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後知後覺（2）

  是錯覺嗎？怎麼這裡的氛圍挺壓抑的？

  楊小肆深呼一口氣，隨後硬著頭皮繼續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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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面的環境好不到哪裡去，牆體乾裂且有些污漬，時不時有人神色匆匆地穿過她的身體，可她卻什麼感覺也沒有。

  空蕩蕩的走廊裏，一個臉色蒼白，長得還算清秀的年輕男子慵懶地倚在了牆邊，他隨意地掃過楊小肆那邊的方向，隨後又把目光轉向別處。

  楊小肆沒去理會這些所謂的路人甲。倒是一間門口掛著停屍處的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別說觀望了她連進去的想法都沒有，可是心裡總感覺有些彆扭。進的話會怕，不進卻又好奇。

  就在楊小肆糾結的時候，旁邊另一個房間裡一個令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走了出來。

  居然是子亦！他怎麼會在這裡？他哪個親人死了嗎？怎麼沒聽他說過？

  顧子亦填好屍體放置的資料後，面目凝重地從殯儀館的辦公室走了出來。他眼角處的淚痕早已風乾，心思卻不知飛往哪裡，每一步腳步走在殯儀館的走廊裏都顯得異常沉重。

  「子亦！」

  看到顧子亦直接無視她擦肩而過，楊小肆立即回過頭喚著名字追上他。

  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平日裡那一副陽光俊俏的模樣，他看上去是那麼沮喪且憔悴。

  楊小肆跑到顧子亦的目前擺擺手、說話，可他還是一次又一次地穿過她的身體，看上去並沒有感知到什麼東西。

  楊小肆嘆了口氣，差點忘了現在自己是在隱身，子亦是看不到我的。

  即使想好好安慰面前的顧子亦卻無法真實地觸碰到他。

  該死的，這隱身得怎麼恢復啊！雖然走路飄著挺方便的，可是卻不能和自己認識的人交流還真是挺寂寞的。

  顧子亦停下腳步，緩緩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

  在陷入思考的楊小肆來不及停下，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那張疲倦的面孔看上去更讓人心疼了。

  楊小肆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觸碰他的側臉，可是手依舊毫無實感地穿過了他的臉。

  突然，一個片段從她腦中一閃而過，可楊小肆還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個片段裏居然是她在大街上邊哭邊和顧子亦吵架，隨後變成了何沫姿嘴巴一張一合地在說些什麼，最後是刺耳的車鳴聲、還有哭聲。

  我去！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楊小肆搖搖頭不再想那些片段，她什麼時候和顧子亦吵過架了，還吵得那麼傷心。這根本不可能，兩人雖然吵過架，可是沒這麼誇張，每次第二天都和好如初了。

  顧子亦猶豫了一會兒，隨後按下了通訊錄中一個號碼。不一會兒，電話那邊接通了。

  「喂，伯父你好，我是小肆的男朋友顧子亦。」

  顧子亦的話讓楊小肆更加疑惑了，顧子亦為什麼要打給她的伯伯？他身邊有人死了不應該打給她嗎？關她伯伯什麼事？雖然之前在他的手機裏存下了自己伯伯的手機號碼，可是她伯伯根本沒和顧子亦見過面啊，隻是偶爾在電話裏聽她提過這次暑假要個人回去拜訪他們。

  顧子亦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伯父，小肆她，出車禍，死了。」

  

  最後兩個字說出來是那麼乾澀無力。

  「噗~」

  楊小肆頓時睜大了雙眼，驚恐地看著顧子亦。

  死了？你瞎啊！我這不是好好地站在這看著你嗎？

  「子亦，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我在這呢！」

  楊小肆拼命地在他面前扮鬼臉，大聲在他耳邊說著話，可顧子亦依舊面目凝重、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