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演場戲
2025-02-28 05:40:24
作者: 凌滄滄
周培晨忌憚黎殊兒的武功,怕黎殊兒脫了繩子逃跑,他會落個辦事不利的罪名,索性也就不給她解綁。他勉強支撐退出屋子,到沒人的地方就猛一陣咳嗽。待平息之後才敢去問問醫官到了沒有,恰好碰到了不約而同前來的秦晏凌和司馬越秀二人。
同在戰場的兄弟半年未見,自然分外親熱。
周培晨立刻上前熱情的招呼司馬越秀,說:「司馬兄,好久不見。」
司馬越秀亦是興高采烈,熱烈的說:「周兄,好苦不見,這半年辛苦你了,陪著殿下南下可是吃了不少苦頭。」說完照以往慣例拍拍周培晨的肩膀以示慰問。從前一樣的力道,卻震的周培晨好一陣咳嗽。
司馬越秀大驚,忙問:「周兄,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麼麻煩?」
周培晨面露難色,總不能實在的告訴他們自己是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便轉移話題說:「這次我隨殿下遠出南疆,軍營里的大小事務全都仰賴司馬兄。司馬兄辛苦了,晚上咱哥幾個痛快的喝上幾杯。」
秦晏凌被冷落一旁,他與周培晨又因為那樁塵埃落定的舊案向來不和,冷不丁的補了一刀:「讓人打的吧,十有八九是個女人。」他也只是猜測,聽秦沖所說,妹妹是被洛王用繩子捆回來的,自然是與他們交過手。洛王雖然不好女色,但也從不正眼瞧他們,除非是能被他所用的武功高手。能得到洛王用繩索捆綁待遇的,看來妹妹武功不弱。又想到賭館磨掉骰子點數的那一幕,秦晏凌心中疑惑:不過三年不見,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練成這般鬼巧的武功。
周培晨像被人從背後敲了一棒,不偏不倚正中後腦勺,心中不悅的很,但又不矢口否認,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晏凌。又想在司馬越秀面前挽回點顏面,解釋說:「殿下抓了個妖女回來,那妖女武功著實厲害,殿下與我兩人聯手才能降服那妖女。」
妖女?怎麼會是妖女。秦晏凌不願自己妹妹被稱為妖女,繼續補刀:「能讓女人打成這樣,你的武功得弱成什麼樣?自己武功低,非罵人家姑娘是妖女。」
周培晨確實武功低微,不過因為他跟洛王時間較久,對洛王又忠心耿耿,在軍中也是很有威望。別人都能敬他兩三分,也不挑剔他武功弱的缺點,唯獨這個秦晏凌。兩人自三年前解下樑子至今未解,時不時的吵上幾句,多半時候都顧忌洛王的聲威,沒能鬧出大事。
今天秦晏凌更是得寸進尺,直接諷刺他武功低微。周培晨氣的青筋直冒,一口氣不暢,又大聲咳嗽起來,指著秦晏凌半天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
司馬越秀看他難受,朝秦晏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再刺激周培晨,畢竟同僚一場。秦晏凌倒是完全不在乎,回敬了他一個白眼。同僚又如何,他兩之間的死結可不是同僚一場就能解開的,所以客氣或是刻薄都無所謂。
司馬越秀一臉尷尬,左右為難。一邊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一邊是內家夫人的兄長,勸誰都像偏袒。
周培晨想起洛王的吩咐,給那姑娘登記入冊防止她反悔。等他情緒平復之後,對秦晏凌說:「咱們兩之間的帳以後再算,殿下吩咐了,殿下帶回來的姑娘是要入軍的,讓你去給她登記造冊,安排一下入籍的事情。」
秦晏凌心中大驚:這是要唱的哪出,怎麼還要給她入冊造籍,妹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她到底知不知道一旦入了軍籍,等於要給洛王為奴為仆。
秦晏凌磨磨蹭蹭想要拖延時間,倒是司馬越秀顯得很積極,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這位能被洛王請進王府的女將。他對周培晨畢恭畢敬,說:「還請周兄在前帶路,去見一見怎樣的天降奇才。」
在他認為需要洛王和周培晨兩人合力圍捕,武功自然是不能小覷。
周培晨感覺受到了尊重,便挺起腰杆在前領路,司馬越秀朝秦晏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跟上去瞧瞧熱鬧。只有他秦晏凌自己心裡知道,他們即將見到的會是失蹤多年的秦花凌。
周培晨推開房門,像遭受雷劈一樣驚訝說不出話,他看見黎殊兒解了繩子坐在窗子上,望著窗外愜意的哼唱著小曲,可他明明沒有給他鬆綁。
黎殊兒聽見開門的動靜,向周背後朝著培晨揮了揮手,頭也沒回,便問:「是來放我走的嗎?」
秦晏凌想著:見到妹妹該作何反應,旁人不在倒還好。司馬越秀可是花凌曾經的未婚夫,他不可能不認識花凌。如何能讓他在司馬越秀和周培晨的眼下順利撇清與花凌的關係,讓她成為出入京城的黎殊兒,看來我該演場戲了。
秦晏凌粗暴的擠開了周培晨站到屋裡,對著黎殊兒的背影說:「在下秦晏凌,奉洛王之命前來為姑娘造籍入冊,請姑娘轉身一見,告知姓名戶籍,莫讓下屬為難。」
那低吟傳來的鶯歌燕語突然戛然而止,黎殊兒心想:「哥哥當真懂我。」
門口三人還未反應過來,黎殊兒已飄然至眼前,眼睛直直的盯著秦晏凌,笑語盈盈的說:「你們的王爺還真想讓我做女將軍,可是我沒有興趣啊。王府是困不住我的,一會就有人來接我。」
秦晏凌並沒有避諱黎殊兒的長相,反而比別人更早主動認出她來。他那一眼像是地老天荒,秦晏凌被看的熱淚盈眶,聲音哽咽的說:「凌凌,你終於回來了。」上前一步伸手想將她擁入懷裡,卻不想撲了個空,再抬頭看,四處尋找,才發現黎殊兒已經敏捷的躲到他的身後。
黎殊兒閃到秦晏凌的身後,剛好撞上迎面上來的司馬越秀。司馬越秀也是大吃一驚,驚的如雕塑一般半晌不動,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花,花凌。」
原本還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周培晨這才回味過來,這個打傷他的姑娘是秦花凌,也是三年前害死他妻兒的罪魁禍首。也不想秦花凌三年前已經跳崖身亡,也不顧武功微弱不敵於她,更不講什麼仁義道德,明知道黎殊兒背對於他,還是立刻劈出一掌,不給她緩衝的機會。
卻不想黎殊兒早已察覺,一個霹靂轉身,右腿連蹬幾腳,周培晨翻了好幾個筋斗,砸碎了楠木屏風,重重的落在地上,無力起身,哀怨的看著黎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