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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要死了、講個睡前故事

2025-02-28 01:02:13 作者: 八裏侯

  今天已經24號,還有三天我就要出發前往石馬村了,簡直風蕭蕭易水寒啊!

  剛才還小心小意地發了微信給王心梅,結果才知道她把我拉黑了。

  仿佛是為了映襯心情,天氣陰沉得可怕。

  這的確是一個該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來紀念的日子。

  但是我沒有,我隻是默默地穿戴好防塵面具和工作服,去了工棚,將一塊石料翻過來掉過去反覆打磨,這就到了大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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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仍然沒有感覺到餓。

  應該是我在操作砂輪時,持續尖叫的噪聲嚴重幹擾到我的聽覺,這才沒有聽到敲門聲。

  來人接著反覆撥打我的手機,同樣沒有反應。

  一直等到石碑基本出形,接下來要開始正面的平滑加工,我這才停下來,打算換片細一些的砂輪片;另外我還要準備清水輔助打磨。

  來到工棚外面,順手掏出手機準備看下時間,結果才發現大串的未接電話。

  好吧,那就借著回電話的空檔先松馳一下。

  四五個老客戶的號碼優先回撥過去,都是詢問老爸什麼時候回來,有事等著他處理,我一個毛頭小夥子是指望不上的;對這我倒是表示理解,依次禮貌地作了解釋說明。

  接下來撥打次數最多的,竟然又是那晚打擾我好事的那個陌生號碼——幹什麼?搔擾很好玩嗎!暫時不予理會,等下再來研究。

  把它跳過去以後我就撥通了標哥的號,一接通就被他劈頭蓋臉地狂罵:

  「你這逼人搞的什麼事?多好的姑娘,被你拿來這麼摧殘!」

  呃……問題是我根本就沒有摧殘哪!

  不不,是我想多了,該愛不愛、意料中的呵護被置換成張冷臉,我這委屈找誰說理去?

  所以我就隻能默默地接受標哥的狂噴和吐槽。

  畢竟是好兄弟,罵完了、氣也出了,標哥最後恨鐵不成鋼地總結說:

  「別再折騰了、兄弟,你要再這樣,標哥我的這塊臉都快被你揉成皺巴巴的一團了。」

  我自然答應說,不折騰,再也不折騰了。

  標哥又問我,需不需要他出馬,無論如何再強行約王心梅一次?

  「這次真的不必了。」

  「也好,那兄弟你節哀順便吧!為了不尷尬也隻好換人、標哥我會繼續給你物色著,誰叫咱們是兄弟呢!」

  呃……其實我的意思是想自己解決這事;但現在也不好說自己就看上王心梅了、而且我是非她不娶,畢竟現在來說,難!

  也好,標哥愛折騰其實,由他去吧、說不定真能給我帶來狗~屎~運。

  我這邊電話剛一掛斷,就又有電話進來,我一看,又是被我無視過去的那個陌生號。

  「餵、你誰呀?怎麼沒完沒了了還!」

  電話裏「呀」地一聲,「呀,接通了!是我、是我呀,帥哥你在家嗎?我就說你肯定在的,你的電話可真難打進去;等著,我馬上掉頭回來!」

  嘟嘟嘟嘟……

  我的天,這姑娘究竟是誰?太能說了,根本插不上話。

  剛才我本想問她是不是認錯人了,但聽她的口氣,應該是在我打磨石料的時候就來到我家門口了,因為敲門打電話我都沒反應,這才轉身離開、但是還沒走遠,又回來了。

  這是誰呀?聽聲音倒是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但應該是認識的人。

  不會是標哥物色的新目標吧?這動作也太快了!

  嗯,隻好等她來了再說;我要不要打整一下儀容儀表?算了,本色點就好,萬一也被嚇跑了呢?

  ……

  我重新穿戴上了面具和灰撲撲的工作服,又進了工棚,把門關上。

  沒多大一會,門被咚咚咚地敲響了,挺有力的!

  我一開門就樂了:「喲,妹子,原來是你呀!」

  來的正是田阿姨店裡幫工的那個眼神犀利的妹子,但這時她的小臉卻紅撲撲的,額頭見汗,嬌喘連連,手裡提著袋子,裡面叠著兩隻一次性飯盒。

  這下我也就不好裝逼了,連忙扯下面具說:「不過我今天沒叫外賣呀?你怎麼……」

  丫頭卻說這次是她請客,不是送外賣。

  「哦,那你是有什麼事嗎?」

  我心說她難道是來預訂墓碑的不成?呸呸,瞧我這想法、真夠陰暗的!

  別說她這如花似玉的年紀目前還用不上;而且人家可是好心送吃的來、我怎麼能把這種事情往她或她家裡人身上聯想?相當不妥。

  結果等她把飯盒遞給我以後,就鎮定自若地告訴我說,她就是好奇,想來看看這些碑究竟是怎麼做出來的

  咳咳……這話真是把我嗆到了!

  我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女孩:不但嚇不走、還對石碑表現出深厚興趣來,太少見了!

  接著,她果真就在工棚裏開始東看看、西摸摸。

  「這塊也是賣的嗎?」

  她指著我剛才打磨出來的那一塊,愛不釋手的樣子。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滋——妹子你、你,你不會是真的想要一塊吧!」

  「你瞎說什麼呀!我隻是覺得這塊碑挺袖珍、蠻可愛的」

  又是第一次聽人誇石碑可愛!

  我再打一個冷戰,卻被她一眼看到:「帥哥你很冷嗎?」

  哦,我會告訴她,是被她嚇到了嗎!

  不能,所以隻好搖頭。

  妹子問:「哦。那生意怎麼樣?」

  「還行吧……」

  她卻依然興緻不減地追問:「收入應該比田阿姨的店還要高吧?」

  我耐著性子回答說:「也不一定啦,田阿姨那裡生意很不錯的。」

  偷看了一眼,我注意到,她微微地撇了撇嘴。

  然後,她再接著問:「生意不怎麼好呀……那你要不要考慮田阿姨的建議?」

  「什麼?」

  「打工啊,和我一起。」

  說完這句,她的臉微微一紅,把頭低下去一秒鐘,然後又擡起來,勇敢地朝我望過來,很期待的樣子。

  

  「咯噔!」

  我說呢、沒事到我這瞎轉悠什麼!原來是把田阿姨的玩笑話當成真的了……哎喲我的心臟啊!

  原來那晚上和王心梅在一起時,那些個電話就是她打的。

  我要怎麼說呢?

  我要怎麼說呢?

  表達方式要正確才既不傷人、又能讓人清醒,大姑娘家家的,人要臉、樹要皮啊……

  大概是我的目光灼人,她一側臉避了一下。

  結果她又憋出一句:「要不,我過來也行……別誤會啊,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給你家打工。」

  噗——噴血了,不過是在意念中。

  「呃、妹子啊,你還是早點回去擇菜做飯吧,這是今天這頓的飯錢,給——」

  也不管她接或不接,我取過一支鑿子、一把小錘,開始在剛才磨出來的碑面上叮叮開鑿,石屑飛濺。

  她卻還不走,看著我往碑上刻字。

  刻完了。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念:「王、心、梅!——這是誰呀?」

  「我喜歡的女孩。」

  我說。

  她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又重複了一遍:「王心梅!她死了嗎?」

  然後一下子用手捂住嘴,她的臉色煞白,被自己嚇到了。

  我去!好吧,索性來個狠的。

  我語氣低沉地說:「她,她永遠活在——這裡。」說著還用手指向自己的心臟部位。

  可憐的妹子就大叫一聲,倉惶地奔出門。

  我追出去,攏口喊道:「妹子,千萬原諒哥吧,哥也是沒辦法呀!」

  我說的是真心話,我做的不地道、這很不應該。

  但她跑得更快了。

  我搖頭苦笑著又進了工棚,整整忙活了一下午才鎖門回家去;洗澡,泡茶,燒飯做菜,都是一個人在做。

  完了,把電視音量開得很大,看肥皂劇,看娛樂節目,看GG,看探索與發現……

  我竟然失眠了,操!

  沒辦法了,陳伯這隻鬼,我竟然想避都避不開,沒有他做伴都不習慣了。

  偏不信,來聽歌吧!

  我先關了燈,把自己扔到黑暗裡,又平靜了一會,這才點了一下播放:

  「我的小時候吵鬧任性時侯

  我的外婆總會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後老老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象這樣唱的

  ……

  天黑的時候我又想起那首歌

  突然期待下起安靜的雨

  原來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給我聽

  下起雨也要勇敢前進

  我相信一切都會平息

  我現在好想回家去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然而越聽越難過,我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叫道:「陳伯、陳伯出來!」

  陳伯應聲而出:「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是存心的,說、到底想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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