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終於出手
2024-05-10 06:35:09
作者: 夜戀凝
這日上朝的時候,許升來晚了一些,可他剛還踏進大殿,便看到一波一波的人直往外走。
不會吧?他雖然晚了一些,但應該並沒有耽誤上朝的時辰呀?
就在許升疑惑之際,張閣老沉著臉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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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張閣老,許升連忙迎了上去,「閣老,這麼快就下朝了麼?」
張閣老有些花白的眉毛猛地一挑,下巴上的鬍子也跟著抖了抖,「下朝?下什麼朝?沒有上朝哪來的下朝。」
一聽張閣老這話,許升頓時眉頭擰了起來,「閣老,怎麼回事?」
張閣老正欲張口,一道聲音插了進來,「閣老,上次您說您府里有個廚子淮菜做得特別好?」
張閣老眉頭微微一擰,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
倒是許升,幾乎一下便反應了過來,樂呵呵的點頭道,「沒錯沒錯。閣老家是有個廚子淮菜做得特別地道。不過,世子怎麼想忽地想起要吃淮菜了?」
來人正是魯國公世子魯海川。自魯海陽被半死不活的抬進魯國公府後,魯國公又驚又怒,他是知道自己兒子酒量的,絕對不可能因為多喝了幾本酒便墜馬還撞傷了頭,再加上魯海陽受傷後,太子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簡直可以說是漠視,精明如他如何能猜不透這其中的關係,當下傷心憤怒中又夾雜著莫名的驚懼,沒幾日便病倒了。而今日,魯海川進宮正是替自己的父親魯國公遞摺子給皇帝,不想,卻和所有的大臣一樣,全都撲了個空。
魯海川朝兩人抬手一揖,嘆了一口氣,道,「許大人有所不知,家父這兩日不知道怎麼了忽然想吃淮菜,府里找了兩個淮菜師傅,可是,做的菜都不合他胃口。」
「怎麼?國公大人的病還沒好?」忽地,身後又有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許升抬起頭,便看見當朝太子楚硯之穿著一身深紫色的朝服走了過來,他笑了笑,抬手朝楚硯之揖了揖,「太子殿下。
倒了張閣老,他連眉同毛也沒有抬一下,隨意抬了抬手,便算是行過了禮。
「閣老這是怎麼了?誰惹您不高興了?」楚硯之含笑瞥向張閣老道。
「勞煩太子掛記家父,家父身體尚還可,只是吾弟海陽的身體不是很好。」魯海川笑著接過話來道。
見魯海川提起魯海陽,楚硯之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幾分,他眉尖一挑,笑著朝魯海川看了過去,「什麼時候,世子和海陽的關係這樣親近了?」
不想,魯海川聽了楚硯之譏諷的話,不僅沒有難堪,反而一笑,十分淡然的迎著楚硯之的目光道,「我和海陽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了,又豈是那些嘴上『稱兄道弟』能比的。」
楚硯之眸子猛地咪了咪,周身一股威壓悄無聲息的蔓延開來,但他的臉上仍掛著一那絲笑意,「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呀!」
眼見著這氣氛不太對,許升忙打斷道,「哎,魯國公年輕的時候曾被陛下派去淮川呆過數年,可能如今懷念那裡的口味了吧!也難為世子你有心了,既然這樣,閣老,你便割愛讓那廚子隨世子去國公府給國公爺做幾道淮菜吧。」
張閣老本就懶得應付楚硯之,當下連連點了點頭,三人便藉此向楚硯之告了辭,轉身便出了宮。
「太子,您看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預謀?」李珀悄然走到楚硯之身邊低語道。
自那次除夕刺殺後,楚硯之身邊能牽連的人都被牽連了,依附平安伯府的李家自然也不例外,但李珀卻是一個例外。楚硯之瞧他似還有些機靈勁,便將他留在身邊做了一個隨從。李珀也是個能忍辱負重的,換作旁人早便接受不了了,偏他應了下來,臉上還找不到丁點的屈辱和不樂意。
楚硯之側眸掃了李珀一眼,嘴角斜斜一勾,「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們了?」
如今京城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就憑他們幾個,有什麼資格跟他斗!只要楚穆之一死,他們便如同沒頭的蒼蠅,就算再有能耐,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那殿下還準備留著他們麼?」李珀又道。
楚硯之鋒利的劍眉猛地一挑,他倒沒想到李珀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看來,他果真還是有些膽識的。
「雖然只是幾隻無頭蒼蠅,但任由他們在本宮耳旁嗡嗡亂響,確讓本宮覺得厭煩無比。」楚硯之看著李柏,唇角護過一絲陰冷的笑意。
「屬下明白了。」李珀朝手朝楚硯之揖了揖,隨即彎腰退了下去。
楚硯之笑了笑,抬頭咪著眼睛看著那輪剛從山巒升出的明日,唇角那抹笑意忽地便有些深冽起來。
今個的天氣真是好極了。
直到進了張府,張閣老陰沉的臉色還沒有緩過來。
許升原本還想問什麼,可瞧著他這樣的神色心裡忽然覺得有些沒底,到是一旁的魯海川笑著道,「閣老可還因為皇上的事生氣?」
張閣老抬頭看了許升一眼,「生氣,做臣子的哪敢生皇帝的氣。」
見魯海川挑了個頭,許升連忙追問道,「閣老,世子,到底怎麼回來?今天沒有上朝麼?」
「上什麼朝,連人都沒看到,還上什麼朝。」張閣老越說越氣,將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擱,花白的鬍子氣得直抖。
雖然皇帝近來沉溺于丹房,每日上朝也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但好歹每日還出現在了朝堂,可是今日直接便不來了,還說一切政務全交由太子處理。
「閣老,今日的事只怕以後會常發生,晚輩以為,您最好還是要習以為常,若像今日這樣一旦被太子抓住把柄,那後果……不用晚輩說,您也能明白吧。」魯海川看著張閣老一字一句的道。
聽了魯海川的話,許升也連連點頭,「閣老,世子說的沒錯,眼下朝局正是緊張的時候,秦王殿下也不在京中,咱們一切還是小心隱忍為好。」
「哼!那你們的意識就是任他為所欲為了!」張閣老氣得一拍桌子一下站了起來。
「閣老,有話好好說,你怎麼還動上氣了。」許升一見,忙起身親自扶著張閣老坐了下去,「眼下這情況不是對咱們不利麼?再說,太子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麼?咱們眼下可不能被他抓著什麼把柄呀!」
「咱們有什麼把柄可讓他抓的,倒是他,弄了一個什麼道士進宮,把宮裡攪得烏煙瘴氣的,你看看皇上……我看他就是別有用心!」張閣老憤憤的道。
「閣老!」眼見張閣老越說聲音越大,許升忙皺眉用力的喊了張閣老一聲。
張閣老眼睛一白,「怎麼,他敢做還不讓我說了!反正我這一大把年紀了,我也不怕他對我做什麼!」
「閣老……」許升無耐,喊了一聲閣老,卻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說些什麼。
「許大人,算了,閣老要說便說吧!反正,即便咱們什麼也不做,只怕那位也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魯海川撫摸著手中的杯沿緩緩道。
許升面色一凝,隨即嘆了一口氣,「也是。」
「燕王殿下了?他現在是什麼個意思?」張閣老抖著花白的鬍子面色不悅的道。
燕王明明在京城,可是,卻什麼動作也沒有,只顧守著燕王妃,眼下到了這般緊要的關頭,他總該出面主持大局了吧!
「燕王殿下的意思是,閣老和許大人最好在太子殿下發難之前先『出事』。」魯海川緩緩道。
張閣老眉頭一擰,「這叫什麼話?」
倒是許升明白了楚惜之話里的意思,「燕王此舉未嘗不是一種辦法,只是……」他看向魯海川,將心中的疑慮又說了出來,「只是,倘若太子下定了決心要除掉我們,只怕這樣也不能讓他收手吧?」
「許大人,倘若太子沒有旁事分心自不會放過我們,但倘若還有別的事了?」
「能有什麼事呀?」張閣老擰著眉,面色不悅的瞪著魯海川道。
顯然,他對燕王近來的舉動已然有所不滿。
魯海川一笑,「西北那邊,很快便會傳出燕王活著的消息……」
「此話當真!」張閣老眼睛猛地一亮,神色之中難掩振奮。
又何此張閣老感到振奮,就是許升也忍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激動的向魯海川道,「燕王殿下已經準備行動了麼?」
自楚惜之詐死後,他們處處被太子一黨打壓,這一年過得不可謂不憋屈。
魯海川笑著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燕王殿下是能成大事的!」張閣老扶著花白的鬍子,笑得臉上的摺子都開成了花。
他是真怕燕王殿下只顧美人不顧江山了,如今他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
比起張閣老臉上的笑意,許升心裡又隱隱升出一股不安來,「世子,燕王殿下可曾知道太子似乎已經捏住了章數的把柄,再加上皇上越來越倚靠太子,即便真的傳出燕王還活著的消息,只怕……也不會被人承認。」
「許大人多慮了,有的時候無需承認,只要……有足夠的實力那麼是和不是並不那麼重要。」魯海川淡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