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家夫腦子有坑(八)

  鳳時錦聽後有些愣神，宋臨安看著鳳時錦的模樣心裡一緊，出聲對著阿才說道，「阿才，本官基本已經了解了，有什麼問題本官再傳訊於你。」話里趕人的意思很明顯，阿才也不是糊塗之人，自然能聽得出來，因此行禮告退。

  宋臨安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你可試探過他了？」

  鳳時錦回過神來，至於那個「他」是誰，兩個人都心照不宣。

  「我提及那事的時候他毫無異常，如果真的和他有關，他不可能絲毫不露出破綻，依我看，他並非是知情者。也許是你想多了。」

  宋臨安聽鳳時錦這樣說，試探的問了一句，「你可曾對他動心了？」

  「我只知當初如果不是他救我，我現在早就已經成了一柸黃土。」

  

  宋臨安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口。

  沉默片刻過後，宋臨安吩咐手下將老夫人的丫鬟小蝶叫來問話。

  等小蝶被帶到宋臨安面前的時候，前者看著一身官服正義凌然的宋臨安立馬跪倒在地，雙手合十，嘴裡不停的念叨著「神仙在上，請保佑小蝶早日逃脫厲府，小蝶願一生侍奉左右，每日行禮跪拜。」

  此刻的小蝶身上的衣服髒亂不堪，與發現阿花屍體時穿的一樣，換種說法就是壓根沒有換過。

  頭上的髮髻散亂，腳上的鞋子還丟了一隻，原本潔白的有靿都以被沾染了黑灰色，一點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臉上神色也頗有些恍惚驚恐，結合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人不得不聯想到一個詞——失心瘋。

  鳳時錦替小蝶把了脈，發現其脈象紊亂不堪，心氣鬱結於胸，且心跳異常，再觀其眼部充血，嘴唇發紫，倒也不像是裝的。

  鳳時錦站起身，對著宋臨安說了一句，「是失心瘋。」

  後者聞言皺緊了眉頭，他看著將自己視為神仙的小蝶打算破罐子破摔，索性試上那麼一試，便彎下身子扶起了對方，看著她說道，「本仙人可以實現你的願望，不過你得告訴本仙人你緣何要逃離厲家？」

  鳳時錦在一旁聽到宋臨安的話，險些笑了出來，沒想到這宋臨安表面上看上去循規蹈矩一派君子模樣，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敢冒充神仙，鬼點子倒是挺多的。

  而小蝶一臉真切的看著宋臨安，眼裡滿是懇求，「求仙人救我，這厲府之內有妖怪，妖怪會吃人的，求仙人帶我走吧！」

  宋臨安眉頭一挑，「有妖怪？那妖怪什麼模樣你可看見了？」

  「是魚，對，是魚妖，是他們殺死了阿花，是魚妖來復仇了！」小蝶一臉驚恐，很明顯是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癲狂失措。

  「在本仙人面前，任何妖怪都進不了你身，你大可放心，不必如此懼怕。」宋臨安開口略加安撫的說道，看小蝶果然情緒慢慢平復下來之後又問道，「那你可是親眼看見阿花是被魚妖殺死的？」

  「我沒有看見，不，我看見了他們閃著銀光，將阿花拖下水……」

  「那之後呢，你看見了什麼？」

  「我…我看見阿花在掙扎，她好痛苦，她看到我了，她想讓我救她！不！她死了，她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

  「你冷靜一點！她不是你害死的，是你看到的兇手害死她的，只要你說出來，你看到的人是誰，阿花便是死了也是瞑目的。」

  小蝶跌坐在地上，神色恍惚，「我不知道，是魚妖，是魚妖殺了她，殺了阿花，我被人打暈，頭好疼…我看見老夫人，老夫人打昏了我！」

  宋臨安和鳳時錦對視一眼，一同去了老夫人的房裡。

  此時老夫人正在佛堂禮佛，見一堆衙役進來倒也不惱，只是伸手讓幾人出去談。

  走到外面，老夫人打量著宋臨安說道，「你就是新上任的縣令宋大人吧！」

  宋臨安點頭，「正是本官。」

  「瞧著倒是一副俊朗的模樣，不知可有婚配啊？」

  宋臨安心知這老夫人是在轉移話題，神色冷肅的看著對方，「老夫人，本官開門見山的說了。此次本官前來是為了調查厲府丫鬟阿花的死因，有目擊人稱阿花死的時候有人看見了你。」

  老夫人手上轉動的佛珠一下子斷裂開來，噼里啪啦撒了一整地。後者面露惋惜，看著宋臨安說道，「宋大人，你既然說有看到本夫人出現在蓮花池附近，那不知可否告知那人是誰？」

  「正是你的貼身丫鬟，小蝶。」

  誰知，老夫人聽後直接笑了出來，「宋大人，這小蝶日前受了刺激已經瘋掉了，您不會沒看出來吧！一個瘋子說的話你也能聽信，倒是叫本夫人覺得你的能力也不過如此。」

  宋臨安聽著老夫人一陣挖苦倒也不生氣，只是問了一句，「哦，原來小蝶竟是瘋了，那不知老夫人是什麼時候得知小蝶瘋掉了？」

  「自然是今天早晨。」

  「老夫人確定？」

  「自然！」

  「那就好了。」宋臨安微微一笑，吩咐衙役將小蝶帶過來。

  小蝶看到宋臨安本想一把撲過去，直到看見旁邊的老夫人立馬將自己縮成一團，抱著頭大吼大叫，很明顯是懼怕對方。

  宋臨安走過去攙扶起小蝶，領著她走到老夫人跟前直接攤開了小蝶的手。

  老夫人不屑的撇撇嘴，「宋大人，你不會讓本夫人看這個丫鬟的手吧！」

  誰料，宋臨安竟然點頭稱是。「不過本官要你們看的是小蝶的指甲。」

  指甲？那有什麼好看的？

  眾人抱著這樣一種態度紛紛看向了小蝶的手指甲，只見那白皙粉嫩的指甲里似乎殘存著點點紅血絲，很明顯這是從另一個人身上撓下來的。

  宋臨安看向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老夫人說道，「不知厲老夫人可否將衣袖稍微掀開，看看這手上是否有與之吻合的抓痕。」

  老夫人一甩袖袍，將手背在身後，怒目圓瞪的看著宋臨安，「你叫本夫人一個婦道人家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等事情，不是打厲家的臉麼！你怕是不知道在清源縣我們厲家究竟是個什麼身份地位，竟敢公然在厲家挑釁，本夫人瞧你這縣官怕是當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