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讓位

  一個月的假期轉眼便到了末尾，顧玉書玩得不亦樂乎，其中顧文澈更是吃醋不少。他不僅要時刻警惕著哪些大家閨秀給顧玉書拋媚眼，還得小心著垂涎顧玉書美色的男人趁機揩油。這一趟下來，顧文澈可是勞心勞神，不過看在顧玉書那玩得盡興的笑容，他也覺得很值得。

  說實話，如果不是顧文澈看著，顧玉書真想收拾鋪蓋卷，將案几上的奏摺全摔到地上，大喊一聲「老子不幹了」！不過內有顧文澈沏著茶，翹著二郎腿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顧玉書，外有夜城站崗，暗中還有秦風、秦韻守著，顧玉書可謂是插翅難逃，只能乖乖地認真地審閱著那堆得小山高的奏摺。

  國泰民安，四海安康，除了局部地區時不時鬧水災，鬧點乾旱，並未有什麼天大的事情。邊境近三十年來都安安穩穩，各國並無來犯。看著那些枯燥的文字，顧玉書幾次險些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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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文澈將一杯參茶遞給顧玉書，道：「你可以休息一會兒了。」一聽這話，顧玉書兩眼放光。

  「意思是，這些奏摺你幫我看咯？」

  顧文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休息一會兒，你繼續看。」語畢，顧玉書趴在案几上，打呼大叫：「天沒天理人沒人性啊……這麼多奏摺要我看到什麼時候啊……難怪做皇帝的都不長命啊……都是給累死的啊……」

  顧玉書這番咋呼，惹得顧文澈額上青筋暴起，但無奈，自己又捨不得打他，只得看丫撒潑撒得差不多了，道：「這就是你想出去玩一個月不理國事的報應。」

  「報應！這算是報應！？內閣那幫老傢伙是幹啥用的，吃乾飯的嗎？如果這樣張家生娃李家嫁女的奏摺都往我這送的話，內閣那幫老傢伙就應該全部拖出去砍了！通通砍了！」

  如果讓顧玉書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奏摺都是顧文澈讓人送上來的話，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花樣呢。不過現在的樣子，蠻可愛的。本來不就想看看顧玉書撒潑的樣子麼，如今也看到了。

  「好了，不想看就不看了。回去休息吧。」

  「真的不用在看了？」驚喜來得太過突然，顧玉書有點反應不過來。

  「嗯，既然都是些不癢不痛的奏摺，那就打回內閣，給那幫吃乾飯的老傢伙看去。」說著，顧文澈將顧玉書扶了起來。「走，為夫帶你去看月亮。」

  顧玉書看了看顧文澈，一撅小嘴，道：「月亮有什麼好看的，我還不如在家裡看你呢。」說著，便伸手摩挲著顧文澈的臉頰，一臉花痴狀，「真好看。」

  顧文澈將顧玉書的色狼爪子握在手中，捏了捏顧玉書嬌挺的玉鼻，說：「去了就知道。」不由顧玉書反抗，便一把將其包入懷中，飛身到屋檐之上。小心將顧玉書安放好，一指中天朗月，道：「看。」

  順著顧文澈的手指方向，顧玉書分明看見一輪血紅色的月亮高掛當空，驚訝道：「月亮居然會這麼紅！」

  「人們都認為月亮變成血色，必有血光之災，視為不詳。我出生的那天，正好月亮是血紅色的，所以，父皇一直不喜歡我，甚至為此還冷落了母妃。」說到此，顧文澈眼中的難過之情絲毫不加掩飾的顯露出來，看得顧玉書一陣心疼，忍不住伸手撫摸著顧文澈的腦袋，安慰道：

  「誰說血月是凶兆老子削了他，咱們老祖宗不就把紅色當做喜慶吉祥的顏色麼，依我說，血月其實是祥瑞之兆，我家澈也是個會帶來吉祥幸福的人，要不然怎麼這麼熱愛百姓呢。」

  顧玉書這番話著實讓顧文澈忍俊不禁，原本憂傷的氣氛，瞬間給這個小東西沖淡了不少。顧文澈將顧玉書擁在懷裡，在其臉上啄了一口。「現在無所謂了，我知道你心裡有我，心疼我就好，其他人怎麼看，我都不在乎了。」

  「這才好嘛，做人吶一定要樂觀向上，要不然，遲早給自己憋出病來。」

  看著顧玉書那副小老頭一般的說教的模樣，顧文澈更是喜歡得緊，不由得將顧玉書摟緊在懷中。

  靜默片刻，顧玉書開口道：「澈，做皇帝好累哦，我都做了四個月的皇帝了，也知足了，明天我就宣布把皇位禪讓給你，好嗎？」

  「你開心就好。」顧文澈吻了吻顧玉書的額頭，微笑著看著這個自己已經愛到骨子裡的古靈精怪的小東西。

  「把皇位讓給你之後，我就逍遙了，到時候我可不管什麼朝政大事，只管我榮華富貴衣食無憂的滋潤生活了，哼哼，那時候你可別讓我給你看什麼奏摺，那些大臣們有的寫得字就跟狗啃得似的，看得人眼睛疼。」

  「不做皇帝，做我的皇后吧。」顧文澈看著顧玉書，眼裡滿滿的都是認真，顧玉書看得出他不是在開玩笑。雖然心裡很是高興，但是，不免夾雜些失落。

  「我是男的，雖然男子與男子可以通婚，但是若讓男子做皇后，恐怕舉朝上下都不會同意，況且，我的身份還是你的親哥哥，還是皇上，怕你會受到非議。」

  「放心，一切有我在，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承受任指責。」顧文澈緊緊地將顧玉書抱在懷中，兩人相擁，似是一種儀式，一種契約。

  翌日，早朝。

  「昨日，紅月當空，想必大家都看到了。紅月顯祥瑞，此乃吉兆，預示我朝必會出賢臣。」顧玉書此話一出，顧文澈在底下偷偷笑了笑。而朝中有言官居然出言，道：

  「皇上，紅月乃血月，實乃不祥之兆啊。」

  此話一出，朝中大臣皆噤言，誰不知道，秦王顧文澈出生時，便是血月當空，這言官如此說，豈不是當著文武百官，狠狠打秦王的臉。而顧玉書卻道：

  「自古紅色便被視為吉祥之色，這上天賜予我們如此祥瑞之兆，愛卿怎可認為此為不詳？」

  「這……」

  「現如今，舉國盛世，四海安康，二十五年前便出現過紅月，請問，可有災禍發生？」顧玉書這話明顯說的便是顧文澈之事，也側面告訴大家，顧文澈可是瀚海國的吉祥物。

  「這……未有災禍。」

  「何止無災禍，上天還賜予了我們一位愛民如子的好王爺，爾等可敢否認？」

  「皇上英明，王爺聖賢。」

  看著滿朝官員盡數下跪，顧玉書暗自冷笑了幾聲，一群牆頭草。繼續道：「既然說到賢臣，朕突然相與眾卿家討論討論先賢之事。眾愛卿可有先賢的典故說出來與眾人分享？」

  

  靜默片刻，有一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文官站出來，道：「臣有一典故。」

  「說出來聽聽。」

  聽完那官員的典故，原來是周文王伐紂的故事。

  一人帶頭，便有好幾人出來講各自知道的典故，其中有上古的故事，也有自己編的。但總算有一個人說道禪讓的典故了。顧玉書心中竊喜，要的就是這個。

  「既然上古便有明君禪讓皇位於賢能之士，而今，朕便效仿上古明君，也將皇位禪讓與賢明之人，眾愛卿意下如何。」

  「……」朝下無人敢應答，都不知皇帝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可別一不小心撞刀刃上，那可是自己找晦氣的。

  「既然眾愛卿都不應答，那麼便是默認朕此舉了，如此便好。秦王文澈，聰慧賢明，愛民如子，多獻計於朝，改革有方，體恤百姓，其功卓越，實乃治國明君，又為皇裔，理當繼承皇位，今皇玉書，禪讓皇位於秦王文澈，自此為新皇，望其福澤天下，不失本心。」言罷，便牽著顧文澈的手，將其送上皇位。

  朝下眾臣齊齊叩拜，「吾皇英明神武，新皇萬福永壽。」沒有一人出來反對，先前顧玉書的功夫可是下到位了，況且一番「紅月吉兆」論與「先賢典故」都表明了，皇帝鐵了心要將皇位禪讓給秦王了，無論誰出來反對，都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不可改變。況且，秦王先前提出的改革政策，五一不是為大臣著想，還有那收容所的設立，也是得到了百姓的擁護，讓秦王做皇帝，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新皇登基大典定在下月進行，期間要準備的東西頗多。顧玉書成了太上皇，如願過著自己優哉游哉的生活。顧文澈天天批閱奏摺，也是有條不紊，可比顧玉書像樣多了。

  看著案幾前認真的顧文澈，顧玉書啃著手裡的蘋果，笑道：「我覺得，你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

  「哦！？為何如此說？」顧文澈將手中一卷奏摺放置一旁，抬頭看著顧玉書。顧玉書將蘋果餵給顧文澈，道：

  「因為你有耐心，又細心啊，最起碼比起我來說，你很適合坐這個位置。」

  顧文澈將顧玉書抱在懷裡，微笑著說：「你不喜歡坐皇帝，那我便來替你分憂。」

  顧玉書皺了下鼻子，略帶傲嬌：「當初誰跟我定下半年之約的呢？」

  顧文澈笑了，颳了下顧玉書的鼻子，道：「其實，自愛上你以後，即便你不把皇位給我，我也無所謂了，有你就夠了。」

  「哼！嘴巴真甜。」說著，顧玉書便在顧文澈嘴巴上小啄了一口，又砸吧砸吧嘴巴，道，「果然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