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硬釣都上鉤

  在離那墨綠色毒霧十幾步的石頭後，閻回局促不安地探身望去，掃視完一眼，又將身子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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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凌絕居然這麼能打，竟然能夠將這條大蛇逼到如此地步。

  這毒煙一出，沒個三五天是不會散去的。

  閻回絕對沒有這個勇氣闖進去的。

  沒必要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

  只可惜，他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絕的狀態如何？

  是不是直接被大蛇給吃了？

  如果吃了就麻煩了，自己本就屬於弱勢方，就算將凌絕的消息告訴大蛇，大蛇提前做好準備，對方也不會念自己的好。

  沒有找自己算帳就不錯了。

  哪裡還會將自己想要逼問凌絕的事情當做一回事。

  閻回靠在石頭上，搖了搖頭，正打算離去，只是突然身後傳來響動，驚得他連忙往後看。

  這一看把他嚇了一大跳。

  只見凌絕滿血污，面色烏青，似是中了劇毒，匍匐在地，手裡緊握著大蛇的頭，艱難地在逼仄的小道上爬行。

  這是......中了劇毒？！

  閻回拼命捂住嘴，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努力地憋著笑，生怕笑聲暴露自己。

  真是天助我也，他內心想道，大蛇死了，估計其他蛇妖也全部陪葬了。

  凌絕也受了重傷。

  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嗎？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閻回再也忍不住，直接從石頭後現身，趾高氣揚地走到凌絕面前。

  他擔心凌絕捱不過這劇毒，隨時暴斃，到時候就麻煩。

  「凌兄弟，發生什麼事了？我擔心你，怕你一個人來蟒山出事，所以才跟過來。」閻回俯下身子，想要拉他一把，但看到凌絕那副髒污的模樣，伸出的手又縮回去了。

  趴在地上的凌絕艱難地抬起頭，露出個勉強的微笑：「閻大人，蟒山的蛇妖已經被我全數斬殺，還請閻大人回稟縣衙，趕緊派人來為我醫治。

  「我身中蛇妖的奇毒，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如若大人出手相助，這功勞我可與大人共享。」

  閻回目不轉睛地盯著凌絕的臉，既不說話，也不動身，片刻過後，他才淡然笑道：

  「凌兄弟糊塗啊！就算我什麼都不做，這些功勞不也是我的嗎？」

  「嗯？」凌絕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閻大人，此話怎講？我可是除妖所受之傷，大人與我同為衙役，不該相互扶持嗎？那.....這樣如何，今天斬妖的功勞我可以都給大人，村子聽到的消息我都會爛在肚子裡，只希望大人能救我一命。」

  言辭之懇切，表情之真摯，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閻回眼中泛起冷光，搖搖頭，站起身，走到凌絕身後，將他勉強拖過來的墨鳶踢到一邊，「看來凌兄弟不是一個聰明人啊，我的意思是，你需要給我其他好處。」

  「其他好處？」凌絕一怔。

  「比如說，你修煉速度如此之快的秘訣？」閻回冷冷地說道，「我不相信你一個普通人修煉速度會如此神速，就連鎮魔司最傑出的天才，也不及你。」

  聞言，凌絕陷入沉思。

  一陣沉默過後，就在閻回有些不耐煩之際，凌絕回道：「閻大人，我將這個秘訣告訴你，你可以保證放我一條生路嗎？」

  還挺聰明的，閻回內心哂笑，「當然，以後你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我的就是你的，我們雙強聯手，何處不能去。」

  凌絕眼睛一閉，再一睜眼，已然做下決定：「還請閻大哥湊近來些，我將這秘訣告知與你。」

  「好！」

  閻回大喜，唾手可得的寶物就在眼前，眼眸中滿是藏不住的興奮。

  片刻過後，聽完凌絕口述後，閻回眼中的興奮又變成狂喜。

  因為凌絕將《紫微歸元法》整篇都講給他聽。

  一篇珍寶級的功法，自然讓閻回大喜過望。

  好你個凌絕，居然藏著這等頂級功法，怪不得進步如此神速。

  這下它就是我的了。

  閻回眼中的狂喜又轉變為貪婪，這等寶物，他一個人知道即可，默默努力，然後驚掉所有人的下巴，以後再大靖朝，未必沒有他一席之地。

  所以，多一個知曉，就是多一份威脅，也是多一份風險。

  閻回看向凌絕，那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死人最好了！死人可以藏住所有的秘密。

  他的眼神逐冰冷，逐漸圍著凌絕轉圈，道：「凌兄弟，你且放寬心。看到你身受重傷，我心如刀割，我這齣手，幫你減輕痛苦。」

  語畢，只聽到「哐當」一聲響，閻回抽刀出鞘，雙手垂直握刀，惡狠狠地朝凌絕的後胸口刺下。

  這一刀他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氣，全身筋骨都在「砰砰」作響，帶動一圈圈白色氣浪在他周遭生成。

  夜長夢多，直接下手才是正道。

  務求一擊斃命。

  嗙！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響起，閻回只感覺自己這一刀猶如刺在百鍊精鋼上般，反摧的力道震得他虎口發麻。

  「嘖！」

  凌絕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一旁撿起墨鳶，又試著清理身上的血污，發現實在難以清理，只好作罷。

  整個過程，他都沒有看閻回一眼。

  「還有什麼話想說嗎？」凌絕主動打破沉默。

  閻回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一會露出不甘自責，一會又流露出懊惱悔恨，很難讓人想到一個人居然可以做出這麼豐富的表情。

  噗通！

  面對凌絕的淡然，閻回選擇扔掉佩刀，直接跪下，然後猛扇自己巴掌。

  啪啪啪！

  「凌兄弟！不，凌大哥，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貪心，不該對你動手......」

  「噓。」

  凌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想想看，如果我真的中毒了，我現在的下場會如何？」

  聞言，閻回頓時語塞，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些什麼。

  凌絕走到閻回身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對死亡的恐懼纏繞著閻回，令他頭暈目眩，忽然，他聽到凌絕又說道：

  「閻回，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殺人，以後我殺人，可能不會弄得這麼麻煩了。」

  深林里閃過一抹明亮的刀光，隨後便是重物落地聲傳來，深林又復歸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