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請罪

  沈鶴初看柳嬤嬤到這時候還嘴硬，當即朝著身後的人招了招手。

  就見一個侍衛從殿外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

  一旁的太子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慌了。

  他雖然不知道托盤上究竟是什麼證物，但是既然他們敢當著陛下的面拿出來，定然是認為這東西足以證明柳嬤嬤的罪名。

  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那個托盤，然後回頭指著柳嬤嬤喊道：「柳嬤嬤。你太讓我母后失望了。這種時候我要是你就趕緊把一切都招了，免得連累無關的人。」

  他這話一出口，柳嬤嬤就覺得渾身冰冷，一顆心都涼透了。

  早在她接了這個任務的時候，皇后娘娘就已經派了人把她的家人都抓走了，眼下她被擒住，只有一個選擇。

  沈鶴初沉聲說道：「柳嬤嬤，現在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自己招，在下還能為你謀一個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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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嬤嬤猛地抬起頭看了看沈鶴初，又抬眼看了看坐在高位上的皇上，終是無奈地閉上了雙眼，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再一次睜開眼，她的眼裡已經失去了光澤，猶如一潭死水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這時候一直看著柳嬤嬤一舉一動的秦王殿下心裡意識到不好，剛要上前，就見柳嬤嬤嘴角勾起一抹笑。

  然後在眾人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嘴角掛著一道暗紅色的血，雙眼圓睜著看起來十分駭人。

  坐在高座上的皇上看到這一幕也被驚到了，身體一抖，雙手抓緊了龍椅把手。一旁的太監總管看到這一幕也是嚇得不輕，他忙對著殿外的侍衛喊道：「快，把人拉出去！」。

  秦王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遺憾。

  他以為飛蟲柳嬤嬤的嘴裡挖出一些關於皇后娘娘的事情，誰知道這個老奴為了保全皇后服毒自殺了。

  沈鶴初身為大理寺卿，這種為了包庇其他人主動送命的情況已經見過不少了，所以心中並沒有多少波瀾，依舊冷著臉面無表情。

  他關心的是溫硯汐的安全，其他人的生死與他本就無關。

  就這樣，林海之死的案子就以柳嬤嬤服毒，認下了這個罪名結束了。

  當日，皇上就以身體欠佳為由早早地退了朝。

  沈鶴初由小廝推著往殿外走，秦王殿下回頭看了他一眼，幾步就走到了他們的前邊，率先朝著皇后的棲鳳宮走去。

  他要趕緊去皇后面前請罪，否則這件事若是由其他人傳到皇后的耳中，只怕更會對他產生嫌隙。

  唐嶼白的步子很快，趕在了太子之前來到了棲鳳宮。

  在下人通傳後就來到了棲鳳宮的正殿。

  一進門就看到皇后娘娘此時正斜靠在一張貴妃榻上，由一旁的老嬤嬤清清地按摩著肩頸。

  看著唐嶼白進來，皇后抬眼看了一眼，然後臉上帶著笑意說道：「今日白兒怎麼來了？可是又找到了什麼稀罕物？」

  往日唐嶼白每次進宮，都會給皇后娘娘帶一些從市場或者各地搜羅來的稀奇小物件，很是討皇后開心。

  唐嶼白當即從懷裡掏出一塊用布包裹的小東西，看形狀是一個圓餅狀的東西。

  一旁伺候的大丫鬟趕忙走上前接了過來，雙手捧著來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的眼角帶著笑意，輕輕地抬手接了過來，然後一點點地打開。

  一旁的老嬤嬤笑意盈盈地說道：「娘娘真是好福氣啊，秦王殿下最是孝順，總是給娘娘帶一些好玩意兒。上次帶的那只會說話的鸚鵡如今可是咱們棲鳳宮裡最得寵的。」

  皇后的嘴角含笑，沒有說話，不過她手上的動作又快了幾分，心裡也多了幾分期待。

  很快包裹打開，裡邊還有一層油紙包裹著。

  皇后一愣，又繼續往下拆。

  「啟稟母后，這東西是兒臣從西蠻商人那裡弄來的，您看看是否喜歡。」

  聽到唐嶼白這麼一說，皇后的心裡更期待了。

  她雙眼亮晶晶地，翻開了最後一層油紙，就看到一面雕刻著精細花紋的金屬後蓋。

  她抓住了把手翻了過來，正好跟裡邊一名華美的貴人看了個對眼。

  「這……這竟是一面鏡子！」站在旁邊的大丫鬟驚呼出聲。

  她伺候皇后娘娘那麼久，第一次見到這麼清晰的圓鏡，差點忘了宮中的規矩，趕忙跪在地上磕頭。

  皇后娘娘看著圓鏡心裡高興，便沒有追究大丫鬟的罪過，只說道：「罷了，這次就饒了你，退下吧。」

  大丫鬟磕頭感謝，然後抖著身子退了下去。

  皇后拿著圓鏡左看右看十分的喜歡，臉上的笑意也更加的燦爛。

  「白兒確實是了解本宮的心意，這份禮物本宮就收下了。」

  唐嶼白微微一笑，站在原地不動。

  皇后看他這般，心裡一動，幽幽地說道：「怎麼？白兒還有什麼事情？」

  她其實並不若別人眼裡看到的這般悠閒，早在今天皇上上朝的時候，她就預感到今天會有事情發生。

  果然剛下朝秦王就過來了，定是發生了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她的面上不顯，想往常一樣一臉慈愛地看著唐嶼白說道：「白兒，有什麼事儘管跟母后說，咱們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唐嶼白等的就是皇后娘娘這句話，隨即故作為難地說道：「母后，兒臣還有一事向您請罪！」說著就直直地跪在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趕忙坐直了身子，讓身後的嬤嬤上前去把人扶了起來：「哎呦，你這是做什麼？」

  唐嶼白並沒有順勢起身，依舊跪在地上說道：「母后，您先聽兒臣把話說完。」

  皇后給嬤嬤使了個眼色，這才說道：「好，你說。」

  「回母后，兒臣辦事不利，未能保護好柳嬤嬤，因為沈大人查出府中林海跟柳嬤嬤的同鄉關係，進而查到了她參與到了林海死亡一案。

  兒臣本是念著她是您身邊的人，又伺候了您那麼多年，想要留她一命，可她性格太強，竟是在朝堂上服毒了。母后，是兒臣無能啊。」

  皇后聽此臉色稍有些冷，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她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既是她犯了錯，就該拿命償，這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