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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番外:喉結滾了滾,男人全身都跟著緊繃了起來。

2025-03-01 23:02:07 作者: 容默默

  270,番外:喉結滾了滾,男人全身都跟著緊繃了起來。

  兜兜轉轉,她也不知繞了多少的路,紫卉剛看見那李府,百里連兒就輕咳了兩聲,言笑晏晏的讓她可以回去了。

  紫卉,「……姑娘,一個人可以?」

  百里連兒眼眸動了動,紫卉是她隱哥哥的人,她自然不能讓紫卉瞧見,李初然對她的態度。

  

  「可以的,你先回去罷,我送完吃的,我就回府。」

  紫卉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拗過百里連兒,俯身離去。

  百里連兒呼了一口氣。

  她轉身回眸,看向那高高在上的李府牌匾。

  走上前,門衛攔下她,她淡淡的笑了笑,「我要見你們的管家。」

  百里連兒和府中的管家交情都好。

  雖然讓她進來,管家有些為難,但見百里連兒信誓旦旦,保證他不會受到牽連,以及想到,自家主子已經及冠,卻還沒有娶回個嬌,妻,到底是放了她進去。

  李初然一般下朝回來,就會回來這個府邸,處理公務。

  所以,百里連兒進來的時候,李初然一眼就看見了她。

  她容顏精緻,日漸長大,更是漂亮了不少。

  李初然垂了垂眼眸,視線往她手上瞥去,便見百里連兒把手中的東西提了提。

  艷紅的唇角勾起,她坐在了他的面前,把手中的東西置在他的桌面上,笑的很歡。

  「猜猜,這是什麼?」

  男人涼涼的倪了她一眼,答非所問,「誰讓你進來的?」

  百里連兒嬌俏的笑了笑,故作沉吟了一聲,「這個問題,看在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份上,就此跳過。」

  李初然冷淡如同以往,「我說了,我不要你的東西。」

  百里連兒似是被打擊慣了,也不在乎他是冷淡,還是熱情。

  自顧自的拆開了帶了,香味撲鼻的芝麻餅,就這樣的呈現在了他們二人的面前。

  男人的視線,在芝麻餅上一掃而過,語氣微不可察的沉了沉。

  「王爺不在,誰帶你出宮的?」

  百里連兒回答的隨意,「隱哥哥回來了啊,我住他府上,出府比出宮方便。」

  男人幽暗深邃的眼眸驟然眯起,深諳的眸底翻滾起了一絲戾氣。

  他微垂了眼眸,百里連兒給他遞上芝麻餅的時候,他卻是慢慢的抬起眼眸,面上帶了些他慣有的譏笑。

  「原來是璟然殿下回來了……」

  他的嗓音又低又沉,語氣像是在思索著什麼,然話鋒一轉,冷不防的下逐客令,「出去。」

  百里連兒臉上的表情一頓,「我才剛來……」

  「出去。」

  他面上冷冰冰的,絲毫不留情面。

  百里連兒胸腔上不由有些泛酸。

  她繞了大半個帝京,給他買了芝麻餅,又從街口跑到街尾,一步路都沒歇過,就是專程來看他的。

  他不喜歡她,所以他會是這樣的態度,她可以理解,但,就是莫名的委屈……

  她放下手中的餅乾,騰的一聲站起身來,就準備走,末了,覺得心裡氣不太平,她又俯下身子,雙手撐在桌面上,看他。

  「李初然,你不該叫初然這麼好聽的名字,你就應該叫李冷血。」

  這個混蛋――

  她站直了身子,走出了原位。

  男人斂了眼,冷冷的道,「站住。」

  百里連兒聞言頓住,她回眸看過去,便見李初然懶懶的抬手,指了指桌面上的芝麻餅。

  「把你的東西,帶走。」

  百里連兒默了一秒,反應過來後就是針鋒相對的笑,「代史大人若是不喜歡,那就扔了吧。」

  「扔了?」男人唇角上的弧度意味不明,「我怕髒了我的手。」

  髒了他的手?

  她做了什麼,會髒了他的手?

  這傢伙半個月不見,是看她越來越不順眼了,還是怎麼樣啊?!

  百里連兒心底的不滿開始積攢,她走前了兩步,盯著他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用的都是我自己的賞銀,給你買的零嘴,既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哪裡髒你的手?!」

  男人涼涼的掀了掀眼皮,抬高了視線,他看著眼前的女人,似笑非笑的倪著她的眼,絲毫沒有因為他屈居下方,氣勢就弱了下去。

  「誰知道,你用的錢,是不是你自己的,還是你情郎的?」

  說到這,他忽然頓住了話,扯了扯唇,眉眼淡漠鋒銳,「哦,不對。你的隱哥哥不算情郎,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可以名正言順的住進他的府邸,也可以名正言順的花他的銀子……所以,你的確不是偷的,也的確不是搶的。」

  這什麼跟什麼?

  說芝麻餅,關她隱哥哥什麼事?!

  「隱哥哥就是隱哥哥,什麼情郎不情郎,你說話能不能好聽點?」

  百里連兒磨了磨牙,「而且,我說了,這是我自己用我自己的銀子買的,你好好的扯隱哥哥做什麼?!」

  男人抿了唇,聽她句句維護她口中的隱哥哥,眉色更是深冷。

  強忍住胸腔內的情緒起伏,他冷著臉,「行了,你出去罷。免得教你隱哥哥瞧見,你在我這,指不定誤會了什麼,到時候,你可就人財兩空了。」

  百里連兒,「……」

  他的腦迴路,到底怎麼長的?!

  「你是在嫉妒隱哥哥麼?!」

  她咬牙質問,雖然她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可見男人這麼一臉妒夫樣,她還是忍不住想歪。

  「我跟在你身後那麼多年,難道你都察覺不出來的麼?」

  男人墨黑的眼瞳深幽不見底,聞言他似是一怔,像是被戳穿了什麼,隨即卻又冷冷的掩飾過去。

  「我該察覺什麼?你口裡說著喜歡九王,偏偏還要來招惹我,要麼你是別有目的,要麼你就是心口不一,水性楊……」

  似是覺得用詞重了,他便直接改了話鋒,「我只是讓你出去,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隱哥哥他已經有……」

  百里連兒忙剎住了車,沒有將喉間的話,和盤托出。

  她死死的皺著眉,咬唇道,「我和隱哥哥,我,我們……」

  男人忽然間站起了身子,他走出了書案前,朝她徐徐走了過去。

  他俯身下來,冷冷的瞥向她。

  「你們?你們怎麼,你倒是說說看。」

  他離的那麼近,鼻尖滿滿都是他身上男人濃烈的氣息,百里連兒卻是沒工夫注意這一點。

  她和容隱之間,該怎麼解釋?

  李初然應該不是皇后的人

  可她,畢竟不止聽命於皇后,那個幕後的主子,才是最讓她忌憚的人。

  幕後的人,可以知道,她喜歡的人是李初然。

  但絕對不能讓那人知道,她為什麼會在口頭上,說喜歡容隱的真正原因。

  絕對不能讓那人知道,她不是因為附和皇后的需求,所以才口頭上說喜歡容隱的,而是,她其實是容隱真正的細作。

  見她遲遲不說話,男人眉間的戾氣更深,又逼近了一分,「說啊,你和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離的太近,給她帶來了嚴重的干擾,百里連兒伸出手抵住了他的身子,阻止他的靠近。

  「我和隱哥哥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我喜歡的人是……」

  話一出口,她又狠狠的皺眉頓住。

  不行,她還不能將事情的真相大白天下,百里連兒咬了咬牙,又道,「隱哥哥他喜歡的……」

  好像江雪玥,隱哥哥也沒有追到手,她這也說不得。

  這說不得,那也說不得,見男人眸底翻湧的戾氣更深了些,百里連兒也沒有時間深思他的異常,心一橫,張口就道。

  「反正我跟在你身邊那麼久,你對你是什麼心思,你該心知肚明的,何必要我說破?!」

  男人冷笑,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那你倒是證明給我看啊。」

  她一口一個隱哥哥,張口閉口隱哥哥,什麼都是隱哥哥,連聲喜歡都不敢說,憑什麼要他信她

  父親說得對,這種女人太危險,什麼時候說真話,什麼時候說假話,誰都分不清楚,也弄不明白。

  他就不該,不該讓她有機會靠近。

  他……

  男人還沒有想清楚,他究竟要對她做什麼,衣襟處驀然一緊,唇上猛地多了份溫熱柔軟。

  靜寂的書房裡,女子拽著男人的衣襟,把男人的脖子往下壓了壓,而她踮起腳尖,唇瓣覆在男人的嘴上,一動不動。

  特有的馨香少女的味道,撲鼻而來,唇上明明就是溫熱的觸感,轉瞬間,多了份不可磨滅的炙熱。

  剎那間的事情。

  男人便徹底的,僵住了身體。

  眼前,女子明亮的大眼睛死死的閉著,睫毛顫動的厲害,他的眼眸陡然一深,喉間像是著了火一般,令他口乾舌燥的不行。

  喉結滾了滾,男人全身都跟著緊繃了起來。

  女子的唇覆上來的時候,腦迴路瞬間就停止運作。

  她也跟著一起懵。

  心跳前所未有的跳的好快,砰砰砰的,像是要從她的胸口處跳出來一樣。

  渾身的血液像是逆反流動了一般,麻痹的不能自己。

  好在男人就算脾氣不好,在這方面也是正人君子,從來不會理會她的色,誘,以及亂來。

  這也是她第一次敢亂來,只怪當時太慌太亂,他還逼她,一個沒控制好,她就冒冒失失的衝上去了。

  她不會深入,他自然也不會對她深入。

  慢慢的鬆開了男人的衣襟,她也把腳跟慢慢的平放在地面上。

  看也不敢再看男人一眼,百里連兒血紅著一張小臉,磕磕絆絆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台詞來。

  「是,是是是是你要讓我,占……占便宜的,我,我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她說完就想跑,頭皮發麻的厲害,她現在都還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舉止。

  只是,剛一個轉身,就被男人拽住了纖細的手臂,往自己懷裡拉了過來。

  百里連兒被他拉近的距離拉得心頭壓抑的厲害。

  他本來就不喜歡她的靠近,如今她還占了他那麼大的便宜,他肯定,肯定很生氣。

  見男人的眼眸里,的確有著不同以往的神色在,幽暗,深諳,好像漩渦一般,叫人移不開眼,也叫人看的膽顫心驚。

  她忍不住舔了舔唇,身子不斷的往後退,默默的咽下一口口水之後,「你,有話好好說……我,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別打我……」

  她在退,但是男人沒有跟著她一起走,她的胳膊,還在男人手裡死死的鉗著,他不放開,她也走不到哪裡去。

  只是,當她退後兩步的時候,眼中的男人忽然拽過她的手,力道比之前的要狠許多,他將她嬌小的身子,強制性的放在了堆滿書的書案上。

  百里連兒慌亂的樣子,比強吻他的時候,差不了多少,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真的要打……唔。」

  透亮的書房之中,靜寂的仿若無人,唯有那欣長挺拔的男人,俯身壓著女子親吻的場面,才教人覺得,屋內原來是有人的。

  那唇壓下,其兇狠的程度不亞於野獸,狂放,粗魯,簡直就是不要命的蹂躪,像是常年壓抑的人一樣,終於找到一個發泄口,動作極深極狠,很有侵略性。

  百里連兒嚇得呆住,一動也不敢動,哪怕她的肩膀被男人大力捏著,也絲毫沒有多大的痛感,任由男人為所欲為。

  等他吻完,她都已經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只知道,渾身上下流著的不是血液,而是強有力的一種說不出名字的東西,在她體內流淌,讓她的身子整個酥酥麻麻,嬌軟無力,完全不能自己。

  李初然閉著的眼眸緩緩掀開,眼中的女子面色漲的通紅,宛若晚霞,呆呆愣愣,毫無反抗能力的樣子,直擊他的眼球。

  他慢慢的鬆開了手,站起身來,不過,他就站在原地,眼潭深沉的盯著她看,卻是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百里連兒緩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男人離得遠,空白的大腦漸漸尋回記憶,找回智商,她的手撐在書案上,也跟著站起了身子,只是看了他幾眼後,卻低下了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

  她進佛堂那半個多月,也沒有求他會對她轉變心意。

  她從始至終,求的只是容隱的平安而已,可李初然,李初然是怎麼回事?

  突然間,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那樣的深沉,那樣的暗晦,卻又帶著無限的致命的誘,惑力,讓她,讓她沒有一點點防備,所以手足無措。

  男人瞥了她一眼,隨後轉過了身子,背朝著她。

  他似乎是在沉思,也似乎是在壓抑,總之是默了半晌,才啟唇,淡淡的出了聲。

  「是你自己說的,君子動口,不動手。」

  百里連兒面上的表情一頓,隨後,她臉上的表情盡數褪去。

  所以,之於她的輕,薄,他不動手打她,而是以這樣的方式要回來,只是因為,他想要給她懲罰,而不是因為……

  喜歡

  是這樣的,,罷。

  清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黯淡。

  片刻,她抬起眼睛望向男人,只不過李初然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

  這樣也好,她看不見他的眼睛,看不見他的臉色,反倒輕鬆自在些。

  扯了扯唇角,百里連兒道,「這一次,是連兒失禮了,沒有下一次。」

  她匆匆上前,繞開了他的身子,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她又低著頭,走了回去。

  把桌面上,她帶來的芝麻餅全部裝好,捏在手裡,她的步子沒有絲毫的猶豫,又低著頭在男人的身邊走過。

  男人臉上波瀾不驚的神色,在她踏出書房,轉眼不見影蹤的那一刻起,已經開始破裂。

  慢慢的,悄無聲息,卻又絕對存在。

  直至,他一拳打在了堅硬無比的白牆之上,修長如玉的手指溢出些血色來,他面上的所有表情,才得以定住。

  慘敗,而猙獰。

  ……

  …………

  自百里連兒進府,管家就一直候在大門處,見百里連兒步伐匆匆,從書房那邊的小道上跑過來。

  他不由皺了皺眉,迎上前,「連姑娘?」

  百里連兒一直低垂著腦袋,見管家走上前,她便俯身給他行了一禮,什麼話都沒有說,便直接走向了大門的出口。

  管家卻是怔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追隨著百里連兒離去的身影,滿是皺紋的臉上,眉眼疑惑的皺起。

  為何,他會在百里連兒的眼睛裡,看見眼淚?

  他不解的呢喃,「莫非,是公子欺負了連姑娘?」

  不能罷?

  他家主子那麼的溫潤如玉,謙謙君子,雖然待連姑娘是有那麼點刻薄,卻也是不曾說太重的話,和動過手罷。

  可……

  這是怎麼了?

  

  百里連兒出了李府,就一路跑回了九王府。

  回府之前,她看了一眼手裡的芝麻餅,猶豫了一會,還是扔到了垃圾堆里。

  回府之後,她面上的表情早已恢復正常了,眼角的淚跡也幹了。

  現在是下午,尚未到用膳的時辰,她卻是覺得,自己身心疲倦,很想歇息。

  她走到床榻邊,本來她是沒有注意到的,也的確沒有其他的心思,去注意這一點,但……

  當她躺下的時候,背上就有什麼東西磕著她。

  耳邊同時還傳進了啪嗒的聲音,像是被什麼壓碎了一般,百里連兒眸色一凜,翻身而起。

  現在是夏天,厚重的棉被已經被取走了,只剩下一些單薄的被子。

  她掀開墊被,發現有一顆花生,藏在了墊被之中。

  已經被她壓扁了,只是,花生殼內的東西,卻不是花生米……

  百里連兒將花生殼內的東西取出來,是一張小紙條。

  她眉色一動,信手打開了小紙條,紙上只有一句話――

  【探出,他和江雪玥是何關係。】

  這不是皇后的下令方式,這應該,是那幕後人給她的消息。

  百里連兒的眉頭猛地皺起。

  艷紅的唇角緊緊的抿起,她的眉眼之間,儘是憂色。

  果然。

  她和隱哥哥之間的事情,具體的真相,誰都不能說出去。

  這麼快,現實就給了她警告。

  百里連兒的身子慢慢的俯了下來,雙手撐在了床沿邊上,清亮的眼睛看著前方,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焦距。

  所以,她沒有和李初然解釋,是正確的……

  她徐徐的垂下了眼帘,眸色中,一片黯然無光。

  入夜。

  清風微揚,樹影搖晃。

  有女子雙手端著,盛著藥汁的百花瓷碗。

  她面容精緻動人,一雙剪剪羽瞳眨動間,都染著點不同尋常的媚。

  她端著的托盤姿勢很穩,藥汁在百花瓷碗中,一點晃動的痕跡都沒有。

  拐了一個彎,迎面走來一個俊美男人,步子不疾不徐,很是沉穩。

  柔和的月色,打在男人的身上。

  原本便傾城如畫的容顏,此時更是多添了幾分……魅惑的柔意。

  女子眸色未變,見著此人,唇角輕輕勾起,面上倒是多了幾分喜悅之情,邁著步子便迎了上去。

  「隱哥哥……」

  男人看了她一眼。

  精緻的眉梢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流光,在見著百里連兒走前時,微微暗沉下去。

  她走上前,「隱哥哥身子不是還沒有好麼,怎麼就下榻來了?」

  許是因為心疼容隱,所以她走起步子來急躁了些,藥汁微微晃了一些出來。

  她低了低眼眸,餘光瞥向周遭,她這個地方,光線黯淡,瞥出去的餘光,不容易被人發覺,不過,似是覺察風平浪靜,她又斂了斂眸色,扁著嘴巴道。

  「灑出來了,都是連兒不好,毛毛躁躁的,隱哥哥可莫要嫌棄連兒?」

  即便,他容隱過不想要百里連兒,做什麼細作,但百里連兒卻還是心甘情願。

  她是將軍之女,自幼見慣了父親指揮下屬的樣子,也知道,戰場上,失之毫釐謬以千里的事情。

  所以,她曾在他面前提起過,凡是她站的位置,恰好在他身邊一米間隔處,便說明,她現在,不過是在演戲,做不得真。

  他默了默,道,「有心了,本王瞧雪玥那丫頭,看完書了沒有,你回房歇著罷。」

  見他要走,百里連兒的眼眸閃了閃,隨即擋住了他的去路。

  面上儘是委屈之色,眼角還泛著淚花,她道,「隱哥哥今日才受了傷,腦袋還暈乎乎的,連兒給隱哥哥熬了一晚的藥,隱哥哥先喝了藥,再去看雪玥,好不好?」

  男人的視線落在那碗藥汁上。

  百里連兒與他自幼一起長大,深知他最討厭的,就是喝藥一事,但眼下,她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回宮的理由。

  她這才剛出宮來,皇后說什麼,也不會同意她回去。

  但,既然幕後人讓她探訪,容隱和江雪玥的事情,那,她就必須要尋個理由,回宮復命。

  只是此事,也只能靠容隱幫忙了。

  男人心思細膩,果然沒有讓她失望,「本王無礙,你回去罷。」

  「可是……」

  「本王不喜喝藥,你應該懂得。」

  他這話說的不溫不火,但,其中夾雜著的絲絲寒意,卻是能夠讓人聽的清清楚楚的。

  百里連兒立即就紅了眼眶,滾燙的淚珠啪嗒一聲,便順著她的臉頰,滾落下來。

  她不提喝藥之事,反倒有心模糊焦點,面上的神色,更是淒悽慘慘。

  「一年前,隱哥哥便說過有了意中人,讓連兒莫要多想,連兒可以不想,只是隱哥哥你,可否告知連兒,那位女子,究竟是誰?」

  容隱看了她一眼,卻是繞過她,徑直走向了品茶軒。

  百里連兒轉身,視線追隨著他的身影而去,並牢牢的鎖在他的身上。

  她的面色甚至是苦楚的,傷心的,在外人看起來,何其的悲呦。

  只是,待男人遲遲不見回眸,她卻暗自垂下了眼帘,餘光往周遭再度瞥去,過了片刻,她才稍稍恢復如常,抬起了眼眸,端著藥回了房裡。

  翌日。

  她便尋了容隱,跟著他說要先行回宮。

  男人倒是滿面春色,不知做什麼去了。

  百里連兒上下打量他一番,不過,她自己都是個行外人,其實看不出什麼。

  只是想來,容隱的心情出奇的好,她也便不說什麼。

  直接上了馬車,連早膳都沒有用,就這樣回了宮中。

  從宮道走回皇后寢殿的時候,她還垂眸落淚,也不說什麼,直接往房中跑去。

  反鎖了房門,她在屋中端著些糕點吃了吃,吃完了便又看了會書,隨後爬到床榻上歇息。

  一覺徹底睡到下午。

  皇后得知她回了宮中,極是訝異,連忙遣了嬤嬤,讓她出來說說,是否是出了什麼事情。

  百里連兒洗了把臉,洗漱完畢,整理著裝之後,才換上一副難過的表情,出了房門。

  皇后問了她兩句,她扭捏著說沒什麼。

  皇后一瞧便覺得不大對勁,眸色一凜便問,「是不是江雪玥,在你隱哥哥面前,說了你什麼不好的話,老九聽信了,所以你委屈回了宮中?」

  百里連兒低垂著眼帘,眸色淡淡,語氣卻還是那樣百般委屈,又故作堅強。

  「沒有的事情,娘娘就莫要再問了。」

  談話還不到三分鐘,皇后便遣人,去安平侯府,把江雪玥送進宮來。

  百里連兒一驚,張口就想說她自己會說,不必麻煩江雪玥。

  但,見皇后那樣子,很明顯就是動了想要見江雪玥的心思,她也便沒有再說話。

  江雪玥來的時候,她們正在用膳。

  她行的禮很端莊,出乎的優雅,「雪玥,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安好。」

  百里連兒看了一眼皇后,見皇后笑容淡淡,「都是自家人,行什麼禮,快起身罷。」

  江雪玥聞聲而動。

  百里連兒眉色一斂,便要起身,給江雪玥行禮。

  按尊卑來說,江雪玥是郡主的身份,她不過只是在皇后身邊伺候的姑娘,自然不會比她尊貴。

  誰料,她剛動,就被身邊坐著的皇后,按住了手。

  只見皇后看著她,笑笑,「玥丫頭不會在乎這些禮節的,你也不必太過多禮。而後又看向江雪玥,淡聲問道,玥丫頭,你說對麼?」

  江雪玥垂了垂眼眸,「連姐姐可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紅人,哪裡是連姐姐,給雪玥施禮,應當是雪玥,給連姐姐行禮才對。」

  百里連兒看了江雪玥一眼,心下嘆謂,小小年紀,便懂得進退有度,只怕,江雪玥也不是個簡單的姑娘……

  她這邊沒說什麼,皇后那邊倒是爽朗的笑出聲,語氣柔和了幾分。

  「好了,不說什麼禮不禮的事情了……」

  她朝江雪玥招了招手。

  然後拍了拍,她身邊空著的座椅,「來,過本宮身邊來坐。」

  江雪玥倒也沒有推辭。

  百里連兒垂眸,不做聲。

  皇后瞧了江雪玥一眼,「天色昏暗,此時本宮急匆匆喚你入宮,著實不妥,只是奈何……你連姐姐今早哭著入宮,本宮問她何事,她又死活不肯說,本宮好生勸了許久,她卻依舊不肯鬆開。聽聞昨夜,你亦在老九府上過夜,便喚你進宮來,問問情況,玥丫頭,可莫要生本宮的氣。」

  江雪玥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眸眯著,隨後卻低了頭,恭敬回道。

  「娘娘待連姐姐可真好,不過,昨日殿下,要雪玥背誦宮規禮儀。書籍之多,連姐姐當時在場,亦是十分清楚的。雪玥大字不識幾個,邊看書籍的同時,還要邊查字典識字,待雪玥查完,已然深夜。雪玥洗把臉,便草草睡下了,還真不知發生了何事,幫不了娘娘,解答疑惑,還請娘娘……莫要怪罪雪玥。」

  昨夜自然不可能,像江雪玥所說的那般,風平浪靜。

  必定發生過什麼。

  她的隱哥哥,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過,江雪玥是她隱哥哥喜歡的女子,百里連兒自然不會揭穿,見皇后笑了笑,欲要開口說話時,她便趁機,先她一步開口。

  「連兒早已說過無事,皇后娘娘偏生,不信連兒。隱哥哥待雪玥當真嚴厲,她自顧不暇,又豈會在府中肆意遊走……再者,隱哥哥那般性子,怎會欺負連兒,是,是……」

  說到這,她頓了頓話茬,眼中淚花點點,卻故作堅強的道,「是昨日,隱哥哥回府的時候,受了點傷,卻瞞著連兒,連兒給他送湯藥去,他亦開口拒絕,連兒,連兒心裡委屈難受,這才入宮,才不怪隱哥哥,更與雪玥無關,您這是何必……?」

  說到最後,她直接用繡帕捂著唇,遮掩了面上大半的表情。

  江雪玥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皇后卻是嗔怒道,「還以為多大件事,你這般藏著掖著,本宮自是憂心,哪能不在意?你倒好,這會兒反倒怨起本宮來了,昨日老九受傷一事,本宮亦有所耳聞,不過,本宮也傳了老九府中的大夫來問,老九當時看似受了重傷,難以行走,不過是當時衝力太大,一時之間,沒穩住身子是正常的事情,稍作休息便可,行動自如,他身子病弱,極其厭惡喝藥,你給他送藥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否則,皇后哪裡會准許,她昨日剛出宮,今日就回宮……

  只是,皇后在宮中把持後宮多年,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百里連兒索性就當挨了批,雙手捂臉,腦袋低垂的更加厲害,輕聲的啼哭起來。

  她這般姿態,皇后也不會再說什麼,只是道,「行了,本宮不說你了,你若是早於本宮說說,本宮豈會讓玥丫頭,白走一趟?」

  百里連兒,「……」

  她就問了三分鐘,哪裡是她不說,明明,就是她自己,想單獨會會江雪玥。

  心下腹議,臉上也沒有遮掩神色,反正她捂著臉,誰也瞧不見表情。

  倒是皇后拍了拍江雪玥的手,「讓你白走一趟,你可莫要記恨本宮。」

  江雪玥似是惶恐至極,忙要起身回應,卻被皇后攔下,她便垂首恭敬道,「娘娘心疼連姐姐之意,雪玥都瞧在眼裡。雪玥自幼喪母,又在庵里住了十年,這種溫情畫面極為少見,該是雪玥,感激娘娘才是,又怎會,記恨娘娘?」

  江雪玥低著頭,看不見皇后面上的神色。

  但捂著臉的百里連兒,卻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皇后突變的臉色。

  她皺了皺眉頭,適時的垂下了手,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江雪玥。

  一雙染著淚花的眼睛,輕輕地動了動,難道,方才江雪玥說錯了什麼?

  皇后扯唇,溫聲道,「你母親,曾是本宮身邊,最為信任最為欣賞的侍女,她性情極好,又能歌善舞,本以為,將她許配給你父親,她會幸福一生的,誰知,天妒紅顏……」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視線牢牢的鎖在了江雪玥的身上,狀似無心一語的道。

  「若是你母親,還在世上,你這丫頭,必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了……」

  江雪玥似是回憶起了不好的事情,面色悽苦,眸中一片黯淡。

  模樣看起來,很是失落,倒沒有其他異常。

  百里連兒瞥向皇后。

  皇后眯了眯眼,看著江雪玥,指向了桌上的山珍海味,「這閒話都不知扯到哪裡去了,再不吃,這些菜可就涼了。來來來,連兒,你多吃一點,還有雪玥,你也多吃一點……」

  ……

  …………

  既然百里連兒無事,用膳過後,江雪玥自然是提出告辭。

  皇后沒有多加挽留她。

  只是與她說,給她帶回幾個侍衛去。

  「雖說是天子腳下,但有備無患,總歸是好的。」

  江雪玥沒有拒絕,百里連兒眉心蹙起,覺得有詐,特意上前囑咐,「路上要多加小心。」

  江雪玥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便轉身挑起垂簾,出了殿門。

  百里連兒轉身,她剛不久哭過,面色很不好看,也便俯身,朝皇后提出告退。

  皇后像是沒有多少心情搭理她,也便應了。

  百里連兒回了房間,剛坐下沒多久,燭光驀然忽明忽暗,她眸色一凜,再定眼一看時,靜寂的屋中,卻是突然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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