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深入骨髓

  紀念的生日，上官木子一直記著。

  二十六號的下午，上官木子自己到了C市。

  本想給小少爺和小紀念一個驚喜的，誰知，到了言輕歌的別墅，裡面根本美人，而打電話，兩人的電話都是關機。

  幸好C市還有個阿辛，打給阿辛，上官木子才知道了紀念的事。

  晚上，言輕歌到了言夫人下榻的酒店。

  言夫人一見到他，就迫不及待的詢問紀念和蘇慕的情況。

  本想直接到醫院去的，但，因為不知道情況到底怎麼樣，想了想，還是決定想看清楚情況再去。

  言輕歌簡單的說了幾句，詢問她的來意。

  言夫人嘆了一聲：「你難道忘記了今天幾號了嗎？明天就是紀念的十六歲生日，本來是打算來給小紀念慶祝十六歲生日的，沒想到……」

  言輕歌也沉默了，發生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她，也沒有了過生日的心情了吧。

  

  何況，蘇慕還沒醒來。

  「阿辛說，你一直在醫院陪著紀念？」言夫人看著他，很認真的開口：「兒子，你告訴媽咪，你是喜歡紀念嗎？」

  「媽。」他皺眉看著她。

  「媽咪不是想管你什麼，只是喜歡看到我家小少爺能夠過得快活，媽咪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可你要是說你對小紀念一點感覺都沒有，媽咪是絕對不相信的，輕歌，從你生日第二天吃早餐，我就看出來了，你嘴上不承認，可是舉止間對她的好，卻是怎麼都控制不住，你是我兒子，你什麼樣的性子我再清楚不過，你和淨兒認識這麼多年，心理上跟她之間也還是有距離，我一直明白，能讓你接納全部的人不多，可你對紀念的好，對比下來，哪怕是當初對四月，不過如此了。」

  言輕歌沉默了很久，才終於不隱瞞了：「紀念曾經問過我，喜不喜歡她，愛情那樣的喜歡，那時我沒有回答，當時覺得，人的愛情一生就該只有一次，而我的愛情，明明在三年前就用完了才對，可她走了的剎那，我就忽然明白過來，我想否認已經遲了，心裡早已經滿滿的都是她的名字。」

  言輕歌望著遠方，有些出神。

  「我知道，她十六歲的生日一定是要回去美國，那才是她的家，她愛的人都在那裡，我本來想，在她離開回到美國之間，將我的心事都告訴她，可我沒想到，因為想得太多，所以遲了一步。」

  「她還在，不是嗎？怎會遲。」

  「蘇慕因為她，被廢了一隻手，大叔無能為力，醫院的醫生也幾乎都給蘇慕的手判了死刑，蘇慕的傷會成為她的枷鎖，她雖然從來不說，可我看得出來，她是不會拋下蘇慕，讓自己幸福的。」

  「輕歌……」言夫人心疼得不得了。

  「媽，我想轉專業。」

  「什麼？」言夫人有點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想去學醫。」

  「因為蘇慕？」言夫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一趟過來會看到這樣的情況，言輕歌這幾個字，讓她莫名紅了眼眶：「你跟紀念說過嗎？」

  他搖頭。

  「那你的心事呢？也不打算告訴她了嗎？」

  「以後，有機會，蘇慕的傷治好了，我就跟她說。」

  「如果一直治不好呢？你自己也說了，連醫生都判了死刑了，你現在連醫生的邊緣都沒摸到，就確定能治好他了嗎？」

  「我會治好他的。」言輕歌很堅定。

  「那如果真的治好了，可她愛上了蘇慕或者別人呢？你怎麼辦。」

  言輕歌沉默了下：「她總歸是幸福的就好。」

  不是不難過的，其實他心裡難過得要命，一想到也許她會是別人的，笑眯了眸的跟別人說著愛意，他就覺得心裡很難過，可是，這個時候，他怎麼能跟她說他愛她，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他願意賭這個萬一，萬一，她真的愛上了別人……

  言輕歌不願意深想，他只知道且萬分確定，他不願意見到紀念難過。

  

  「你的教授都說你極有天賦，以後會成為一個首屈一指的鑽石切割師。阿辛曾經要教你一點基本護理你都不願意，說醫院的味道難聞，如今，你卻要默默的作者這些你向來討厭的事，甚至不打算讓她知道，輕歌，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因為得不到，就到了C市來，寶貝，媽咪不想看見你這樣。」

  「媽，你別這樣。」他輕嘆一聲：「你以前告訴我，四月不是玩具，不能我喜歡就要，可也許，我真當她是玩具了，因為喜歡，所以就想得到，得不到就逃避，不再關注，不再想念，覺得她以後怎麼樣都再也跟我無關。也許，那時是真的喜歡的，可我現在才知道，那也只是喜歡。」

  「我不知道蘇慕在下那樣的決定時，心裡在想什麼，但我很清楚我現在的想法。我想和她在一起，做夢都想，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跟她說什麼，她會有壓力。倘若，以後她真的喜歡上了別人，只要她開心就好，就算得不到了，我也還是想盡我最大的力氣來護得她周全，想看她笑的心情比任何的心情都要來得濃重。」

  他的心裡，五味雜陳，想到她，會忍不住的心裡溫暖，唇角邊的笑藏都藏不住。

  可一想到她不開心，他身上的每個細胞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難過，甚至比她更難過。

  當初，他得不到姬四月，只想離開之後一刀兩斷；可，對紀念，連這個都無法。哪怕想到會得不到，他心裡難過得快要死掉，可還是想在死掉之前用最後的力氣來保護她。

  她的笑於他而言就是花開的聲音。

  他懂蘇慕的選擇。

  因為他也是同等的心情。

  他已經遺忘了當年的情竇初開，可他深刻的明白，那一場情竇初開是遺忘在了如今的深入骨髓中。

  紀念，紀念，紀念——

  得到得不到，他都只想用盡力氣的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