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說啥就殺

  鎮守使大人要斷案的消息很快在渭南城傳開了。

  這在渭南城可是稀罕事，鎮守使被百姓叫做泥菩薩。

  啥是泥菩薩，就是鎮守使大人跟廟裡的泥菩薩一樣，根本不管事的。

  前幾任的鎮守使都以楊家馬首是瞻，楊家叫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得做什麼，跟一條哈巴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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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任鎮守使居然要斷案了。

  所以此事在渭南縣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大家都跑到鎮守使衙門的門口看熱鬧。

  江城已經發了公告容許百姓旁聽審案。

  他這樣做，無疑向百姓表明態度，他要為百姓做主。

  這是江城第一次在渭南開堂審理案件，所以這排場自然要隆重。

  江城身穿大紅色的官袍，在衙役們的「威武」聲之中，坐在了明鏡高懸的匾額之下。

  江城面前的條桌還是前兩天，木匠師傅們剛剛做好的，上面的紅油漆還沒有徹底干透。

  一切都很匆忙，但是為了展現民心，江城還是硬著頭皮開堂審案了。

  江城審理的第一個案子是殺人案。

  此案的嫌疑人是士紳蔡德明，為了強占一畝八分地，將何家七十歲的老翁打死了。

  此事是蔡德明所指使，他手下的僕人用棍棒活活將何老翁打死。

  發生在三年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當時還有很多百姓圍觀看到，曾經轟動一時。

  雖然何家將此事狀告給渭南縣衙，渭南縣令楊銳國僅僅判罰蔡德明賠償五兩銀子給何家。

  何家不服，屢次上告無果，如今見江城受理案子，何家便將狀紙遞交給了江城。

  江城之所以把此案作為他審理的第一案，是因為此案證據確鑿，而且現場還有很多目擊證人。

  這原本是殺人案，屬於重大刑事案件，可是在楊銳國的包庇之下，竟然只是賠付了五兩銀子。

  所以，江城再次審理這個案子，算是翻案了。

  他要告訴楊銳國，渭南城已經不再是他說了算。

  為了這個案子，江城做了很多前期的工作。

  此案雖然有二十多個目擊證人，可是沒人願意出庭作證，主要是他們擔心被蔡德明報復。

  蔡德明便是當地的小土司，是寧常鎮的鎮長，在當地算是一霸，也是追隨楊家的小土司，還養了兩三百的私兵。

  江城派了羅星海強行抓捕了蔡德明和涉嫌殺人的兩名打手，又給目擊證人們做了思想工作，這些人才願意出堂作證。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所以江城決定將此案翻案。

  啪！

  江城拍了下驚堂木，喝道：「現在本官正式審理蔡家殺人案。蔡德明，你在大正七年秋，唆使打手王淼和王台兄弟，在山南塘湖邊將何家老翁活活打死，可認罪否？」

  「這個案子已經審過了，我還賠付了他們何家五兩銀子的下葬費呢。」

  蔡德明是一個長得黑不溜秋的胖子，肥頭大耳，被驚堂木嚇得倏然一驚，急忙說道。

  「區區五兩銀子便是一條人命，這是哪來的歪理？你不認罪也沒關係。本官有證人指認你，就是你唆使兩個打手將老翁活活打死的。將證人帶上來。」

  江城喝道。

  話音剛落，羅星海便帶過來了三個老實巴交的老農，身穿打著補丁粗布衣服，長得又黑又瘦，雙手非常粗糙，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生活很貧苦的農民。

  他們跪在了大堂上，朝著江城行禮。

  「你們三個敢指認我？不想活了。」蔡德明大喝道。

  三個老農嚇得渾身一哆嗦，頓時不敢言語了。

  「大堂之上，公然喧譁，掌嘴！」

  江城也不客氣，從簽筒里拿出一支簽丟了過去。

  頓時，兩個衙役走過去，按住了蔡德明，另外一個衙役拿起竹片抽在蔡德明的嘴巴上。

  這些衙役都是虎衛營的士兵，沒有地方上人情世故的拖累，像是機器人般完成江城交代的任務，而且下手非常狠。

  說起來，也是有原因的。

  為了抓到蔡德明，羅星海帶人衝進蔡家，遇到了反抗，還有幾名衙役受傷了，江城請了大夫幫他們看病了。

  啪啪！

  竹片抽過去，打得蔡德明嘴巴鮮血直流，慘叫連連，像是殺豬一般。

  百姓都看傻了。

  那蔡德明橫行霸道多年了，在本地也很有名氣，誰敢如此待他！

  可是新來的鎮守使直接抓了，還當堂抽蔡德明的大嘴巴。

  那三個證人嚇得臉色慘白，生怕鎮守使大人對他們用刑，於是像是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說了，紛紛指認就是蔡德明指使了兩名打手將何老翁打死了。

  而那兩個打手也當堂承認了，磕頭像是搗蒜般，哀求江城饒命，希望江城能夠網開一面。

  「既然證據確鑿，依照大隋律，殺人者償命，本官判蔡德明死罪，打手王淼和王台死罪，推出衙門外直接斬首示眾。」

  江城毫不猶豫，當機立斷地判罰，而且現在便要處決這三人。

  鎮守使有臨機斷事之權，無須向朝廷奏報，只是事後向朝廷報備即可。

  畢竟朝廷也知道鎮守使的難度，多半鎮守使只是花架子，一個空殼而已，所以極大的給予了說鎮守使權力，就是為了讓鎮守使與地方的土司相抗衡。

  雖然朝廷給了鎮守使很大的權力，可是到了地方上，往往，鎮守使是鬥不過當地土司的。

  聽到江城的宣判，百姓紛紛拍手叫好，激動地振臂高呼。

  喊江城為青天大老爺。

  而蔡德明當場嚇得昏厥過去，兩個打手也好不到哪裡去，當場嚇尿了。

  羅星海當場命令衙役將三人帶到縣衙外，這些衙役，是虎衛營的士兵，有些是新兵，以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沒人敢斬首。

  直到羅星海喝令之下，喝令其中的三名衙役，執行斬首。

  可是他們的功夫實在不到家，一刀下去，都沒有把人斬殺，連周圍的百姓都被嚇壞了。

  無奈之下，羅星海只能親自操刀，將蔡德明三人斬首。

  殷紅色的鮮血澆灌在地面上，將乾淨的大理石地面都染紅了。

  周遭的百姓無不感到驚悚、肅然。

  堂堂的一個鎮長說殺便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