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聖音
2025-02-27 12:17:10
作者: 七殿下
「是我……」姜離瞪眼。「最崇拜的人。」
「你的醫術若是拜在寧徽玉門下,定能更進一步。」衛陵覺得一般人也做不到千里迢迢一路跟著明月神醫尋找他的下落,世人找寧徽玉無非兩條,一個是為治病,一個無外乎拉攏。
顯然眼前的小少年兩樣都不是,她醫術精湛,想來是為了拜師。
曾經也有不少人曾想拜入明月山莊,尤其是寧徽玉十幾年前收了一名徒弟之後,期間拜師之人更是絡繹不絕,但寧徽玉從未答應。
但他覺得,以眼前這位的醫術和天賦,寧徽玉看到或許也會動心收徒,有天賦和根基的孩子總是更討人喜歡。
「拜師?」姜離眨眼。「他還會收徒弟嗎?」
「我相信以小兄弟你的醫術,也不是沒有可能。」衛陵對她頗有好感,這樣的人才收入府中,如虎添翼,他就忍不住鼓勵兩句。
其實,明月山莊的寧徽玉只收過一位徒弟,應該比眼前的小兄弟大個兩三歲,寧徽玉每年二月份回莊為徒弟慶生是眾所周知之事,也因此才讓人有機會在明月山莊找到他。
原本這個消息也只是傳聞,但從今日公儀府得到的消息,這個傳聞已經被確認,而且還是一位女徒弟。
寧徽玉行醫這麼多年,也就有興趣收一個寶貝徒弟,世人也從未見過這位小徒弟,據他從公儀府中得知,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或許有可能是寧徽玉的女兒,十幾年從未出凌雲山,可見寧徽玉尤其看重。
姜離沒想到衛陵會思及這一層,她挑眉。「神醫真的不在宮中?」
衛陵搖頭。「小兄弟有所不知,寧神醫與公儀家的護衛在半途被扶支的人襲擊幾乎全軍覆沒,公儀府的三房嫡子被害,寧神醫也因此不知所蹤,此事我亦不能坐視不理。」
「扶支?」姜離一怔。「我師……我說,神醫不可能束手就擒,扶支算什麼?他們根本不可能是神醫的對手!」
她師父不會有事的!七衛跟在師父身邊,她很清楚師父的身手,她還沒有見過比師父還厲害的人,怎麼可能會出事?
姜離臉色不好看,她想起追影帶她離開時身上受了重傷,當時追影告訴她先回莊,師父回來後就會回去找她,可她那時候見到追影這個樣子,想到師父不知所蹤,怎麼可能還有心情一個人安逸的呆在莊子裡等他?
「小兄弟不必擔心,寧神醫德高望重,醫術無雙,扶支的大祭司不會將他如何。」衛陵見她臉色大變,趕緊道。
「扶支……」姜離秀眉擰成疙瘩,又是扶支。「我聽說將軍要被調入南方與扶支作戰?」
衛陵點頭。
「我能不能……」
「若是有小兄弟在場,我軍定是歡迎之至。」衛陵毫不猶豫的答應,隨軍之中也會有軍醫。
眼前的小少年醫術了得,更重要的是,她會解蒼雪。
而且,他看得出來,小少年涉世未深,做事都是直來直往,但她的醫術能在關鍵時刻救人性命。
姜離心不在焉的應下,師父不在京城,難道是被扶支的人帶走了?
師父從不傷人性命,對方人多勢眾,若是被人強行帶走也不是沒有可能。
姜離越想越氣憤,憤怒滔天,竟敢綁架她師父!她一定要讓對方知道明月山莊不是好惹的!
扶支,密音宗,畫壁雕刻黑色四翼鳴蛇,獠牙利齒,面孔猙獰。
冰冷的光線中,半壁峭岩,一整座山巒中空鑿壁成宮殿,空曠宮殿浮雕將離花盛放華美瑰麗,雕琢各色詭異龍蛇圖騰的石柱足有三人合抱粗,成百上千成石林,支撐整座地宮。
地宮地面鋪著猩紅色的華麗地毯,一眼望去,觸目驚心的猩紅如血。
各道門洞守著頭戴圓頂尖帽的鬼面暗衛,如宮殿中矗立的黑色幽靈,在牆壁倒掛的石柱宮燈下隱隱綽綽。
地宮內殿,妖冶妖嬈如鮮紅玫瑰花瓣的黑衣男子斜靠在躺椅上,沉香木椅鋪設繡著大朵血紅芍藥的絨毯,男人漆黑如墨緞般的青絲披瀉如瀑,散落椅靠,如暈開的墨水,妖異肆意。
猩色地毯上,跪著三名黑衣鬼衛,五長老陰沉著一張枯槁的老臉,佝僂著背,拄著骷髏拐杖杵在一側。
「如何?找到那小丫頭了?」座上黑衣男人姿勢慵懶邪肆,紅唇瀲灩臻美,黑色的外袍隨意系攏,露出性感有力的腰腹。
他晃蕩著手中的黃金樽,語氣雅魅沁骨,眼尾微微一挑,紫紅色的鳳尾妖艷絕倫。
「明月山莊無人。」五長老臉色面沉如水,他尋遍了整個凌雲山腳都沒看到人,倒是打聽出不少寧徽玉之事,尤其是那位特殊的弟子,從未出現在人前,可見之前寧徽玉就一直在防範他們。
「臭丫頭沒回莊?」他倒是略有些驚訝,目光瞧著黃金酒樽中鮮紅的液體,涼聲浸骨。「五長老,別告訴本座,你這麼些日子,連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都沒找到。」
「屬下懷疑她已進京尋找寧徽玉。」
「哦?進京?」狹長的眼眸半眯,那臭丫頭怎麼可能進京?她從未出過遠門,一直在寧徽玉的羽翼下呆著,要她毫髮無損的去京城怎麼都不現實。
此事,他根本不急,即使他不收拾,這世道也夠她吃盡苦頭,寧徽玉總想守著她,就怕她磕著碰著,不知道瞧見寶貝徒弟落魄流亡是什麼表情?
他思及此,心口一窒,指尖酒樽中的液體一陣晃蕩。
寧徽玉,別急,等找到你徒弟的屍體,你再慢慢反抗罷。
他拿不穩手中酒樽,隨手擲出,鮮紅的液體滲出猩紅地毯,有淡淡血腥氣。
五長老瞥一眼側翻的酒樽。「主上,衛陵被人半道所救,我們是否要繼續之前的行動?」
「誰救了他?」聖音挑眉,長腿隨意搭在靠上,他當日可是一箭射入了他的心腑,即使沒射穿,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把他從閻王殿拉上來。「天月宗的人幹的?」
「不是。」
「哦?」
「是一個小孩。」
「小孩?」聖音屈膝直起上身,有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