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泥人

  「林川，你說人為什麼活在這個世界上？」唐雨夢披著外套，一股尊貴、典雅的氣息。走到街道上，引來不少人的目光。有些人認出了唐雨夢就是市書記，但是，卻不敢肯定。畢竟，誰敢相信市書記竟然就在自己眼前呢？

  「這個……這個就要看從什麼角度來回答了。」林川能夠感覺到唐雨夢內心深處那種沉重的孤寂感。但凡問出這樣問題的人，內心肯定是有心理疾病的，唐雨夢本身就有心理自閉症，林川笑了笑：「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這是為了種族的延續；從心裡的角度來說，人火災這個世界上是為了自我價值的體現；然而，從宗教的角度來說，這……這應該是一種因果關係。」

  「什麼叫因果關係？」唐雨夢好奇的問道。

  「因為有我們，所以才有這個世界啊。」林川腦子絞盡腦汁的想要開導唐雨夢，他笑道：「你想，如果沒有我們，你又怎麼會去想這個問題，對吧？或者說，因為你上輩子做了好事，積了福緣，所以你今生才能夠出現。」

  撲哧……

  

  唐雨夢忍不住笑了出來。

  「姐，你笑什麼？」唐雨夢皺著眉頭。

  「笑你在這裡胡說八道，好好的一個哲學問題被你胡攪蠻纏成了一個宗教問題。」唐雨夢笑了笑，道：「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有各自的角色，尋找到自己的愛人，所遇到的人即使不是愛人也是有緣人，要學會珍惜，不要在失去的時候後悔，好好活著，生活很精彩。」

  林川有一種迷茫。

  「姐，管那麼多幹啥。」林川笑道：「活著就得享受。死也無所畏懼，人死卵朝天，怕什麼。」

  「真粗俗。」唐雨夢笑看著林川。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林川突然拉住了唐雨夢的手，唐雨夢感覺到林川的手格外的溫暖，她羞澀的想要掙脫，卻發現林川緊緊的拽著自己，根本就無法掙脫，無奈之下，她只好跟著林川一路朝著城東區走。

  在城東區的一條弄子裡，遍布著一些曾經的記憶。

  有捏泥人的老人，有做糖人的老人，也有耍猴賣藝的老人。

  這一條弄堂是江北市比較老的一條街，當初是一群上海人居住的地方，慢慢的，上海人都遷走了，而一些外來人口逐漸的居住進來了，慢慢的就取代了這裡，後來，隨著城市化的進程，一些居無定所的人住進來了。這一條弄堂一直沒有被拆除，而是保留了下來，而居住在這裡的人也逐漸的老去，他們只能靠著自己的手藝來養活自己。

  「這……什麼時候江北市竟然有這麼一個熱鬧的地方？」唐雨夢驚訝的看著這一條熱鬧的弄堂，這是一條還算是寬敞的巷子，兩邊都是一些擺攤的人，不少孩子在這裡追打，嬉鬧。而在那些賣藝的老人前面，也圍了不少的孩子。

  「這是九十年代的江北市縮影。」林川笑道：「這也是我童年的縮影。」

  「是嗎？」唐雨夢訝異的看著林川，道：「沒想到，這地方還真是挺漂亮的。」

  「那當然。」林川點頭，道：「這一條街很老，以前我經常跟小夥伴來這裡玩，因為這裡有我喜歡的糖人，還有小泥人。」

  林川攔著唐雨夢去了那個捏泥人的老大爺攤位前，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孩子，在這些懵懵懂懂的孩子眼中，老人的手法簡直就充滿了神奇，他能夠讓不同種彩色泥團組何在一起，然後捏出一個個活靈活現的人物，譬如，孫悟空，豬八戒……還有各種小動物。每當老人捏出了一個人物時，總能夠引來孩子們一陣歡呼聲。

  「這種手藝快失傳了。」林川笑道。

  「歷史總是優勝劣汰。」唐雨夢笑了笑，似乎對這種手藝的失傳沒有任何的惋惜。

  「不。」林川搖頭，道：「我反而覺得這是一種悲哀。」

  「為何？」唐雨夢問道。

  「日本人保存了自己的和服，西方人有自己的特色，連美洲土著人都有自己的特點。」林川笑道：「而我們呢？唐裝，漢服……那一些文化的瑰寶逐漸的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裡。我的民族特色慢慢的消失，我們所引以為傲的東西被年輕人所遺忘。他們逐漸的接受了國外的思想，被國外的文化所薰陶。一天到晚整蠱一些亂七八糟的情人節，萬聖節，聖誕節，比我們的春節還熱鬧……」

  林川的一番話，倒是讓唐雨夢有些警醒了。

  唐雨夢沉默了片刻，道：「你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嗎？」

  「姐，你別誤會了。」林川笑了笑，道：「我也只是有感而發而已，我送你個泥人吧。」

  「好呀。」唐雨夢突然笑了起來，笑容很美，美的一塌糊塗。尤其是那潔白的牙齒露出來的時候，更是迷人萬千，更是讓人無法忘懷。

  「大爺，給我捏一個。」林川擠了進去。

  「成，要個啥人物？」老爺子問道。

  「照她的樣子給我捏一個。」林川急忙說道。

  老爺子抬頭看了唐雨夢一眼，然後說道：「可是可以，但是，這有難度，得加錢。」

  「沒問題，捏出來給你一百。」林川大方的說道。

  「好咧。」老爺子一聽有一百塊，當然幹了，立刻放下了手頭的活，先是認真的看了唐雨夢一眼，打量了一些身上的特點，然後開始動工了，他先用了一塊接近膚色的泥團開始塑形，接著，又往身子上點綴一些其他的顏色。一開始看不出來這像個啥玩意，但是，很快這小泥人就要成型了，大致的形狀出來了，衣服，著裝已經出現了，黑色飄逸的長髮也出來了。接著，老爺子用一把手工刀把五官輪廓也全部弄了出來。

  約莫半個小時的功夫，老爺子把唐雨夢的卡通泥人弄出來了，還真別說，真有七分像。

  「哇，好像啊。」

  「好漂亮的姐姐啊。」

  一幫孩子頓時驚呼了起來。林川急忙遞了一張百元大鈔過去，笑道：「大爺，謝了。」

  「客氣，客氣，你都花錢了。」老大爺笑道。

  林川雙手接過了那一個泥人，笑道：「姐，也沒啥可以送你的，這一個泥人就送你吧。怎麼樣，漂亮吧？」

  

  「嗯，漂亮。」唐雨夢欣喜的點頭。不得不說，這大爺的手藝還真是精湛，半小時的功夫竟然就把自己捏出來了，雖然不是十分像，但是也有七分像，畢竟，這裡面帶有一些卡通形象。唐雨夢興奮的點頭：「林川，謝謝你。」

  「別客氣，又不值錢。」林川笑道：「只是一份心意。」

  「你的心意比金錢可貴。」唐雨夢嘻嘻笑了笑。

  「走，帶你吃好吃的去。」林川又拉著唐雨夢往前走。兩人顯得很親密，在路人的眼裡看起來像一對戀人。

  下午，兩人就在這一條弄堂里瞎逛，林川帶著唐雨夢在這裡緬懷就流逝的童年。唐雨夢顯得很開心，似乎陪著林川一起享受著這裡熱鬧的氛圍，仿佛生活在九十年代。

  一直到下午五點，唐雨夢才打車離開了城東區。

  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日子顯得很平淡，但是，卻相對來說很幸福，也很安逸。林川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沒有戰場上殘酷的殺戮，沒有那種艱苦卓絕的生活條件，更沒有隨時可能出現讓人致命的子彈……

  踩著深秋的落葉，叼著香菸，林川一個人返回了常林社區。

  幾乎每天有空的時候，諾小西都會來家裡幫忙整理，搞衛生，洗衣服做飯。而林川的房間每天都會被諾小西整理的乾乾淨淨。也許，諾小西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林川的女人，所以，她只要有空就會往林家跑。

  返回家裡的時候，諾小西又在忙著做飯。

  「川子，你這麼早就回來了？」林媽媽也剛從外頭回來，環衛局發放的反光衣都沒來得及脫下來。

  「是啊。」林川點頭，道：「今天陪領導到希望小學視察工作，所以早早的就回來了。」

  「哦。」林媽媽點頭，道：「小西這孩子真懂事，我已經把她當我們林家的媳婦了，家裡的鑰匙我也交給她管了。」

  「媽，你……」林川有些無奈，他知道任憑自己怎麼說，母親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他只能低著頭進了屋子。

  「林哥，你回來了？」諾小西驚訝的看著林川。

  這丫頭穿著圍裙，頭髮盤了起來，白皙的脖子長得恰到好處，身材瘦弱，鎖骨都能看到了。這丫頭五官很標緻，十分耐看，雖然沒有那種驚艷的感覺，但是，林川能夠感覺到，一旦把這個丫頭稍稍打扮一下，必然會驚艷很多人。最重要的是她才十七歲，等她二十出頭的時候，必然是最美的時候。到時候，這一朵漂亮的花骨朵盛開，肯定會吸引不少的蝴蝶和蜜蜂。

  「嗯。」林川點頭，道：「小西……」

  「啊？」諾小西手裡抓著一塊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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