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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曲名動四方

2025-02-27 19:06:05 作者: 玉貓

  比賽前,雪已經停了。台子周圍也被堆滿了火盆,用以取暖。廊子上下,桃夭山莊也都為來客準備好了暖爐與火盆,因此儘管在大冬天裡,也一點不覺得冷。

  每個樂師彈奏一曲的時間不到半刻鐘,等輪到第二十五個的時候,已經將近子時了。雖然天已經很晚,但是眾人依舊神采奕奕,不禁是各個琴師的技藝精湛讓人沉淪其中忘卻時間,也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都在等待楚尋精妙絕倫的演奏。

  也是將至深夜,餘下的琴師彈奏的樂曲也都走沉靜舒緩的路線了,因為這樣會讓賓客們昏昏欲睡,從而影響自己的發揮。舒緩的樂曲在最早的幾位樂師那裡已經演奏過了。

  這些樂師中,讓玉書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一位雙目皆盲的樂師。那樂師看上去三十歲的樣子,面容俊雅中透著一種成熟的滄桑。一條黑色的沙帶遮住了雙眼,修長的雙手輕輕撥動著箏,但從那指尖彈出的樂曲雖然輕緩,但是卻無人入睡。

  來的賓客皆是懂得樂理會欣賞樂曲的人,眾人都從那樂師的琴聲中,看到了潦潦的殘秋,看到了天上的白雲,看到了河邊泛黃的秋草。一縷縷哀思盤旋在大腦,湧上心頭,讓人不住哽咽。是在思念一人或是一處斷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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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那樂師的曲調,玉書不禁想起了夜藍秋與小藍子。心中一痛,嘴裡卻吟詠著范仲淹的《蘇幕遮》。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頓時安靜的場所,只留那樂師的琴音與玉書的吟詠。

  一曲彈罷,那琴師將琴抱在懷中,轉向玉書的位置,沖玉書點了點頭。玉書雖然知道對方看不見,卻依然站起來,對那樂師輕輕點頭以示回禮。樂師似乎感受到了,微微一笑,便下台了。

  那樂師的琴音本已美妙動聽,扣人心弦,但配上玉書吟詠的詩句,更讓人添加了幾絲惆悵。一首樂曲能將人心神打動,與眾聽客產生共鳴,已很是了不起了。

  靈樂公主目送那樂師被僕從扶著坐入席位,目中滿是複雜的情緒。又看了看玉書,眼神卻變得溫柔了起來。

  「剛才那個樂師是誰啊?彈得曲子居然能讓人產生共鳴。」玉書悄悄問身邊的冷月輝。冷月輝看了看靈樂公主,又看了看那盲樂師,哀愁得喝了杯桃花釀,道:

  「那個人名叫賀蘭桃華,從小精通樂律,十二歲時便以一首《桃之夭夭》聞名整個雲澤國,十年前的雅樂盛典也是靈樂公主主持的,那時候賀蘭桃華正年輕氣盛,便受了靈樂公主的邀請參加了雅樂盛典,當時彈奏的是《洛神賦》,奪得了當年的魁首。靈樂公主因此鍾情於他。當時靈樂公主瘋狂追求賀蘭桃華的事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當時賀蘭桃華已經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紅顏知己,因此對於靈樂公主的所作的一切都視若無睹,最終惹得靈樂公主異常惱怒。再後來,賀蘭桃華的那位紅顏知己突然失蹤了,沒人知道那女子到底去了哪裡,有人猜是被皇上派人悄悄解決了。賀蘭桃華哭了三天三夜,後來大病了一場差點死掉。靈樂公主召集了九國的名醫,才將他救治過來,卻從此雙目皆盲。活過來的賀蘭桃華謝絕了公主的好意,帶著一個僕從從此浪跡天涯,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今年你也算是幸運,居然在這次的盛典上遇到了他。」

  「聽你這麼一說,感覺他好可憐啊。是個有故事的人。」玉書喃喃道。

  冷月輝揉了揉玉書的頭髮,輕笑道:「樂曲本身就可以反映彈奏者的內心,能將樂曲彈奏得讓人產生共鳴的琴師,哪個不是有故事的呢?」冷月輝的這句話,卻讓玉書眼神黯淡了下來。

  眾賓客的熱烈鼓掌聲將兩人的注意力從交談中拉回了中央的台子,已經是楚尋上場了。待楚尋坐定後,四周又安靜了下來。用一個用爛了的比喻來說的話,就是靜得連桃花花瓣掉進水裡的聲音都聽得到。

  楚尋端坐在台子中央,面前是那把聞名遐邇的綠綺。楚尋雙手撫在琴弦之上,抬眼看了看玉書。玉書一愣,隨即對著楚尋笑了笑,楚尋也微微一笑。雙手輕輕抬起,指尖微微一撥,便撥出了第一個音節。

  楚尋彈奏得樂曲,輕柔委婉,像是一情竇初開的少女,對自己的情郎訴說著無限的愛意。玉書也聽懂了楚尋琴音里的情感,加上楚尋在彈奏時,時不時地瞄上自己一眼,玉書頓時雙眉微蹙。

  「嘿,媳婦兒,敢情這丫頭看上你了。看著年紀正式青春十八好年華呢。嘖嘖……」冷月輝逗著玉書,「沒想到我家媳婦這麼受歡迎,這楚尋姑娘可是眼高得很啊,去年雲澤國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曾求婚於楚尋姑娘,結果被拒婚,人都道只有天人才配得上這位眼光奇高的謫仙,沒想到如今這謫仙般的女子竟然被我家媳婦一個眼神,一首詩給收了,嘿嘿……」冷月輝輕笑著。對於這明顯的逗趣,玉書手下悄悄用勁,在冷月輝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冷月輝頓時止住笑,呲牙咧嘴得看著玉書。小聲抗議道:

  「男人的腰不能亂掐,萬一掐不舉了,你這輩子的性福可就完了。」

  玉書又給了冷月輝一個狠狠的眼刀,冷月輝這才打住,挪開眼神,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抿著杯中的桃花釀。

  楚尋用琴音傳遞自己的情意,看到對方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卻沒有做出反應,難免有點失落,琴音微微暗了下來。轉而又熱烈奔放,將自己的無限深情盡數訴說給對方聽。

  玉書也不是不知道楚尋的意思,只是無奈,自己對女人壓根就提不起任何感覺,但也不忍心傷了這位才女的心。便奪了冷月輝手中的桃花釀,對著楚尋敬了一杯。楚尋看到玉書的敬酒,嘴角含笑,曲調瞬時輕緩了許多,柔情了許多,讓人感受到了無限蜜意。眾聽客都以為楚姑娘的示情,得到了回報。不免讓其中暗戀楚姑娘的一些男子黯然心傷。

  楚尋演奏完畢,對著靈樂公主微微躬身行禮告退。轉身卻沒有回到自己的席坐之上,而是轉身走到玉書的坐上,斟一杯桃花釀,對玉書敬了一下,便一飲而盡,以示對剛才那杯酒的回敬。玉書也只得再干一杯。楚尋對著笑了笑,便回去了自己的席坐。

  這一來,便讓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玉書的身上。玉書心裡有點發毛,抱著自己的琴,目光悄悄瞄了瞄四周賓客的反應,一步一注地走上了台子。

  在台子中央,將琴擺好,坐端身子。還未開始彈奏,周圍賓客便驚訝無比,皆是指點玉書的琴。

  「居然是焦尾。」

  「前有綠綺,後有焦尾,今日能得見兩把古名琴,此生無憾矣。」

  「……」

  那賀蘭桃華聽到賓客們的談論,也不禁坐直了身子,用耳傾聽那將要演奏的樂曲。

  

  玉書環顧四周,深呼吸一下,平復內心。雙手剛放在弦上,抬頭看向靈樂公主。只這一眼,卻擾亂了玉書剛剛平復下來的心緒。靈樂公主身邊,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站在旁邊,當玉書剛一看去時,心中一驚,以為那人便是顧文澈。再仔細看去,才看清,那人只是與顧文澈稍有相似,並非顧文澈。心裡的那根被拉緊的弦又被平復了。

  玉書抬眼看了看那與顧文澈有幾分相似的人,改變了本來要彈奏的《霓裳羽衣曲》,由著心中的那份感情,撥動琴弦,琴調略微哀怨。他在詢問,詢問顧文澈當初為何那樣對他,詢問顧文澈為何不相信他,詢問顧文澈難道就那般狠心,詢問顧文澈為何不直接將自己殺死來得痛快。詢問完後,曲調一轉,前後接洽連綿順暢。卻演奏得是心中的怨恨與哀愁,還有痛苦。曲調雖然激盪,但是聽得眾賓客紛紛落淚,有的甚至掩面而泣。後來又想起了小藍子與夜藍秋,曲調居然又轉為思念,愧疚。眾賓客的情緒,也被他帶得跌宕起伏。

  當玉書將整首曲子彈奏完畢的時候,結尾處正是一個高音頻。他要報仇,他要將自己的痛苦還給對方,十倍二十倍的還給對方。聽得眾賓客深思,感嘆。

  玉書下台後,心中沉悶。眾賓客半天也不說話,心中感情久久不能平息。冷月輝的一陣掌聲,將眾賓客喚回了現實,頓時,場上掌聲雷動,有的面上甚至還帶著淚痕,有的雙眉微蹙。

  「由心而奏,最是動人。」靈樂公主輕聲道。眾賓客無人說話,只是埋頭體會著那琴音中的困頓情感。

  看著玉書,冷月輝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將一杯酒遞給玉書。玉書看了看那杯酒,苦澀一笑:「我還以為看到了他。」

  冷月輝知道玉書的意思,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只道:「一醉解千愁。」

  「能解千愁,便好了。」玉書微微蹙眉,將那酒一飲而下。桃花釀本味甘甜,但此刻在玉書的嘴中,卻異常苦澀,不禁皺了皺眉。

  此次雅樂盛典就此結束,靈樂公主帶領大家去山莊桃林空曠之處欣賞煙花。結果要在第二日大年初一才會公布。但眾人心中都異常明了,前三位定是那才子賀蘭桃華、才女楚尋與那千愁百緒的玉書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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