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命運改變之初

  顧文澈與顧玉書同各國來使敬酒乾杯之後，相互看了一眼，眸中儘是含情脈脈，無限秋波盡帶其中。只這一眼，便被使者中風濤國太子風瀟若看在眼中。風瀟若唇角噙笑，意味深長，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風瀟若對面坐著的雲澤國安國王爺白夜羽正巧將風瀟若的表情看在眼裡，順著風瀟若的眼神看去，卻只看到了微微一笑的顧玉書。

  哦！？這瀚海國的太上皇還滿年輕的。白夜羽微笑。這個太上皇，絲毫不像新皇的哥哥。

  正在兩人各有所思時，一美貌的女子堂而皇之得走入了大殿。正當眾人都猜測此女子身份時，那女子卻朝新皇跪拜：「纖緋恭賀皇兄登基為皇，恭祝吾皇萬福，恭祝玉書哥哥萬壽。」

  顧文澈微笑道：「纖緋舟車勞頓，來上座。」身邊內侍馬上在新皇身邊為那女子安排了座位。這位自稱纖緋的女子，顧玉書見過一面，她是顧文澈的親妹妹，曾經跟著顧文澈進過宮，不過顧玉書自己卻只是跟她淺淺交談幾句，並不甚了解。聽顧文澈說，顧纖緋從小就很粘顧玉書，顧玉書對顧纖緋也異常疼愛，所以顧玉書登基時，冊封顧纖緋為婉玉公主，賜了瀚海國風景最為秀麗的南部觀雨州為封地，她也是瀚海國史上唯一一位有封地的公主。

  顧纖緋就坐後，面帶微笑看著滿堂賓客，其舉止端莊，溫婉靜淑的笑容，更是看得賓客們著迷不已。顧玉書雖然只與顧纖緋見過一面，但是對她的感覺卻非常好，再加上以前顧文澈所說她與真正的顧玉書的關係，不禁再次看向顧纖緋。

  顧纖緋的眉眼與顧文澈有幾分相似，但面龐溫潤如玉，嘴唇櫻紅溫軟，嘟嘟的，甚是可愛。顧玉書是打心眼裡喜歡。上次只是匆匆一瞥，這次細看之下，是越看越好看，心裡喜歡得緊。

  這時顧纖緋也將視線轉向了顧玉書，兩人四目相對，皆是會心一笑，顧玉書舉過酒杯敬與顧纖緋，顧纖緋也以禮相回，兩人滿飲瓊漿，再次相惜一笑。

  兩人這一舉動，引得顧文澈內心微微泛酸，手底下悄悄掐了顧玉書一把。顧玉書尷尬得看了顧文澈一眼，心中直笑：這個醋缸子，自己妹妹的醋也吃。

  看著顧文澈與顧玉書對待顧纖緋的態度，來客們就算沒有見過婉玉公主的，也對顧纖緋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風瀟若舉起酒杯，笑道：「久聞瀚海國婉玉公主美貌不可方物，如入凡仙人，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在下風濤國太子風瀟若，敬公主一杯，還望公主不嫌棄在下冒犯。」

  

  「何來冒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女為悅己者容，女子的美貌本來就是為欣賞自己的人而生，本宮承蒙殿下謬讚了。」

  「公主過謙了。」風瀟若笑道。

  雖然婉玉公主的到來，著實另來客驚艷不已，但是白夜羽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顧玉書的身上，從一個人的行為中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本質。以前只是聽聞瀚海國的太上皇冷若冰霜，從未笑過，不過今日所見卻與傳言極不相符，看來傳言還是不能盡信的。

  其實，新皇登基，各國來使前來朝賀，基本都是打探消息，席間雖然儘是客套的話語，其中卻不著痕跡的夾雜著試探。還好顧文澈本來就是精於算計之人，如何聽不出來使的話中話，皆一一應對自如。其言語之巧妙，不但沒有損害絲毫大國帝王的威嚴，還另各位來使無不舒心。看來，當皇帝也是個藝術活。

  看著各國來使與瀚海國朝臣之間的你來我往，顧玉書覺得好生無聊，便於顧文澈知會了一聲，藉由身體不舒服悄悄離席。

  白夜羽看見離席的顧玉書，也囑咐了隨同的大臣幾句，便悄自離開。

  顧玉書屏退左右，一人走在湖中的廊子上，看著天空中明亮的圓月不禁伸了個懶腰。月亮很圓很亮，照得地上的一切事物皆清晰可辨。

  「今晚的月亮真圓。」顧玉書嘆道。

  「是很圓，也很明亮。」白夜羽不聲不響得站在顧玉書身後如此搭話，著實嚇了顧玉書一跳。

  面對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顧玉書小心地問：「你……你是誰啊？鬼鬼祟祟的跟在人身後。」

  看著顧玉書那謹慎的目光，白夜羽微笑道：「我是雲澤國派來的使臣。」

  「既然是使臣，怎麼隨便在我瀚海國的皇宮裡遊走，難道不怕被當做刺客抓了起來？」顧玉書小心翼翼得跟面前這個人保持著距離。這個人的劉海有點長，擋住了月光，所以看不清其真實面目，如果此人此刻圖謀不軌的話，估計顧玉書連死後找誰報仇都不知道。

  「我是嫌裡面人太多，所以出來透透氣，」那人看了看顧玉書，笑道，「而且這裡，可是規定的使臣可以活動的範圍哦。」

  「這樣，那你慢慢透氣，我不打擾你了。」說著顧玉書轉身便走，喚道，「小藍子，我們回去了。」

  看著顧玉書離去的背影，白夜羽皺了皺眉。這個太上皇，有點奇怪，說話的調調怎麼像個女人？

  顧玉書與小藍子離得遠了些，悄悄回頭看了看白夜羽站的地方，見白夜羽還站在那處。小聲問道：「小藍子，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小藍子又回頭望了望，搖搖頭，「太遠了，看不清楚，不過看身形，倒是很像雲澤國使團里的一個人。」

  「誰啊？」顧玉書繼續打聽。

  「不知道，使臣團人太多，根本不知道誰是誰。」小藍子如實回答。

  顧玉書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不禁有點失落，打了小藍子的後腦殼一把，不滿道：「要你何用。」

  小藍子委屈得看著顧玉書，兩眼淚汪汪的，「爺（顧玉書讓他這麼稱呼自己的），這也不能怪小的啊，使臣團里人那麼多，小藍子也沒辦法逐個打聽明白啊。」

  「哼。」

  「哎……爺，您走慢點，等等小藍子啊，小藍子怕黑。」

  第四日，大赦天下。

  顧玉書又陪著顧文澈去了趟祖廟，回來後便沒有他什麼事情了。顧文澈還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法來陪他。顧玉書無聊得要死。

  

  晚上又是宴請眾臣與各國來使，這次不用顧玉書去。各國使臣今夜裡要與皇帝談一些國家方面的事情，顧玉書不感興趣。而且，也沒他這個太上皇什麼事情。

  園子裡逛了不知道幾圈，顧玉書覺得沒意思，暗自里還在想著，是不是要給自己也納個妃子什麼的，這樣就不會在顧文澈不在的時間裡覺得無聊了，最起碼有人陪自己玩。但是又想想，不行，雖然現在身體是男的，但是自己本質還是個女的，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難道是做男人時間長了，便不知不覺真當自己是男人了？

  「唔……」顧玉書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他要把這種想法從腦袋裡驅逐出去。

  下午的時候顧纖緋與自己喝了點茶，用了點點心，便出宮找自己的閨蜜玩去了。現在又不能拉顧纖緋回來陪自己玩，身邊這些小太監又不是很好玩。小宇子、小藍子都被調去服侍大殿那幫子貴賓去了，身邊剩下的這幾個，只會木木訥訥得聽自己使喚，玩點新花樣都沒有。那個小允子，顧文澈表示很是滿意，挺貼心一人兒，也很有眼色，滿機靈的。

  看了看天，明亮的月亮，沒幾顆星星。「哎……算了，還是回家睡大覺吧。」

  顧玉書一回宮，便看到夜城站在自己的宮門前值守，頓時心情大好。嘿，有人陪我玩了。

  「夜副統領，今兒是你值守啊？」

  一看是太上皇，夜城馬上立得筆直，神情嚴肅認真：「回太上皇，皇上知道您身邊的小藍子跟小宇子都被調去幫襯了，怕剩下的奴才伺候不好，所以特意調卑職來照應著。」

  「還是他貼心。」顧玉書笑道，「你跟我進來吧，我有事要問你。」知道近日裡小藍子與夜城越走越近，所以顧玉書很好奇他們倆發展到哪一段了，打聽打聽。小藍子長得分外清秀，這夜城也是俊朗非凡，正好滿足他的一顆腐女的心，也順便開開自己的腦洞，腦補下一些「美好」的畫面。或許還能寫一本風花雪月的書出來，在這個時代出本小說，沒準還能暢銷。

  可憐的夜城，根本不知道這個古里古怪的太上皇腦子裡想得竟是這等「有（shao）傷(er)風(bu)化(yi)」的畫面，還以為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想也不想，沒有絲毫準備，就這麼跟著顧玉書，進入了「虎穴狼巢」，這畫面，給知情人看來，頗有種羊入虎口的趕腳。

  不過顧玉書可是萬萬沒想到，就因為自己今夜的邪惡舉動，會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從而改變了自己與身邊一些人的命運，乃至整個天下的命運。他更不知道，今夜之後，會讓他浴火重生，變成了以前自己很害怕，也很排斥的那類人。

  顧玉書將夜城帶進寢宮，正巧被公輸哲看見，也剛好給了公輸哲下手的機會。

  命運，或許就是這麼運轉的，也或許，就是從這一刻改變了，又或許，從張小靈成為顧玉書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改變，已經被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