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有值不值得

  希爾頓國際大酒店裡，已經年過三十的莫錦身上還是散發出成熟男人的氣息，看著面容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的老同學，略顯疲憊的開口：「北辰，你能不能有點人性！我這才下飛機，時差都還沒有倒過來，你就跟我談公事！」

  男人面上一片清淡，緩緩的端起面前的陳年普洱，喝了一口，笑了笑說道：「十幾個小時，難道你在飛機上還沒睡夠？」

  「算了，我說不過你，反正凌曉就是你的克星，只要是她的事，我看你就比誰都上心！」莫錦隨意的翻著菜單，想著要狠狠的宰方北辰一頓。

  現在他這個商人可比他這個導演要有錢的多。

  方北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莫錦點好菜之後，想了想，一臉好奇狀，「我剛剛在車上隨意的刷了一下微博，你和你家小情人又上頭條了啊，怎麼個情況？不是早就訂了婚約嗎？我還以為凌曉連我的戲都推了，急急忙忙趕回國，是迫不及待想要和你結婚呢？怎麼又分手了！」

  雖然莫錦和方北辰的關係很好，但是一般不會過問對方的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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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都是媒體胡編亂造的，我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更何談分手？」方北辰不急不緩的開口解釋著，眼底有那麼一刻，是有些黯淡的。

  莫錦掠起眼眸，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方北辰的這個解釋讓他有些難以接受，「北辰，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為了她做了這麼多事，難道不是因為愛她？」隨即，又像想起什麼似的，「你不會趁凌曉在國外念書，就移情別戀了吧？你採訪的時候，說有喜歡的人，又是哪個女人？」

  方北辰抬頭看了莫錦一眼，眉頭一怔，「是不是在娛樂圈呆久了，你怎麼變得真麼八卦？」

  他和凌曉的事，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對著莫錦說。

  莫錦倒是難得的認真，「十幾年前，你爸爸為了救凌正然而犧牲，雖然他將凌氏交給了你，可是你的志向從來就不是成為一個商人。

  那時候在電影學院，你可是所有老師心目中最優秀的學生，而你每次和我談起電影時候那種滿腔熱血的目光，我到現在都記得。

  說難聽一點，那個凌正然這樣對你算不算恩將仇報？既保住了凌氏，還將照顧女兒這麼大的責任推給你！」

  他說的這些倒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莫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凌氏是凌正然一生的心血，正是因為他心存愧疚，才交給我，至於照顧凌曉，這個責任我甘之如飴，你明白嗎？」

  方北辰的眼神很專注，說話時的語調也沒有太大的起伏。

  每個人都會面臨很多選擇，而他放棄夢想，選擇接手凌氏，照顧凌曉，他一直認為，是他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那你這樣說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唱的這齣戲不是為了炒作吧？因為凌曉馬上要進入娛樂圈？你這招可真夠腹黑的！」莫錦伸手接過服務員倒的紅酒，瞪大眼睛看著方北辰，一臉的不可思議。

  期間，方北辰的助理拿了一迭文件過來給他簽字，他端端正正的坐著，旁若無人的處理了起來，舉手投足中說不出的華麗。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他才將文件交給站在一旁等著的助理，然後簡單的吩咐了幾句，助理才離去。

  「她還需要炒作嗎？再說現在輿論的導向也是非常不利於她的。」其實方北辰選擇澄清，是不希望別人誤會凌曉，特別是安澤。

  很顯然，凌曉根本就放不下安澤，當年是他想的不夠周全，只是那個消息太讓他震撼了，所以才做了送她走的決定。

  四年了，他也想開了，也許那個消息會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既然她喜歡安澤，他定然不應該再去阻攔。

  說到底，他們倆，沒有錯，在一起，也沒有錯。

  莫錦是真的餓了，飛機餐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難吃了，所以他拿起筷子也沒講什麼客氣，開始大快朵頤。

  等到吃的半飽的時候，他終於抓到了方北辰說了這麼多話里的重點，「我想我好像大概是明白過來了，你的小情人有喜歡的人，是不是？敢情大情聖你是單相思！」

  方北辰很坦然的點了點頭，默認了他的猜測。

  「凌曉那丫頭是不是瞎了，放著家裡這麼好的男人不要，去喜歡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他立馬就不淡定了，早把凌曉是他一直提攜的小師妹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一直以來，曉曉對我的只有親情，沒有愛情，她要的快樂，是我給不了的。感情的事，誰也沒有辦法控制，但是只要她快樂就好。」方北辰沒有理會莫錦的惱怒，一貫的平靜。

  這樣的男人，有著太強大的自制力，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你這樣耗盡心力的護著她，值得嗎？」莫錦皺著眉頭，他似乎覺得，認識方北辰這麼多年，或許他真的還不夠了解他。

  方北辰端起已經有些冷掉的茶喝了一口，一股茶葉的苦澀慢慢的滲入他的味蕾，「愛一個人，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從她十歲跟在我身邊以後，我一直都怕她受苦，怕她四下流離，怕她無一可枝。所以，只要我活著的一天，都會竭盡所能的守護她，若我哪天不在了，也一定會將她妥善安排。」

  其實方北辰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能夠慢慢培養的不是愛情，而是習慣。能夠隨著時間得到的，不是感情而是感動。所以愛是一瞬間的禮物，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可是他戒不掉，戒不掉對凌曉好。

  莫錦覺得這些話題還是有些沉重，於是他巧妙的將話題轉移到好萊塢最近幾部片子上，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方北辰都一陣見血的做出了非常專業的點評。

  其實他沒能做導演，真的是非常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