便越是值得她合作。

  徐掌柜沉思片刻，看著躲在櫃檯探頭探腦的王小二，咬咬牙，對陌凝汐說著。

  「那我便同你賭上一把，只是我如今身上能夠拿出來的只有五百兩，除卻酒樓的支出，我還要留下兩百兩銀子。」

  徐掌柜說完便覺得老臉通紅，聚香緣如今的情況要死而復生談何容易，而他卻只能夠拿出三百兩銀子，對徐掌柜來說這無疑是在為難陌凝汐。

  陌凝汐聞言便笑著說道:「三百兩已經足夠了。」

  聚香緣雖然上了年頭，但是能夠看得出來徐掌柜對這家酒樓極其愛惜，雖然裝潢老舊，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陌凝汐將桌子上的食盒打開，一股撲鼻的香味讓徐掌柜眼前一亮，鼻子狠狠地吸了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太香了，徐掌柜從小便在酒樓長大，祖上更是世代的名廚，可是這麼誘人的滷肉卻是他第一次瞧見。

  「這是我原本打算同酒樓合作的生意，如今在添上幾桌，就當是我給徐掌柜的誠意。」

  陌凝汐自然不會打算就讓一道滷肉就能夠讓聚香緣死而復生，她要的是能夠同天香樓抗衡的聚香緣，而不是一家滷肉鋪子。

  徐掌柜一聽便明白了陌凝汐的意思，趕忙吩咐這王小二將廚房收拾出來。

  能夠做出這等滷肉的人，沒有幾分本事他又怎麼會信，徐掌柜眼睛酸酸澀澀的，只怕是聚香緣這一次當真是要起死回生了。

  王小二應了一聲，雖然看不明白陌凝汐同徐掌柜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難得見徐掌柜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看著陌凝汐的眼神里也帶著幾分感激。

  「姑娘，這就是我們聚香緣的廚房，那邊那些都是閒置的，許久沒有清掃了。

  這裡是往日做飯用的，你可以用這個。」

  聚香緣的廚房很大，許多餐具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裡面，能夠看出來這是一家原本極其鼎盛的酒樓。

  哪怕王小二說裡頭已經閒置了，可是那一柄柄菜刀，還有一口口鐵鍋都沒有蒙上灰塵，顯然有人時不時便會打掃一番。

  「小二！廚房就交給陌姑娘，你趕緊出來。」

  徐掌柜揪著王小二的耳朵，廚子都有自己的秘方，王小二在場恐怕陌凝汐心中會不愉快。

  陌凝汐自然不介意這些，她的本事別說是王小二站在旁邊看了，就算是跟在她身邊學上一年半載也是學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