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由我來

  「就算是跳舞，也應該由我來。」

  那個男人穿著一身剪裁的極為合身的燕尾服，臉上雖然帶著禮貌的微笑，但是那一雙眼睛背後帶著尖銳的敵意，同為男人，蘭斯不會不明白。

  蘭斯也笑了，笑得也很客氣。

  「蘭斯道爾。」他伸出了一隻手，自我介紹。

  「江亦楓。歡迎你來我們公司的年會，祝你玩得愉快。」

  

  江亦楓的手只是與蘭斯象徵性地碰了碰，就伸了過來，從蘭斯的身邊，把舒離給拉了過來。

  雖然感受到對方的敵意，蘭斯還是淡淡一笑：「多謝。」

  目光再看回舒離，後者只能對他無奈的一笑。

  「離，再會。」

  會場中的大多賓客已經用餐完畢，剛剛舒離與蘭斯的一段熱舞炒高了氣氛，此刻音樂轉為悠揚舒緩，大多的賓客都跟著跳起了慢舞。

  所以舒離今夜的第二支舞，就成了華爾茲。

  江亦楓一隻手牽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背，兩人靠得那麼近，她的額頭幾乎就要貼到了他的下巴，連呼吸與心跳都幾乎清晰可聞。

  剛剛被蘭斯挑起的情緒，慢慢地沉澱了下來，舒離這才發現江亦楓似乎很緊張。

  他的身子繃得很緊，動作也有些僵硬，舒離起初還有些納悶，等被他不小心踩了一腳後才忍不住莞爾。

  江亦楓，精通玩樂，瀟灑風*流的江二少，根本就不會跳舞啊。

  似乎察覺出了她的笑意，江亦楓微微一皺眉：「笑什麼。」

  舒離也沒掩飾，嘴角還是微微揚著：「笑你打腫臉充胖子。」

  明明就不會跳舞，還說什麼，就算是跳舞，也應該由我來。

  江亦楓冷哼了一聲，手上一用力，舒離借勢被他甩出去了好遠，旋轉了幾圈才轉了回來。

  江亦楓見她旋轉回來，來不及準備，踏錯了步子，兩人就撞到了一起。

  「我們也不一定要跳舞。」

  舒離笑著說。

  江亦楓沒有好氣道：「那也不許你跟別的男人跳。」

  舒離輕笑。

  卻聽江亦楓又問：「他怎麼會在這裡，你請他來的？」

  舒離嘴角的笑意就褪了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他質問，語氣中，掩飾不住的妒意。

  他不過走開了一會，她就跟別的男人激*情熱舞，讓他如何能心平氣和？

  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曾經與她朝夕相處，現在對她還賊心不死的老搭檔，老情*人！

  他眉梢上揚，再次反問：「他難道不是為你而來？」

  舒離雙肩微微一緊。

  蘭斯確實不是她請來的，但是也確實是為了她而來。

  再想起先前的對話，心中不免有些虛。

  眼前的這個男人，目光中忍耐不住地醋意，若是被他知道蘭斯之前的話……

  舒離輕輕一笑，反問：「江二少，你這是吃醋了麼？」

  他咬牙切齒：「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男朋友麼，難道我不應該？」

  舒離淡笑：「吃醋就吃醋，踩我的腳幹嘛。」

  江亦楓低頭一看，才發現他本就舞藝不精，剛剛顧著說話，又踩錯了步子，一腳踩到了她的鞋尖。

  臉上就閃過一絲尷尬。

  低咳了一聲掩飾，眼眸卻繼而一深。

  「舒離，你是我的女人。」

  「沒經過我允許，不許離開我身邊，一步，都不行。」

  他的眼眸如同星空一般深邃，她不由自主地就被吸了進去，有一霎那間，失神了。

  沒頭沒尾的「嗯。」了一聲。

  再想起之前蘭斯的問話，其實她早已做出了選擇了不是麼？

  她早已與魔鬼簽定了契約，魔鬼會滿足她的心愿，救治父親，保住舒氏。

  

  她則交換出靈魂與自由。

  甚至尊嚴。

  怎麼可能再與他遠走高飛。

  在會場的另一側，一個女子的目光落在舒離的身上，眼角微微收縮。

  「小嬈，怎麼了？」

  感受到握著他的手突然用力，段鳴軒回過頭看著身邊的女人問道。

  章嬈微微一笑道：「不如我們也來跳舞吧。」

  段鳴軒被她拉著，只好從座位上起來，也挪步到了舞池。

  兩人摟抱著慢舞，章嬈似很不經意地感嘆：「舒大小姐還真是漂亮呢。」

  「那可不，不然二少能一直痴迷這麼多年麼……」段鳴軒隨口答道，卻又趕緊話鋒一轉：「不過比起我的嬈兒娘娘，還差了一點。」

  章嬈笑說：「只差了一點麼？」

  段鳴軒連忙討好：「差了很多點，簡直天上地下，你是天上，她是地上……」

  章嬈撲哧地笑了出來，似有些嬌羞地側過了頭去，眼中卻閃過一絲陰冷。

  晚上九點半。

  作為年底公司慶祝會，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有發放業績獎金，也會為特殊優秀人員頒發獎狀。

  因為江鴻的身體狀況不好，所以近幾年來，都是由江太太葉莘來為員工頒獎。

  今年江氏雖然動盪不安，幾方勢力蠢蠢欲動，但是這個傳統卻依舊保留了下來。

  葉莘穿著一身暗金色的禮服，頭髮高高的盤起，雍容而華貴。

  她從容地走上台前，衝下面的人溫柔一笑，簡單說了幾句致辭，便切入主題開始頒獎。

  獎項一共有二十個，頒發了獎項之後，各部門經理也會給手下的員工們裝著獎金的信封，晚會也就基本結束，剩下的時間，大家可以繼續跳舞喝酒，有家室的人也可以提早回去。

  葉莘從頒獎台上走下來，又和周圍的賓客們招呼了一圈，便從會場後面的樓梯走了上去。

  今晚她還有比頒獎更加重要的事。

  剛要轉身進入二樓的房間，忽然聽到樓下的音響中，傳來了一個聲音。

  「大家好，首先感謝今晚的各位來賓對江氏的支持，但在這裡，我更要感謝的是在座的每一個江氏的員工，因為你們的努力，才讓江氏今年的營銷額再創新高，為了答謝各位為江氏辛勤的付出，今晚我謹以江氏CEO的名義，向大家宣布一個新的福利計劃……」

  葉莘的步伐一頓，有些詫異地回頭朝著樓下望去。

  前方的頒獎台上，穿著黑色燕尾服地江亦楓拿著麥克風，面帶著笑容：「這個計劃，我稱之為AR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