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978 一年不過流水
2025-03-06 06:50:31
作者: 唯洛洛
這世界,最無情的莫過於匆匆流水般的時間。
南鎮水鄉的一間小小酒家,一個喋喋不休的女子穿著一件鵝黃的小衫,下半身圍著圍裙,對著身旁的女人說個不停。
「我就說讓你來這對了吧!嘿嘿,短短的一年時間,你就幫我把業績提了十倍。哈哈!十倍誒!這錢掙得簡直了!」
女孩扯著嘴角笑得張揚,精緻的鵝蛋臉上滿是小人得志的桀桀笑意。
「我說陶靜,你也太實在了吧!每次來都見你在工作,做菜就那麼有意思嗎?哎我說,你別不理我啊!」
林白淺自從生了女兒後,日子過得暢快的同時,也感到了深深的無聊。在加上丈夫的過度保護,反而激起了她許多沒來過的叛逆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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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遇到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陶靜,兩人破天荒的一拍即合,偷跑到南鎮水鄉這個稍微偏僻點的地方,開了一個酒家。
兩人都是好廚藝,再加上手裡的財力都不小,這麼一搭錢,倒是把小店開得風水水起。
酒家剛開始不到半個月,林白淺就被丈夫厲莫庭殺過來擄了回去。從那天起,她這個投資的老闆之一,就轉戰到了幕後,兩人沒事通個電郵什麼的,研究下菜品之類的。
陶靜雖然不愛說話,但遇到自己喜歡的事情,還是興趣濃厚的。打起字來,倒是要比她本人能說得多。
而這期間,她沒有問過傅寒深的情況,甚至像是斷絕了外界般,只生活在小小的水鄉里。
雖然人們的生活不如大都市裡的繁華,卻也別有一番情趣。
林白淺他們也沒有嘴欠的和她提起傅寒深,甚至是知情的厲莫庭也沒有對傅寒深提起陶靜的情況。
就像他們兩個,不過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至於傅寒深的情況,卻要比她這邊的風生水起要慘一點。
他父親過世前,他答應了和靳芷煙的婚事。眼見著兩人婚期將近,老人卻因為心臟驟停而意外的丟了命。
沒了父親,結婚當日傅寒深當著所有人的面不禁揭穿了傅夫人聯合二叔想要吞掉傅氏的陰謀,甚至還當場將傅氏的股權交由給西蒙掌管。
雖然靳芷煙在他主動的拋棄了所有後,不離不棄,被外界的人傳成佳話。可惜,傅寒深卻明確的告訴她,不要再妄想著他身上殘留著一點的愛意。
他對她,早就於那年的暴打中,消失殆盡。
愛情,不過是他引她上鉤,並讓她痛苦的藉口罷了。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戲。
而當靳芷煙痛苦的讓父親昭告天下,報復傅寒深的時候,他卻消失無蹤。
同年五月,炎熱的夏天下的第一場梅雨,南鎮水鄉的酒家裡迎來了一個打著西服領帶的男人。
淡漠的眼神,深邃的眸子,絕不是那種俊美到讓人只看一眼便暈眩的長相,卻因為那對劍眉而英氣逼人。
傅寒深旅行的時候,偶然聽說在這一帶有這麼一家酒家。除了老闆娘極為淡漠外,味道卻是極好。
好奇心驅使他前來,卻不想這一踏入,便是一輩子的沉溺。
「歡迎光臨,客人······」
即使是熱情的招呼,也能被陶靜說的極為平靜無波。她淡漠的語調,就像這家店的招牌。
她抬眸瞧了眼男人,而後話語卻是頓在那裡,半晌都沒有吐出半句來。
「一瓶陳年花雕,一份今天的主打菜。」
男人淡漠的眸閃爍著點點笑意,讓她下意識的向後躲了躲。
「客人請稍等。」
她穩了穩,這才又恢復了之前的聲音,將他迎了進來,而後轉身招呼著後廚去做菜。
心裡卻在泛著嘀咕,怎麼是他!
陶靜以為,一年的時間,她早就忘掉了男人的刻骨銘心。明明他們的交際燒的可憐,可她就是記得特別清楚,無論是他不經意的碰觸到她嘴唇時的心悸,還是為她蓋上被子時的細心。
因為時間尚早,店裡還沒什麼人。屋裡的客人,僅此一個。
她站在前台擦拭著手裡的燒酒杯,心卻已經飄離了很遠。
傅寒深沒有看向她,甚至打量整個酒家。他只是掏出錢包,而後盯著錢包里的東西,發著呆。
為了省錢,陶靜並沒有聘請服務員,因此即使她再不願意過去,上菜的任務卻只能落在她的肩上,逃也逃不掉。
畢竟,沒必要和錢過不去不是!
「您的花雕!」
男人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只這麼一下,她的話改成了手上飛快的動作。
和他對視,即使過了這麼久,還是壓力倍增。
「你是老闆娘?」傅寒深的聲音很好聽,介於鼓鳴和低重音之間,磁性的十分性感。
「客人有什麼問題嗎?」她刻意的提著兩人眼下的關係,就是不希望和他牽扯太多。
畢竟她早就看清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想要融合有多難。
她不知道此時的傅寒深,已經為了她,放棄了一切。
可以說,除了他的頭腦外,他基本是一無所有。
「沒什麼,你忙吧。」
男人終究是溫柔的,見她閃避著,也沒有強求,繡有黑色花紋的筷子握在手裡,夾了盤子上最上面的一塊胡蘿蔔、
就算吃著家常菜,男人一如既往的優雅。
陶靜像是被眼前的畫面驚到一般,匆匆離開了他的身邊。比起呆在前台,她這會兒倒是更願意去後廚那幫忙。
傅寒深並沒有停留多久,將菜吃得乾淨後,便結了帳,離開了酒家。
他的離開讓她鬆了口氣我的同時,心裡再次湧起淡淡的不舍。
酒家的時間配合著幾個打工的師傅,晚上九點便關了店門。平常的飯店都是趁著通宵好賺錢,她卻人性化的讓這些人能夠回去和家人團聚。
失去過,才會明白,於人,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老闆娘,明天我能請個假嗎?孩子發燒得厲害,今晚估計得在醫院待一晚上。」
一個老年得子的師傅揉著一頭亂髮,有些尷尬的對陶靜說著。
雖然老闆娘本性不壞,但對上她那過分冷淡的臉蛋,總覺得心裡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