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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置之死地

2024-05-10 07:40:03 作者: 九戒子

  「剛剛,這個巫蠱娃娃曾經就掉在飛兒的腳邊,所以,飛兒是看的分明的。就在剛剛在母親和大姐說話時,飛兒慢慢回想到了幾個疑點。」

  寧雪飛話音剛落,寧雪言的嘶喊就追了過來。

  「寧雪飛!你不要狡辯了!這一切都是你乾的!是你要陷害我!」

  聽了這番指控,寧雪飛冷笑一聲,眼中划過一絲不耐。

  既然怎麼都學不乖,就先給你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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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族長剛剛才說要給我一個機會申辯,你這樣百般阻撓,可是不信服族長的判斷?」

  說完,寧雪飛借著飄忽的燭火,深邃的目光直直鎖住寧氏族長的表情。

  果然不出寧雪飛所料,寧族長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

  就如寧老爺的自私,寧氏族長最大的弱點,就是他的控制欲!

  垂垂老矣的老人,自然會發現小輩越來越不受控制,而這種不安,會直接反映到他對於尊敬和威嚴的執著!

  但是,相比於寧雪飛的敏銳,寧雪言此時正處於精神崩潰的狀態,反覆嚷嚷著,連寧夫人都無法令她安靜下來。

  本來,寧家的幾位長者念及寧雪言的身份,還有寧夫人的回護,還在勸慰著寧族長的脾氣。

  可是,眼見幾次呵斥無果,族長再也壓不住心頭的火氣,一個茶杯直直的朝寧雪言砸了過去!

  「來人!給我把這個孽障的嘴堵上!」

  族長震怒,寧老爺也沒有偏幫的打算,寧家家僕很快明白了風向,毫不猶豫的取出破布,把寧雪言的櫻桃小口塞了個嚴嚴實實。

  扭過頭,寧雪飛假意扶住寧雪言,卻趁機湊近她的耳邊,輕聲呢喃:「寧雪言,你的一切,都會變成我的!」

  如願看到寧雪言的眼中透露出的兇狠,寧雪飛滿意的腳下一軟,被寧雪言「撞」倒在地。

  這一跌極有技巧,雖然身上不疼,看起來,卻是十分的嚴重!

  然後,寧雪飛捂住面,趁機往眼裡撒了些粉末,瞬間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了下來。

  「姐姐,你逼我至此,就勿怪妹妹不幫你隱瞞了!」

  「飛兒,你知道些什麼?」

  聽了寧雪飛的話,寧老爺不受控制的出聲,心急程度一目了然。

  然而,對於寧雪飛來說,此時的火候恰到好處,若是再鬧下去,只怕會耽誤了正事。

  所以,她乾脆的出聲,毫不客氣的截斷了寧族長還想發揮的怒火。

  「族長,爹爹,請您仔細看看,桌上擺放的這個玩偶娃娃,它脖子處的布料上,染了點墨跡。飛兒仔細回想,只覺得這墨跡,似乎很不一般!」

  為了將長者的目光吸引過去,寧雪飛刻意加重了語氣,成功的將寧家祠堂上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這個髒兮兮的破娃娃身上。

  寧族長第一個湊近了去看,可惜祠堂燭火昏暗,他年紀大了視力有些模糊,所以還是轉而讓出位置,給了寧老爺。

  寧老爺湊近布娃娃,仔細的看了看,眉頭微微的有些發皺。

  寧雪飛一下子就看出,寧老爺沒有注意到那個細節,所以,她放低聲音,輕聲提醒。

  「據女兒回憶,這點墨跡上的黑色,似乎比普通墨汁都格外純正些,在陽光下一曬,沒有絲毫光亮溢出來,如同黑漆漆,見不到底的一潭深泉一般。」

  隨著寧雪飛的引導,寧老爺端起盛著布娃娃的盤子,快步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又快步走了回來。

  臉色,沉得就像是那滴格外漆黑的墨跡。

  可惜,這還不是全部!

  寧雪飛磕了個頭,繼續說:「飛兒還發現,這個布娃娃的眼珠,似乎也不是一般的紐扣,而是一種觀賞石頭。可是,這個石頭,飛兒卻從沒有在府中見過。」

  聞言,寧老爺也顧不得謙讓寧族長,又湊近了仔細觀察起來,很快,那本就漆黑如墨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了!

  一揚手,將布娃娃連著托盤狠狠的砸到寧夫人身上!

  「柳氏,你居然還想護著這個孽障?」

  柳氏,是寧夫人母家的姓氏。

  而此時,因為不意寧老爺突然發難,寧夫人被托盤劈面砸中,額角被狠狠的砸破,正滲出了觸目驚心的鮮紅!

  聽了寧老爺的責問,寧夫人悲憤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雖然寧夫人多番計算,對待庶女猶如天生死敵,但是,不管是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是結髮丈夫寧老爺,寧夫人都是極為上心的!

  也正是這份上心,令她在寧老爺果決的不信任面前,心如刀絞!

  一聲悽厲的質問,幾乎叫破了寧家祠堂的屋頂!

  「老爺,妾身冤枉啊!」

  冷眼旁觀,寧雪飛在藥粉的刺激下不住的抽泣著,心中卻是冷靜無比。

  就像一隻孤傲的野獸,在受到了侵犯時,毫不猶豫的亮出了它的尖爪和獠牙!

  一出手,就是環環相扣,次次誅心!

  另一邊,無論寧夫人如何淒涼,寧老爺絲毫不為所動,反而愈加冷酷。

  「住口!鐵證如山,你若是還執意罔顧我的性命,護著這個孽障,就陪她一起滾出去!」

  眼見寧老爺是真的發了狠,寧夫人顧不得捂住冒血的額頭,眼淚和著鮮血爭先恐後的掉下來。

  「老爺,你在說什麼,你怎麼可以聽寧雪飛那個賤人胡說!」

  「你還想狡辯?」

  寧老爺的聲音,除了滔天怒火,簡短的尾音,暴露出他心中的不耐和漸漸滋生出的冷漠!

  規規矩矩的朝寧族長行了一禮,寧老爺平靜的敘述著,卻是已經連一眼都不願意多看寧夫人了!

  「族長,飛兒所言,經我查看,確實屬實。雖然這孩子看不出其中緣由,博遠卻是明白的。」

  博遠,是寧老爺的字,在司馬王朝,親近的親人或朋友,會直呼表字,以示親近。

  寧族長眼見寧老爺的轉變,心中自然也有了猜測,所以也不拖延,順這話頭說了下去。

  「博遠,你看出了什麼?」

  「族長,先是這點墨跡,這點墨跡會看著奇異,那是因為它不是普通的墨,而是侄兒的門生從西域給侄兒帶來的飛鷹墨!」

  這個名詞,寧雪言從沒聽過,可惜口不能言的她無人理睬。

  倒是寧夫人並不陌生,聽到「飛鷹墨」三字開始,她的臉色就瞬間慘白了下去!

  寧老爺卻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冷漠如冰的陳述,毫不留情的吐了出來。

  「這飛鷹墨,乃是西域的一方寶貝,不論多麼強烈的光線,都能全部吸納,所以只一滴,就能給人深不見底的錯覺。」

  「這麼說,製作這個娃娃的人,一定與飛鷹墨有過接觸!」

  聰明人都喜歡推測,自作聰明的也不例外。

  「是的,侄兒拿到飛鷹墨後,只是收藏,從未動用,只有一次,那就是——柳氏為寧雪言尋去,說是要給睿王寫什麼墨寶!」

  那口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這樣的態度,等於將寧雪言打入地獄!

  然而,寧老爺明顯還沒有說完。

  「至於那特殊的紋路,雖然我非內宅婦人,通曉針織,但是很巧,我對這個材料,也有些印象。」

  此話,自然而然的令寧族長產生了聯想。

  「哦?你能接觸到的針織品,怕是只有與皇命有關了罷。」

  「是的。」

  寧老爺一字一句的說著,每說一句,神色中的漠然就深入一分。

  「這匹織錦,是內務府的試驗品,在一次機會之下,陛下賞賜給了我。但是,因為不方便提及,又是已經無用了,我看顏色素淨,就順手賞給了這個孽障。」

  只有在說起寧雪言的時候,寧老爺才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嫌棄!

  就連「女兒」兩字,都再也不願提及,統統以「孽障」代稱!

  「也就是說,整個寧府,不管是飛鷹墨,還是這御賜織錦,都是獨一無二,而且,只有寧雪言才接觸的到?」

  隨著寧老爺的話,寧族長自然而然的推測了出來。

  而此時,寧雪飛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瞅準時機,膝行幾步,搶到寧老爺身邊。

  「爹爹,族長,飛兒雖然心中有些疑問,也懷疑過姐姐,但是飛兒左思右想,都覺得族長的猜測不對!怎麼可能那麼湊巧……」

  「住口!」

  自從寧雪飛大聲的說出「不對」兩個字,寧族長的臉色就刷的變了。

  其實,若是沒有寧雪飛,她未必不會做此懷疑,可是,寧雪飛一個小輩,她的話無疑是挑戰了他的權威。

  他絕不容忍!

  就此,在寧老爺的「英明神武」和寧族長的「慧眼果決」之下,寧夫人母女,再也沒有了翻身的可能!

  像寧氏這種大家世族,是不會把這種事情經官府查辦的。

  但是,他們會用更嚴苛的懲罰來對待此事,輕則在祠堂內正式除名,重則沉塘浸豬籠!

  而寧雪言,居然因為一己私慾,動用巫蠱之術,咒害至親,還陷害庶妹,實在是沒有任何可以輕判的理由!

  她註定了會死的無比悽慘!

  然而,寧雪飛的餘光掃過寧夫人漸漸絕決的面龐,冷冷一笑。

  沒錯,這樣結束可就不好玩了,畢竟寧雪言,還是有一次生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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