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章 世界如此黑暗

  一直到過了中午飯市的時間，還是招不到一個客人進門，一群人回頭才休息了不到一個小時，三點多又開始站在門口使盡渾身解數招徠客人。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顧氏美味今天大優惠了啊！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啊！」

  「買一送一，買一送一了啊！點一份米飯可以贈送任意一款葷菜啊！」

  顧汐安說完一句，旁邊的兩個店員就拼命揮舞著手裡的小道具，另兩個又像耍猴的一樣在狂舞起來，可是一直忙活到天色都黑了，依舊沒有一個客人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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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了一天，顧汐安的嗓子也快喊啞了，這會兒也是有氣無力地揮著手，接著喊著：「來來來，看一看，買一送三，買一送三了啊，買白飯送葷菜送燉湯送甜品了啊！」

  可是所有的人都只是路過，偶爾有幾個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又匆匆離開，顧汐安的聲音越來越小，眼淚都快急出來了。

  時間眼看著已經快晚上八點了，大家都累得筋疲力盡卻依舊找不到一個客人進門，一個個垂頭喪氣地排排坐在大門口，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都沒有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響亮的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顧汐安像是聽到救世主的聲音一般，驚喜地抬起頭來，以為是有顧客上門了，卻發現來的人居然是趙主管？

  「趙主管！你這麼晚過來是要吃飯嗎？」

  就算是自己員工也好啊，給個員工價也算是發市了不是？總好過一整天連一碗白粥都沒賣出去過。

  說話間，顧汐安已經一臉歡笑地跑到了趙主管的面前，滿臉期待地看著她，見她不說話，還歡歡喜喜地說：「今天我們有很優惠的活動哦，你進來點個白飯，不管什麼菜都是免費贈送的，還有燉湯啊甜品啊，如果吃完了想打包回家也是可以免費的哦！」

  趙主管走到面前停住腳步，看了一眼面前這群人，伸手扶了扶臉上的黑框眼鏡，一副領導人的姿態開口：「今天營業額有多少了？」

  眾人面面相覷，又紛紛低下頭來一言不發，顧汐安心裡盤算著應該報個什麼樣的數目比較合適，沒想到還沒等她想出來，趙主管就已經洞穿了一切。

  「看來又是零！」

  顧汐安沒想到她居然一語中的！卻還是死鴨子嘴硬地打著呵呵：「嘿嘿，那個，你也知道，我這剛來，也沒什麼推銷的經驗，暫時沒有也是……」

  「總裁，你可記得你昨天在大家面前是怎麼說的？記得你跟喬欣芷簽的協議都是怎麼說的？今天都過去整整一天了，午飯和晚飯時間都過完了，你卻連一毛錢的營業額都還沒有達到！」

  顧汐安的頭都快要埋到地底下了，低聲嘟噥著：「萬事開頭難啊，我……」

  「顧氏美味的所有材料都是採用正規安全的頂級食材，巴西進口的頂級牛肉199每千克，一個月前進貨了兩噸到現在為止才用了不到十斤，剩下的還有五天過期需要毀掉，倉庫裡面的魷魚和魚子醬一共總值三百萬再過幾天也會因過期必須得扔掉。」

  「你所負責的一半門店每天的水電支出為七千元，同時月底將有十二個門店租金到期，需要一次繳納一個季度最低加起來就是一百七十二萬，以及所有雇員的工資這個月統共需要發放……」

  聽著趙主管一條接著一條的報數，顧汐安的心早就已經碎了一地完全撿不起來了，只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小，而趙主管的則越發的高大，整個世界似乎就剩下她們兩個人，她就像只小蟲子一樣蹲在地上抱頭，而趙主管分分鐘會抬起腳一腳就把她給踩扁了！

  終於，耳邊似乎安靜了下來，顧汐安緩緩睜開眼睛，把捂住耳朵的手放下，抬頭怯怯地看向趙主管，小心翼翼地開口：「呵呵，趙主管，你說了這麼久也渴了吧？來，我們進去喝杯茶好不好？」

  趙主管看了她一眼，轉身昂頭率先走了進店裡面，顧汐安也領著大傢伙跟在後面一起進了去。

  小劉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又搬了幾個椅子過來，大傢伙把趙主管和顧汐安圍在中間位置一起坐下，顧汐安忽然有種像是審犯人一樣的感覺。

  「支出我都跟你算完了，下面我要說一下你管理的一半門店今天的收入。」

  顧汐安垂頭喪氣地低著頭，心裡想著這收入肯定就是零啊，還有什麼好說的？趙主管你給個面子不要揭穿不行嗎？

  「你管理了一半的門店總共有二十三家，而今天一整天這二十三家門店的總收入是，二百五。」

  「什麼？你說我是二百五？」

  顧汐安一臉震驚，隨即注意到大傢伙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的話似乎有點歧義，連忙解釋了一句：「那個，我是說我今天的收入是二百五……」

  「趙主管到底是哪個門店這麼爭氣，一天居然能達到二百五的收入呢？」

  顧汐安似乎有了點信心，看來天無絕人之路啊！那個門店說不定可以幫助顧氏一點一點重新站起來啊！

  「二百五已經差不多是一桌客人的消費了啊！大家看看，我就說一定會越來越好的！今天能有二百五，明天說不定就是兩千五啊！而且就算不是一桌客人，就算只賣掉一個饅頭，那也是成功的開始，對不對？」

  說完，顧汐安一臉期待地看著大家，幾秒鐘之後，眾人才十分同情地點了點頭，看著顧汐安的眼睛卻始終沒有多大的希望。

  趙主管面無表情地看了顧汐安一眼，幽幽開口：「那二百五，是因為有人對我們顧氏的門店扔石頭和雞蛋，小賈不走運被砸到了頭，人家賠的醫藥費二百五。」

  「什，什麼？醫藥費？」

  聽到這個殘酷的真相，顧汐安真的好想哭，這趙主管一天到底要把自己的心傷透多少次才甘心啊？為什麼就沒有一個真正的好消息呢？

  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顧涼輝那慈祥的笑臉，顧汐安內心愧疚不已，不願意爸爸的公司真的這麼快就要毀在自己的手裡。

  「你意思的說，今天一整天，除了小賈拿到的湯藥費，我們所有的開門的門店，一個饅頭都沒賣出去嗎？」

  顧汐安可憐巴巴地看著趙主管，多希望她能夠對自己說個否定的答案！

  只可惜，趙主管的頭點得無比的堅定和肯定，更是把顧汐安最後的一點點小希望都給徹底打碎了。

  「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一定能夠讓每個門店都重新走上軌道的！大家難道都忘了之前我們的生意有多紅火嗎？只要大家有信心，只要我們一起好好努力，以後的生意一定會比以前更好的！」

  顧汐安站起來，雙手握拳，一臉激昂的模樣！

  員工最需要的就是士氣，就算她的心裡再絕望，也絕對不能讓員工們感覺到她的絕望，對，就是要這樣！

  「如果在七天之內，還是沒能夠開始營業發市，別說半個月了，只需要七天，顧氏會連基本的食材供給和經營場地都無法保證，也就是說，只能全部歇業了。」

  趙主管冷不丁地冒出幾句話來，又把顧汐安給狠狠打壓下來。

  雙手狠狠抓了幾把頭髮，顧汐安十分無奈地說：「那喬欣芷那邊呢？情況怎麼樣了？今天是不是也顆粒無收？」

  顧汐安本來也沒抱多大的希望，畢竟顧氏的問題出來，所有的門店都會受到影響，她這邊的有好幾個都還是在最好的地段都沒有發市，喬欣芷那邊應該也是差不多吧？

  只是沒想到，趙主管接下來報的數字，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十萬。」

  「十萬？」

  「嗯。」

  「怎麼可能？趙主管你的消息沒有錯吧？那要賣多少個菜才能達到十萬啊！這才是第一天，喬欣芷她怎麼可能賣了那麼多？一定是找的托，沒錯！」

  不是顧汐安不願意相信，只是若是說有小几千的營業額，她還是會相信的，但是這居然第一天就達到了十萬，而且是在她們這邊連一個饅頭一碗白粥都沒有賣出去的情況下，絕對不可能啊！

  趙主管又推了推眼鏡，冷靜開口：「沒錯，她們那邊今天的確也沒有顧客上門消費過。

  「我就說嘛！」

  「但是今天鍾婉茹包下了其中的一個門店，開了一個私人party慶祝喬欣芷今天第一天正式接管那片門店，消費了十萬。也就說雖然只是承接這一個party，但是喬欣芷已經有小十萬入帳，而你這邊，只有二百五的湯藥費入帳。」

  聽完趙主管的話，顧汐安真的覺得不會再有希望了！心好累，真的不會再愛了啊有木有！

  「趙主管，你別再往下說了，我的心好痛，為什麼我們都那麼努力了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而她們那邊輕輕鬆鬆就拿到了十萬了營業額，世界真的好黑暗啊！」

  第一天就拉開了這麼大的差距，這往後的時間裡面可怎麼辦？別說半年了，估計真的就如鍾主管所說的，七天之內再沒有生意的話，到時候門店就要關門，連原料都買不起，還怎麼跟喬欣芷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