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曹髦被殺

  姜維回到成都，見到了後主劉禪，問他召回之故。

  劉禪半帶慚愧，不敢說出懷疑姜維的話，說：「朕為卿在邊庭，久不還師，恐怕勞累了軍士，所以招你會來，別無他故。」

  姜維聽了，滿肚子的氣憤，卻不敢表達出來，當下說：「臣已得祁山之寨，正要成功，不期半途而廢，這正是中了鄧艾的反間之計！」

  劉禪聽了，默不作聲。

  姜維又說：「臣誓討賊，以報陛下！陛下休聽小人之言，致生疑慮！」

  

  劉禪聽了，沉默半晌，說：「朕不疑卿，卿且回漢中，待魏國有變，再去討伐不遲。」

  姜維聽了，也不好說什麼，當下嘆息不已，自投漢中而去了。

  再說黨均回到祁山寨中，把自己離間姜維和劉禪的事說了，同時又說了黃皓的貪污受賄。

  鄧艾聽了，對司馬望說：「君臣不和，必有內變！」當下把消息告訴洛陽的司馬昭去了。

  司馬昭聽了，非常高興，對他妹子司馬婉兒說：「蜀國君臣不和，我們可以圖蜀了！」

  司馬婉兒想到姜子陵，心想：「不知道蜀國的國君對你又如何？」當下說：「好，討蜀那天，我要親自帶領大軍出發！」

  司馬昭點點頭。

  中護軍賈充對司馬昭說：「蜀國未可去討伐！如今天子懷疑主公，你一旦輕出，內難必作，到時候可就無法收拾了！」

  「此話怎講？」司馬昭趕緊問道。

  「去年有黃龍見於井中，群臣表賀，以為祥瑞，天子說，非祥瑞之兆，因為龍乃君象，不在天上，卻在井中，是幽禁之兆啊！」

  賈充說著，伸出一手指，說：「此為一事。另一事是，天子作《潛龍詩》，詩中之意，明明是在說主公。」

  「哦，他的詩怎麼說？」

  司馬昭蹙眉問道。

  「傷哉龍受困，不能躍深淵。上不飛天漢，下不見于田。蟠居於井底，鰍鱔舞其前。藏牙伏爪甲，嗟我亦同然！」

  賈充把天子的詩讀了出來。

  司馬昭聽了大怒，說：「心有怨恨！敢把我比作鰍鱔！此人想要效仿曹芳，不早圖之，必然加害於我！」

  賈充聽了，忙說：「某願為主公下手！」

  司馬昭聽了，點了點頭。

  司馬婉兒等賈充出去了，這才說道：「哥哥，你不要親自下手！」

  「為什麼？」

  司馬昭問道。

  「人言可畏！」

  司馬婉兒看著司馬昭說道。

  司馬昭聽了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我會假手他人！讓別人看不出一丁點兒破綻出來！」

  他說完，帶劍上朝去了。

  曹髦聽說司馬昭來了，趕緊去迎接。

  群臣早就被司馬昭交待好，當下說：「大將軍功德巍巍，合為晉公，加九錫！」

  曹髦聽了，不做聲。

  司馬昭厲聲說：「我父子兄弟三人，於魏國有大功，如今為晉公，又怎麼樣？」

  曹髦見司馬昭發作，不敢不答應，說：「敢不聽命！」

  司馬昭又接著厲聲問道：「潛龍之詩，把我視為鰍鱔，是什麼意思？」

  曹髦聽了，不能作答。

  司馬昭冷笑著下殿，對曹髦理都不理。

  曹髦見司馬昭走後，氣憤不已，當下召王沈、王經、王業三人進去商議。

  曹髦哭著說：「司馬昭懷篡逆之心，人所共知！朕不能坐受廢辱，你們可相助於朕，共同滅了司馬昭！」

  王經連忙說：「不可，不可！今權力已歸司馬昭，內外之人，都是司馬昭之人；陛下身邊宿衛寡弱，無用命之人，陛下不隱忍的話，只能加快禍端！不如緩圖，不可造次！」

  曹髦聽了說：「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朕意已決，便死何懼！」說著，進去告訴太后去了。

  王沈和王業對王經說：「事情緊急了！我們還是趕緊去告訴司馬公吧！」

  王經聽了大怒，說：「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怎能懷有二心？」

  王沈和王業見王經不聽，徑直去告訴司馬昭去了。

  曹髦在宮內集合了三百餘人，鼓譟而出，想要去殺死司馬昭！

  他仗劍坐在皇輦，王經伏在輦車前，大哭而諫說：「今陛下率領數百人討伐司馬昭，是驅羊入虎口！徒死無益！臣非惜命，是此事實不可行啊！」

  「我意已決，你不用阻擋！」

  曹髦說著，帶著人馬，前往龍門而去了。

  他剛出龍門，就碰到賈充帶著成倅和成濟兄弟，領著數千鐵甲兵，吶喊殺來。

  曹髦仗劍大喝道：「我乃天子！你們突入宮廷，想弒君嗎？」

  禁兵見了曹髦，都不敢輕動。

  賈充對成倅和成濟兄弟說：「司馬公養你們何用？正為今日之事！」

  成濟聽了，拿槍在手，回顧賈充說：「是殺啊，還是縛起來？」

  賈充聽了，崩著臉色，說：「殺！」

  成濟聽了，提槍到皇輦前。

  曹髦大聲喝道：「匹夫安敢無禮！」

  他的話剛說完，就被成濟一槍刺下輦車！

  成濟再一槍，從曹髦的後背刺到胸前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曹髦的手下見了，頓時一鬨而散了。

  王經隨後趕到，大罵賈充說：「逆賊安敢弒君！」

  賈充大怒，命人把王經給綁了，同時把消息告訴了司馬昭。

  司馬昭聽了，裝作大驚的樣子，連忙趕到皇輦前，然後撞輦大哭！

  他一邊哭，一邊說：「皇上啊，你怎麼就這麼去了！臣還沒好好盡忠啊！痛哉，惜哉，我的皇帝啊！」

  他那悲傷的樣子，真是人見了都傷心。

  司馬昭哭罷多時，才令人把曹髦的屍體用棺槨盛好，停在偏殿之西。

  司馬昭又召群臣會議。

  尚書陳泰哭著進來，他披麻戴孝，哭拜在靈前。

  司馬昭也佯裝哭著說：「今日之事，怎麼處理？」

  「獨斬賈充，以謝天下！」

  陳泰堅定地說道。

  「再思其次？」

  司馬昭說道。

  「唯有如此，不知其次！」

  陳泰仍然堅定地說道。

  司馬昭聽了，說：「成濟大逆不道，可以滅其三族！」說著，命人去抓成濟兄弟了。

  成濟大罵司馬昭說：「司馬昭，你真是狼子野心，白眼狼一條！明明是你命令我殺死皇上的，如今卻把一切罪過怪在我兄弟頭上！」

  司馬昭聽了，命人把他的舌頭割掉，再把成濟和成倅三族都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