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必厚禮相待,我要你以身相許
2024-05-10 11:32:28
作者: 珵南
許是執念太深,抑或是太過想念鄉下的他,還有外祖父母,她偷偷跑了回去。
他們站在曾經共同守望的麥田裡,吹著傍晚的涼風,仿佛一切如常,她說:「都快忘了麥子的味道了。」
他回答:「喜歡可以常回來。」
少年眼裡閃爍著明亮如星辰的光,她是真的喜歡他的眼睛,永遠陽光明媚。
她回答:「太遠了,父母不讓她出遠門。」
少年很親切地喊了她一聲,眼神里充滿了堅定:「等我兩年,接你回家。」
他們興奮地擁抱,期待著那一天能夠早一點到來。
短暫的開心過後,迎來的卻是她地獄般的兩年,繼母以她不乖巧,不聰明為由讓她退了學。
接下來的兩年裡,她吃不飽穿不暖,整天遭受著非人的對待,有時是肉體上的虐待,大多是精神上的虐待,她被迫幹著幾個人才能幹完的活。
連家裡的傭人看到了她,都會覺得她慘,會想要同情她,但僅限於想而不敢真正地付諸行動解救她。
她一度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她一想到曾經與少年共同憧憬的未來,她便咬牙堅持了下去。
兩年後,約定的那一天到了,她難得的一天空閒,她穿上了幾年前珍藏起來的白色連衣裙,撫平了褶皺,等待著那個陽光少年來接她回家。
她從白天等到天黑,仍舊沒有見到少年的身影,她是失落的,但她也不想離開那個約定的地點,她生怕前一腳,少年後一步跟上卻沒看見她。
她一直呆愣地站在原地,一會兒站一會兒坐,有很長一段時間她覺得困了,但她不敢閉眼。
直到父親尋來了,她才意識到已經是第二天了,父親知道真相後罵她天真,並告訴了她一個殘酷的現實。
「你在相信一個男人給你的承諾,簡直荒唐。」
她內心是不信的,但她還是病倒了,一病不起。
她在空蕩黑暗的病房裡呆了好久,每天白大褂會定時定點的來為她更換藥水,查看身體指數水平,這段時間她會擁有短暫的光明。
隨後又會陷入黑暗,她的神情開始恍惚,眼睛無法聚焦,只能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這安靜的病房內,突然照進了一道不屬於吊燈發出來的光源,她的眼睛也短暫地聚焦了。
一個西裝革履,儼然一副成功人士模樣的男人闖進了她的視野,他此時神情複雜,似乎有些悲傷?她是這樣理解的。
但他為什麼要用這樣悲傷的眼神望著她呢?突然,病房有陸續跑進來一堆白大褂,將那男人拖了出去,房間又黑了。
幾分鐘後,房門又打開了,那男人穿上了藍色的防護服走了進來,他臉上都濕透了,他又跪下了,這張臉越來越近,她終於看清楚了他是誰!
她的平緩的心跳逐漸開始跳躍,一旁的儀器也隨之躍動,是他!他真的來了,她內心頓時翻湧起一陣委屈,喜悅與悲傷交織,前者卻遠遠覆蓋了後者。
她想要抬起手去撫摸曾經的少年郎,但她沒有力氣了,她連抬一隻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有些氣惱,突然胸口一陣悶疼,胃裡開始劇烈地痙攣疼痛,她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大量的血液順著氧氣罩流在了病床上。
她餘光瞥見男人的手上也沾染了大片血跡,她試圖往邊上移動,避免讓他再次沾染,但她太累了,方才吐血的動作便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她的視線開始模糊不清。
她只能麻木地躺在病床上,聽著男人撕心裂肺地吼叫,而她再沒有機會為他拭去眼角的淚水了。
「雅雅,醒一醒!」
「姑娘,醒一醒!」
宋清雅只覺得渾身鈍痛無比,尤其是心口處蔓延的酸澀,這樣劇烈的疼痛感讓她猛地驚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個草皮屋的屋頂,而一個臉上布滿歲月痕跡的老伯正皺著眉頭看著她。
老伯見床上的女孩兒醒了,頓時長長舒了一口氣:「她這都躺了一個多月了,要是今天再沒醒過來,我都準備把她丟進我們村亂葬崗了。」
宋清雅聞言,見老伯話語中的人稱使用的是第三人稱,初步判斷,他是在與第三個人說話。
但宋清雅微微從床上抬起頭,卻沒在房間內看見第三個人的人影。
此時一道聲音從外頭傳來:「我說她一個月內醒來,就包一個月內醒的,我的醫術你放心。」
一個年輕的俊逸的男人走進了草屋,他穿著很原始的稻草編織的草鞋,身上也簡單地披著廉價的布料。
男人見到床上的女孩兒,不禁笑了笑:「看看,恢復得很好呢,都有精力好奇了。」
宋清雅啞然,人對陌生環境的警覺是條件反射好吧,更何況她還是個專業的殺手。
對了,她這是在那裡,根據他們所說,距離她昏迷之前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那麼他們能夠躲避那些特殊能力者的追蹤,也證明他們的實力不凡。
男人很聰明,也很敏銳,僅憑一個眼神便看出了宋清雅的疑慮:
「我叫崔岩庭,是個鄉村醫生,沒什麼本事也沒什麼愛好,就是愛救死扶傷。」
老伯見兩人似乎有話說,便自動退出了茅草房。
宋清雅立刻坐了起來,方才的虛弱瞬間煙消雲散,她深邃幽深的眸子緊緊盯著眼前這個男人,似是要將他盯穿。
「你實力很強」宋清雅危險地盯著對方,眼神中並未包含對救命恩人的感激。
「你忘恩負義的實力也不錯。」崔岩庭勾唇笑著與她對視,沒有絲毫懼色。
宋清雅見對方卻是沒有什麼而已,即使還不知對方的實力如何,但對方畢竟救了己子的命,定然不會對她有什麼威脅。
她的眼神緩和了下來,她朝崔岩庭抱拳:「現在我只能口頭謝你,到時我回去了,自會奉上厚厚的謝禮。」
「不必厚禮相待,我要你以身相許,畢竟是救命之恩嘛。」男人面帶的笑意地回答她,眼神里沒有戲謔,反而是格外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