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阿墨，對不起

  「你知道我是誰，那你是誰？」蘇南月越看蘇凌墨，心裡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讓他想要親近他。

  蘇凌墨現在帶著一張假面，將他的真實容顏隱的徹底。

  除非是對他特別熟悉的人才能從他的體型，身高，還有氣質上看出他是誰，例如韓攝，溫言，沈晨等等，就算他偽裝的再徹底，也能一眼就看出他是誰。

  而蘇南月離開蘇凌墨已經二十多年，他走的時候，蘇凌墨還是一個只有幾歲的孩子。

  二十多年的變化，豈止是天翻地覆，這樣如果蘇南月能認出來那才是絕對的不可能。

  「你還記得木婉儀嗎？」

  

  他那個為了他，幾乎心死神傷的媽媽，如果知道他還活著，會有多驚喜。

  「婉婉！！！」蘇南月低呼一聲，情緒不受控制的激動起來。

  曾經遺忘了二十年的記憶，在見到安曉曉脖子上帶著的那個項鍊的時候，塵封的記憶終於出現裂縫，過去的一點一滴，通通記了起來。

  不過他記起過去的事，這回事，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就連冷殤，他也是絕口不提。

  他很想去看自己的妻兒一眼，可是這裡安曉曉的實驗離不開他。

  如果他在，能盡最大努力來穩定她的生命。

  那個小女孩身上有他送給婉婉的『戀人心』，絕對是對她很重要的人。

  他不敢離開，怕他回來之後，安曉曉已經死了，這讓他如何想婉婉交代！

  「你還記得媽媽，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一次都沒有回去過？」

  蘇凌墨初見蘇南月的激動，已經慢慢的平復下來。

  激動過後，是埋怨，是怨恨，是憤怒。

  不理解，不了解，不諒解。

  為什么爸爸會這麼狠心，丟下他和媽媽！

  他真的是自己的爸爸？

  他寧願自己沒有見過他，這樣，爸爸的形象還會留在他的記憶中，那麼高大。

  現在，他的形象，已經崩塌了。

  不管他有什麼理由，丟下他們母子二人二十多年，都不能原諒！

  「婉婉是你媽媽，你是我的兒子阿墨？」蘇南月情緒激動的想要去抓蘇凌墨的肩膀，讓他靠近他，看個仔細。

  蘇凌墨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手。

  蘇南月抓了一個空，看著他眼中淡漠的表情，狂喜的心情，就像被一盆冷水澆下來。

  「是不是你，阿墨？」他要確定，他是不是他的兒子！

  二十年沒有見到的兒子，他從來沒有這樣激動過。

  就算他的眼中帶著梳理，讓他猶如當頭一棒。

  「是不是，對你來說還有意義？」蘇凌墨嘲諷的冷笑。

  只是心中的彆扭與沉悶，讓他想要發泄的大喊大叫。

  蘇南月看著他的表情，喃喃的說道：「阿墨，對不起」

  蘇凌墨的話，間接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語氣中怨，讓蘇南月的心裡猶如被刀在刺。

  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來指責蘇凌墨對他沒有好臉色，本來就是他的錯，離開他們母子這麼多年，他心中會有怨恨，這太正常。

  他的記憶消失二十年，忘記了他們母子二十年，讓他們獨自面對生活中的艱難險阻。

  記憶回來之後，他幾乎想他們母子想的要發瘋，如果不是安曉曉，他早就回去找他們了！

  蘇南月看著蘇凌墨冷漠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阿墨，你媽媽他還好嗎？」

  「不好。」提起木婉儀，蘇凌墨的神情變得暗淡。

  木婉儀好不容易從過去的悲傷痛苦中掙扎出來，因為白雲溪和安曉曉，臉上又出現了笑容，對生活有了希望。

  可是白雲溪為了救她，死在了她面前，小乖又生死未卜，這對她的打擊是巨大的。

  這一年來，她消瘦憔悴的不成樣子，如果不是因為對曉曉的擔憂，讓她支撐著，恐怕

  「對不起對不起」

  

  蘇南月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因為他的緣故，木婉儀才過得不好。

  「除了對不起，你還會說什麼？」蘇凌墨譏諷的看著他，「幾句對不起，就能彌補你給我們帶來的傷害嗎？你知不知道，當初媽媽知道你遇海南，屍骨無存後，她自殺了多少次？後來因為有我，媽媽才放棄了自殺，她卻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笑過，每一天過著行屍走肉一樣的日子，拿著你的照片黯然傷魂，活的生不如死在她承受著她的世界天塌地陷，沒有光明，沒有求生意志的時候，你在哪裡？」

  「既然你還活著，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蘇凌墨本來想要壓制的情緒，說到後面，深深的怨念全部噴發，

  蝕骨的怨恨與痛苦，讓他想要毀了整個實驗室。

  為了克制心中的嗜血因子，他緊緊地繃緊身體，一雙漆黑的眼眸，閃著狂暴雷霆。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而是」

  蘇南月想要解釋，想要告訴他，他不是不想去找他們，而是忘記了他們。

  可是他有什麼資格來求得他的原諒？

  蘇凌墨的話只是短短的幾句，他卻能從裡面聽出婉婉當時的心如死灰，生不如死。

  他們的感情那麼好，如果婉婉出了事，他也會悲痛欲絕，這種心情他能理解。

  生死面前，最難過的，永遠是活下來的那一個。

  「而是什麼？你說啊。」

  蘇凌墨咄咄逼人，嘴角嘲諷的笑，在刺傷蘇南月的心時，也讓他痛苦。

  他表面越是裝作無所謂，心裡就越在意。

  當他看到蘇南月的第一眼，確定了他的身份的第一秒，他最想的，就是死死的抱著他，好好感受一下爸爸的懷抱，爸爸的味道。

  記憶中的爸爸，就是他和媽媽的神，他無比崇拜著他。

  這種崇拜，不管過去多少年，一直深深的留在他的心裡，從來不曾忘卻。

  可是，他卻克制住自己的衝動，強迫自己做出冷漠的姿態。

  對著自己的爸爸，就像一直渾身是刺的刺蝟，豎起所有的刺。

  「這個以後再告訴你。」蘇南月深深的看著蘇凌墨，真摯的說：「阿墨，我想你和你媽媽，沒日沒夜的想，恨不得現在就和你們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你和你媽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對你們的感情一直都沒有變，片刻都沒有改變過！相信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