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乘黃

  華胥少余雙手抱胸，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又輕輕搖頭，連正眼都不給他一個。

  華胥少余的樣子，引起了荒獸極大的注意。

  他從另一大陸走來，捕殺無數荒獸，所有荒獸見了他，如同見了魔神，全都被嚇破了膽，但眼前的人類，卻是例外。

  華胥少余越是這樣的輕蔑，就越引起他的疑惑，難道是自己不夠兇猛？

  「唉，一隻大點的狐狸而已，有什麼可怕的。」華胥少余搖搖頭，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什麼？狐狸？」荒獸感覺被人看扁了，氣得嗓子都快冒火了。

  「既然不是狐狸，那就是狗了。」華胥少余玩味地說道。

  「狗？」荒獸覺得更加不可思議了。

  眼前的人類都是些什麼眼光，竟將他與那些低等的生靈扯上關係。

  不過，這是在蔑視他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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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渺小的人類，竟敢無視本座的尊嚴，待本座吃了你們。」荒獸露出兇狠的眼光。

  「究竟誰吃誰還是另一說呢。」華胥少余輕笑著說道。

  荒獸感覺到一絲不對頭，連忙左右看了一圈，這一看，差點沒把他嚇個半死。

  「這……我的身體，怎麼變得這么小了？」荒獸大為震驚，接連掙扎著。

  但捆在他身上的蠶絲極為結實，讓他根本奈何不得。

  「小黃狗，樣子還挺凶，時不時露出鋒利的獠牙。不過呢，既然是狗，我們就準備把你吃了。」華胥少余磨刀赫赫，隨即取出那柄長刀，準備宰割。

  狐狸型荒獸掙扎了數次，都不奏效，看到華胥少余那不善的眼光，頓時感覺不妙。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先前的威風不復存在，橫走幾大域的強悍之姿也蕩然無存，如今的境況，即將淪為別人的盤中餐。

  這是他做夢都沒想到過的。

  「小肥妞兒，你是想吃烤全狗，還是狗肉串？」華胥少余突然停頓下來。

  「都還好！就怕他身上有味，你多洗幾遍！」柏皇余絮的肚子也空空如也，不過，即將有狗肉吃，也很快安定下來。

  「對！有味，有味，不能吃！我是狐狸，好多年沒洗澡了，味大，不能吃。」荒獸極力狡辯。

  「真的是狐狸？」華胥少余反問一聲。

  「是，是，絕對是狐狸！不信，你聞聞這味兒！」荒獸拼了命地點頭，還扯著皮毛，讓他們聞。

  「既然這樣，那就只有……活埋了。」華胥少余準備刨坑。

  「什麼？活埋？」荒獸一聽，被嚇得臉色煞白。

  從來都只有他愚弄別人，還從不沒有人敢愚弄他的，而今，形勢不對，感覺倒了八輩子的霉。

  「既然不能吃，那只有活埋了。嗯？對了，倒是忘了一件事了。應該宰掉，活祭海神。」華胥少余猛地一拍腦門。

  「還是活埋吧，起碼有個全屍。」荒獸徹底沒轍了，乾脆直接裝死。

  說完，荒獸直接耷拉著腦袋，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華胥少余與柏皇余絮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一笑。

  「小黃狗，你到底是什麼來頭。」華胥少余可是親眼見過他此前的兇悍模樣的。

  荒獸閉嘴不言，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多說一句，反而死得更快。

  但華胥少余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他信步走向前去，然後就這麼大咧咧地騎在了荒獸的背上。

  「嗷吼~」

  荒獸怒吼連連，不斷掙扎，但終究擋不住那生命力的流逝。

  很快，他的身形就變成了一隻正常老虎大小，那渾身的氣勢，也在這一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民之國在白民北，白身被發。有乘黃，其狀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壽二千歲。

  「瞬間擁有兩千年的壽命，嘖嘖！」華胥少余神清氣爽，渾身散發出金光，宛如仙人。

  這一瞬間，華胥少余終於證實了他的猜想，眼前的荒獸就是七彩玉簡上記載的乘黃。

  河出圖，洛出書，地出乘黃……

  此三者皆是天下奇物，能得其一便是甚幸之至。

  「小樣的！」華胥少余將乘黃從蠶絲網中拖出來，「還裝死，想糊弄過去！」

  乘黃被氣得一口老血狂噴出來。

  沒想到裝來裝去，還是沒騙過眼前的熊孩子。

  「你……我要吃了你！」乘黃氣得肺都炸了。

  

  乘黃怒從心燒，要將華胥少余吃掉。

  華胥少余瞪著漂亮的雙眼，用手直接抓住他的後脖頸，將他拎起來，戲謔地說道：「渺小的狐狸，現在誰吃誰？不過，若是放些老藥，可以去掉騷臭味！」

  「啊噗！」乘黃又噴出一口老血來，腸子都悔青了。

  「唉，吃掉你吧，又覺得味騷，當座騎吧，又有點小，算了，我免為其難，吃點虧，收你當座騎吧。」華胥少余將乘黃放在地上。

  他用蠶絲纏住乘黃的脖頸，而後捆在晶繭上，做成狗拉雪橇的樣子。

  「小肥妞兒，以後可以不用走路了。」華胥少余與柏皇余絮一起擠在巨大的晶繭里。

  「下去，你個登徒子。」柏皇余絮哪裡願意與華胥少余緊挨著。

  ……

  「九尾狐已經現世，預示著水災的蠻蠻、勝遇、化蛇也已經出現，只有夫諸不曾出現。」華胥少余輕聲說道。

  「哼！本座行走幾大域，早已聽聞夫諸消失於世，不會再現。」乘黃撇嘴說道。

  乘黃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知道的比尋常人要多得多。

  夫諸不能現於世，宇宙洪荒也降臨不了。

  「或許只是一場災難，並不是宇宙洪荒。」柏皇余絮說道，「若是可以回到族裡，可以請卜算師精算一下，定會得出結論。」

  華胥少余點頭，「氣指東方，不是大凶就是大吉，但依目前的狀況來看，必然是大凶之兆。」

  「夫諸不現世，災難只是比尋常更大一些，遠沒有達到宇宙洪荒的效果。」乘黃說道。

  現在，所有的關鍵之處，皆是指向夫諸了。

  「你們看！」乘黃指著天邊的黑雲說道。

  「那是天河之水？」華胥少余瞪大眼睛在看。

  天地在此前的****中已經傾斜，而此時，天河之水也順勢到來，如入無人之境。

  「真正的洪災就要來臨了。」柏皇余絮緩緩說道。

  「天河之水在不周山之上，由不周山天柱支撐著，然而天河之水卻是異於常象，瀰漫而來，可能是洪荒的另一種徵兆。」乘黃補充說道。

  「小黃狗，你是怎麼知道的？」華胥少余看著乘黃。

  「本座是大名鼎鼎的乘黃，休要將本座與那種噁心的動物相提並論。若是想要知道，將本座的兩千年壽命還來。」乘黃直到現在還恨得某些人恨得牙痒痒。

  兩千年的壽命，就這麼讓人白白地收走了。那個氣呀，簡直如同一顆石頭，堵在乘黃的心口。

  「天河之水很快就會瀰漫到這裡來，而我們被困在這裡，根本出不去，只有等死一條路。」柏皇余絮說道。

  「夫諸沒現世，真正的洪荒並不一定會來。停留在世間的一切生靈，幾近覆滅，只有重新踏上那一條路，方可有活命的機會。」乘黃又在賣關子。

  「什麼路？」華胥少余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