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黑暗世界

  莫九卿與葉鈞筕用過晚膳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雖然用膳的時候侍從也告知莫九卿今天將軍府的人有來過，大抵意思便是莫昊天想讓自己回去，而莫九卿還沒有來得及回復，便也一直心情不佳的葉鈞筕驅逐了。

  

  反正莫九卿也不打算回去，便由著葉鈞筕來做。

  倒是莫九卿也猜到了些許，大概是莫昊天也知道了慕恆向君澈淼請求賜婚的事情吧，但莫九卿也不擔心莫昊天會立馬同意。

  畢竟有些時候莫昊天和慕恆在朝政中立場總是處於對立面，而且莫昊天想必也有諸多考慮，不可能輕易同意將自己嫁給慕恆。

  再說，君澈淼那裡雖然因為葉鈞筕前去而發了火，但也沒有直接就下決斷，所以此刻莫九卿不擔心婚約的事情，即便到時候真的有什麼了，她也不會甘願認命的嫁給慕恆的兒子！

  而她現在，只要等到天黑，就該去好好收帳了。

  莫九卿將自己的飛刀一柄柄的在腰間安置好，直到差不多午夜了，莫九卿換上一早準備好的黑色夜行衣，推開自己屋子最不起眼的一道窗戶，身形敏捷的快速消失在了自己的院落。

  葉府中的侍從多半已經休息了，只有一些是值班巡查的，但莫九卿也輕而易舉的躲過了他們的巡查，很快就離開了葉府。

  來到大街上，也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偶爾有一個喝的大醉酩酊的醉漢躺在路上，還有一些公子哥聚眾鬧事。

  看著這白日落幕，黑夜降臨的京城，莫九卿不免有些感概，不管是兩個不同的時空，還是不同的年代，但這黑暗中的一切都是一樣的，白日中不敢冒頭的骯髒和污垢，也紛紛顯現出了原本的樣子。

  雖然感慨，但莫九卿並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莫九卿飛快原來這短暫的喧囂，向著尚書府靠近。

  遊走在黑暗中的，莫九卿看著眼前的場景，卻不免心中頓生殺意。

  現在的莫九卿身處一條漆黑的小巷深處，站在房檐上看著巷子裡面的場景，莫九卿只覺得厭惡至極。

  看著巷子中，一個猥瑣的中年男子將一個幼小的孩童壓在身下，嘴中發出猥瑣的笑意，莫九卿不覺眼眸一暗，殺意驟現！

  「小賤種！收起你的眼淚！爺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從紅姑手中將你買到手的，不好好讓爺嘗嘗鮮，一會爺弄死你！」就在莫九卿動了殺意的時候，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驟然在巷子中響起。

  莫九卿將這聲影的主人在自己大腦中過濾一遍，總算是響起了這巷子中的人是誰。

  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以為要去到尚書府，不想還在這裡遇到王敏之了，不過她確實沒有想到，王敏之竟然會是這般齷齪的人。

  既然是王敏之，那麼她也不需要留情，本來找的就是他，能在這裡解決最好不過。

  莫九卿輕輕躍下房檐，卻在躍下房檐時，眼眸上挑斜睨了左邊一眼，隨即不著痕跡的調轉視線，好似沒有發生過一樣。

  剛才在過來的時候，她便在巷子口看到了一輛馬車和幾個侍從，想來王敏之是命令侍從在外民把風，自己迫不及待的來這裡做這般齷齪的事情，既然如此那麼只要不弄出什麼大的聲響，也就不會引起外面的侍從注意了。

  莫九卿悄然上前，而一心全都在這幼小的孩童身上的王敏之，並沒有察覺危險在逐漸靠近，一手肥厚的手掌在那幼小的孩童身上摸索撕扯。

  而被王敏之壓在身下的孩童卻驟然睜大了眼睛，王敏之卻是不以為然，以為這孩童還不放棄抵抗。

  就在王敏之想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一隻冰涼的拳頭帶著烈烈的風聲而強悍的氣勢，轟然砸在了他的下顎上，王敏之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左邊歪去，莫九卿眼疾手快，一腳狠戾的踹在了王敏之的肩胛上。

  王敏之轟然倒地，還來不及痛呼，莫九卿便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一瞬間王敏之只覺得胸腔中的空氣驟然消失，白眼一番差地昏過去。

  緩和了胸腔中的不適感，王敏之想要呼救，卻察覺自己下顎已經脫臼，早在莫九卿一個拳頭砸下來的時候，便已經將他的下巴打斷了。

  王敏之痛苦又恐懼的看著眼前的削瘦的黑色身影，嘴中的口水卻是不受控制的稀稀拉拉流了出來。

  莫九卿微微轉頭，看向一旁因為她一系列動作和呆滯的幼小孩童，刻意壓低了嗓音道：「現在就離開這裡，憑著你自己的力量離開京城，直到不被命運左右的一天再回來。」

  暗啞的嗓音讓人難以分別男女，但那雙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的眸子中，沒有輕視沒有憐憫，更沒有同情。

  孩童看向莫九卿的眼睛時，只覺得心中一顫，他短暫的幾年中，他見過太多看向自己時不同的眼神，最多的便是滿含骯髒欲,望和淫,穢的眼神，還有嫌棄和厭惡，少部分會有些許同情和憐憫。

  但這些都是他不想要的，他短暫的一生中竟然還能遇到這樣的眼神，平靜漠然，將他放在平等的位置看待一般。

  而聽著聽莫九卿的話，那孩童原本揉碎星光一般絕望的眼眸中，瞬間多了些色彩和鬆動。

  僅僅是一個瞬間也被莫九卿捕捉到。

  孩童忙不迭的爬起身，將破碎的衣服緊緊裹上，跪在莫九卿腳前狠狠磕頭。

  莫九卿看著向自己磕頭的孩童，沒有去阻攔，這是他唯一能感謝自己的方式，若是自己阻止了，也會傷害他這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心靈。

  褻瀆孌童的事情，前世她也見過，那個時候同伴因為任務失敗，被一個老男人活活玩弄致死，而她卻無能為力時，她便發誓一定要變強，強到能保護所有自己在乎的東西為之。

  而這個孩童的經歷，讓她想到了自己的曾經，他眼中的絕望還明顯，太讓人心碎，所以只要是看到這樣滿含絕望的眼睛時，她便忍不住想要伸手去幫一把。

  前世的她同樣有過這樣絕望的眼神，但那個時候沒有誰伸出手幫她一把，也沒有誰為她駐足停留，所以她沉溺在了那灰白世界中，沒有救贖也不需要救贖。

  沒有誰生下來就懂得絕望，但只有真正感受過絕望的人才知道，當你在那樣一個要被黑暗侵蝕的絕望時刻時，若是有人伸出手拉你一次，那多想讓人流淚...

  甩開心中的負面情緒，看著自己垂眸時的幼小孩童，莫九卿抽出腰間的一柄飛刀交給男孩。

  「不要心存幻想著有人會來拯救你，這世界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這世界有黑就有白，不管你活成什麼顏色，能拯救你自己也就只有自己。」莫九卿垂眸看著男孩，語氣淡淡的說道。

  而男孩小心翼翼的拿起莫九卿交給他的飛刀，緊緊攥在手中，立馬爬起身向著莫九卿鞠躬，最後深深看了莫九卿一眼便飛快向著巷子另一頭跑去。

  看著男孩逐漸消失的身影，莫九卿偏頭看著悄然向著巷子口爬去的王敏之，抽出腰間的另一隻飛刀，飛刀瞬間脫手而出，狠戾的釘在了王敏之的手上。

  「王老狗，你認為你今天還能逃得掉？」沒有再刻意壓低聲音，莫九卿緩緩踱步到王敏之身邊，腳下生蓮，在月光下帶著聖潔的光輝。

  王敏之在聽到聲音後，心中驟然一驚，立馬回頭看去，而此時莫九卿已經拉下了臉上的面巾。

  恐懼和震驚讓王敏之的身子瑟瑟發抖，心中頓時被寒意侵襲。

  他算過所有仇家，卻唯獨漏了這個剛結下樑子不久的安合郡主。

  若是以前他只是懷疑莫九卿不是真的莫九卿，那麼他現在已經敢肯定了，即便眼前的女子有著與莫九卿一模一樣的容顏，但眼前這可怕又邪惡的女子，絕對不會是將軍府的莫九卿！

  「本來不想這麼快找上你的，但是誰讓你不知好歹，既然你都這麼不客氣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好了，現在也知道我是誰，那麼是不是該告訴我，你身後那個人是誰？怎麼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掉我呢？」莫九卿緩緩蹲下，看著王敏之震驚的模樣淡聲說道。

  而王敏之在聽到莫九卿的話後，眼中震驚和駭然同時閃現，卻又飛快掩飾過去。

  「對了，你現在說不了話。這樣吧，你就用寫的吧，你若是不想要配合我，那麼我也不介意今晚再去你尚書府中一次，讓你尚書府從這個翎南王朝徹底消失。」莫九卿唇角上揚，邪佞的笑意惑人心魄。

  將釘在王敏之手中的飛刀抽出，莫九卿示意王敏之可以開始寫了。

  而王敏之也因為莫九卿的話心中開始動搖，強人恨意在地上開始寫起字來。

  就在王敏之開始寫字的瞬間，暗處破空的聲音驟然響起，莫九卿身子一側，原本一直隱匿在袖中的匕首祭出，將向著她射來的利箭打落，莫九卿另一隻手中的飛刀甩向王敏之，自己快速上前幾步。

  纏繞著銀絲的匕首好似毒蛇注視獵物一般，飛快的纏住了屋檐上逃跑的聲音，握著銀絲另一端的莫九卿大力一扯，一道漆黑的身影便猛然從房檐上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