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相總是令人費解

  當藍文林再一次見到展冰煙時，展冰煙已經斷了氣，正如她所言，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見到藍文林。

  藍文林看著展冰煙的屍首，心中悲痛不已，即便展冰煙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他也從未想過要展冰煙死，他只是將她囚禁在祖祠之中。

  藍文林以為展冰煙的上吊身亡是因為覺得對不起他，以死謝罪。

  可他卻忘記了當初展冰煙為了他，與家族決裂，以展冰煙的個性，又豈會上吊，更何況，當時的藍若雲只有六歲，她那麼疼愛藍若雲，怎麼捨得丟下年幼的藍若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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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當時的藍文林被憤怒迷惑了雙眼，再加上馮夢涵在一旁挑撥離間，致使藍文林忽略了某些事情。

  直到被藍若雲提醒，加之十年的淡化，讓他漸漸看清此中的蹊蹺。

  他心痛的望著展冰煙笑意盈盈的畫像，心中悔恨不已，雙手愛憐的撫摸著畫像上展冰煙的容貌，喃喃自語，「冰煙，我後悔了，後悔當初那麼對你，你回來好嗎？我再也不懷疑你了，冰煙，求你了，回來啊！」

  悔恨，心痛，齊齊湧上心頭，畫像上展冰煙的笑容此時好似在諷刺藍文林當初的愚蠢，他終於明白展冰煙當初為何會只問他一句話，『文林，你可信我？』

  當初他若是有一絲理智，結果不會是這樣，展冰煙不會死，展冰煙不會死，展冰煙不會死，藍文林心中悲慟的叫囂著。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結果，最為重要的是當初展冰煙並不是上吊而亡，而是被馮夢涵勒死，做成上吊的假象，讓他以為展冰煙是因羞愧而死。

  這麼多年，他究竟做了什麼？對自己深愛的女人恨之入骨，將兩人的孩子拋棄，任由她自生自滅，卻對兇手寵愛有加，藍文林，你愚蠢啊！

  「來人，讓馮夢涵來見老夫。」藍文林將眼角的淚水擦拭，對著畫像中的展冰煙說：「冰煙，我不會讓你白死，你等著，我會讓他們為之付出代價，為你報仇。」

  藍文林忘記了，馮夢涵即便傷害展冰煙，也只能在身體上傷害，可他對展冰煙的傷害，卻是深入骨髓。

  煙閣。

  「主子，藍文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現在正要找馮夢涵算帳。」玉清恭敬的對藍若雲說。

  藍若雲放下手中的書本，冷笑道：「藍文林那般做法，不過是想要自己心中好受一些。」

  若是真的愛展冰煙，當初便不會冤枉展冰煙，更不會將小藍若雲送到千里之外自生自滅，說到底，藍文林最愛的人還是自己，他恨展冰煙，是因為展冰煙偷*人，讓他覺得那是男子的恥辱，他恨馮夢涵，是因為這麼多年來，他被馮夢涵甩的團團轉，他心裡咽不下去那口氣。

  「藍文林會如何處置馮夢涵？」

  「馮夢涵的下場不會太好，我們且靜觀其變。」藍若雲淡淡的說道，像藍文林那樣的人，他怎麼會給馮夢涵一個完美的結局？

  玉清欲言又止。

  藍若雲瞧見玉清的表情，「玉清，何時你變得如此扭扭捏捏，有什麼話一併說出來？」

  玉清怯怯的看了一眼，而後迅速低下腦袋，諾諾的說：「藍文林既然知曉當年的事實，那麼主子還會代替藍倩兒和親嗎？」

  反正她是不想讓主子去軒轅國，畢竟魔域的大本營在天行國。

  「以你的想法，藍文林會讓本尊去嗎？」藍若雲反問道。

  玉清抬起頭，「不會，若屬下是藍文林，定不會讓主子和親，而是想方設法補償主子。」

  藍文林在十一年前信錯了人，致使展冰煙命喪黃泉，十年前，輕信馮夢涵，將小藍若雲拋棄，那麼十年後知道真相的藍文林，還會將藍若雲送至火坑嗎？

  藍若雲不贊同的搖頭，「玉清，這就是為何你是侍女，而藍文林是一國丞相的原因。」

  「正因為本尊是他與展冰煙的女兒，他才會想盡一切辦法將本尊送到軒轅國，原因很簡單，即便當初的事情是個誤會，但在藍文林的心中，那依舊是他的恥辱，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麼他的丞相之位難保，所以為了他的榮華富貴，丞相之位，身為展冰煙的女兒的本尊是非走不可。」

  而這便是藍文林，一個以面子為主，權利為上的人。

  「瞧瞧去，本尊倒要看看他會如何處置馮夢涵。」比起清閒，她似乎更喜歡看到別人絕望的樣子，果然她不適合當一個好人。

  玉清躍躍欲試，她也更喜歡看到別人倒霉的樣子。

  這便是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婢女。

  兩人前往藍文林的書房，至於玉竹，藍若雲心中還是存在著私心，她不想讓玉竹看到人性的陰暗，她想要守護玉竹的純真。

  書房外，玉清上前敲門。

  聽見裡面憤怒的聲音傳來，「滾，誰若再靠近，格殺勿論。」隨之便是瓷器破碎的聲音。

  她們隱隱約約能聽到女子的哭泣聲，藍若雲清楚，那是馮夢涵。

  「藍相爺，難道連我都不能靠近嗎？」藍若雲冷清的說道。

  格殺勿論？能殺了魔域魔尊的人還沒有出世！

  門從裡面拉開，藍文林慈愛的望著藍若雲，悔恨不已，手微微顫抖，想要抱住這個被他忽視的女兒，「若雲，爹爹……」

  藍若雲快速躲開藍文林的手，一個閃身進入書房，而後對藍文林道:「藍相爺，若雲來此只是想看一看殺害我娘親的兇手而已。」

  至於其他的事情，她漠不關心。

  「若雲，你是不是在記恨爹爹當年將你拋棄的事情？」不然怎會躲開他的碰觸呢？

  藍若雲轉過身，冰冷的望著藍文林，冷冰冰的說：「藍相爺，你想多了。」

  要懺悔的對象，也不是她藍若雲。

  「是，爹爹知道這麼些年，你受苦了，你不原諒爹爹，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沒有關係，從今往後，你便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

  但心中卻是想道，藍若雲不能留在丞相府中，必須儘快將她送走。

  藍若雲自是看到藍文林眼中的隱晦，心中不禁冷笑，好一個『慈父』，幸好展冰煙和小藍若雲死了，不然看到藍文林如此，心中定是悔恨當初的期盼。

  就在藍文林在藍若雲面前上演『慈父』時，跪在書桌前的馮夢涵突然站起身，朝著藍文林嘶吼，「藍文林，她不過是展冰煙的孽種，丞相府的嫡女只有倩兒，倩兒才是唯一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