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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我身邊,將來有一天你會很後悔

2025-02-26 17:22:47 作者: 宛若蝶舞

  再次來到我身邊,將來有一天你會很後悔

  酒會定在了第二天晚上,地點則是在一位有世襲爵位的老男爵豪宅。英國有個家喻戶曉的說法:為追求高品質葡萄酒能不惜放棄爵位,可見英國人對葡萄酒的熱愛程度。

  謝仕卿藉助收購過她作品的老客,一位有上流身份的紳士,拿到了邀請函。悉心裝扮後,她前往地點。

  一入大廳,她邊同所有迎面經過的賓客微笑致意,邊搜尋那道偉岸的身影,卻遍尋不著。

  昨天她聽得很清楚,他要參加的正是這個酒會!或者,他臨時更改了行蹤?

  

  她正忐忑不安中,一位三十幾歲的青年紳士靠近她,眼含驚艷地主動搭訕:「嗨,小姐,一個人?」

  對方模樣尚屬英俊。

  她淡淡一笑,回答道:「是,先生呢?」

  「同樣。威廉,認識你很高興。」

  「英文名雪莉,中文名謝仕卿。」她同他握了握手。

  她的友好令對方頓時信心百備,不由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了男爵家同他祖上的一些淵源。

  她貌似專注地聽著,其實早已心不在焉,頻頻地向門口張望著。

  忽然,人群一陣***動,很多人的目光齊齊向門口看去。

  來人一身深藏青筆挺的西裝,裡面是鐵灰色的襯衣,不慌不忙地穩步走進。

  他濃黑的頭髮,英挺的眉毛,眼睛深邃如海,高挺的鼻樑,輪廓分明的嘴唇,模樣氣度不凡。

  他的身高和樣貌在一群歐洲人中絲毫不見遜色,甚至因為特別而更顯出類拔萃。

  謝仕卿的心此時「嘭嘭」亂跳,她就如懷春少女般,對一見鍾情的男子沉醉又情怯。

  「你一定不認識他吧,他可是法國著名玫瑰酒莊的老闆,原先名不見經傳,這幾年一崛而起,葡萄酒賣得很火,當然也有不少英國商人在幫他往各地拓展著銷路﹍﹍。」

  耳邊是那個威廉的喋喋不休,謝仕卿十分吃驚。她以為左斯翰只是擎宇的CEO,即使這個身份就已讓他光芒四射。原來還不止這些,看來他的知名度在英法業界已相當高了。

  想到這,她志在必得的心更甚了。

  「威廉,我和他是好朋友,不如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她笑盈盈地開口。

  對方眼中立刻滑過了驚喜。

  左斯翰正與一位英國商人相談甚洽,肩上被人輕輕一拍。回頭看去,眉頭不自覺地一皺。「仕卿,你怎麼在這?」

  她注視著眼前令自己魂牽夢繞的男人,按捺住蠢蠢欲動的情緒,安靜地笑著說:「我到英國來領獎,順便受朋友邀請來參加酒會。」她攬住身邊男人的臂膀,用英語介紹說:「我英國的朋友,威廉。我中國的好朋友,左斯翰。」

  一切就如她所料的那麼完美。

  隨後的幾小時,她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和商人,貴族們應對自如的寒暄,也看著他神情嚴肅地品嘗各地的美酒,做著對比。

  「阿翰,想不到幾年沒見,你經營起了酒莊。」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是啊,我自己也想不到。酒莊是我一位叔父留下的產業,六年前才交到我手上。」

  六年前?不正好是她因為擎宇的震盪藉口逃離的那一年?

  如果她那時候意志堅定些,不僅會成為董事長夫人,還會是著名酒莊的女主人!

  她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心裡已然後悔得要吐血。

  酒會結束後,左斯翰禮貌的問她:「你住在哪家酒店?那個威廉會送你吧?」

  「他有事先走了,我住在朗廷。」她先前就已趁左斯翰同人交談時趕走了威廉。

  他聽後一怔,倒也沒多說什麼,只點點頭說:「走吧。」

  剛來到大門口,一波中國記者迅速地圍了上來。

  「左先生,請問您參加此次交流酒會有何感想?」

  「左少,此次倫敦之行為什麼沒有帶上太太,您旁邊這位女士是隨行女伴嗎?」

  「小姐,請問你同左少是什麼關係?」

  「﹍﹍。」

  謝仕卿剛開口說了一個「我」字,就被左斯翰用眼神制止。

  他徐徐對記者開口說道:「感謝諸位對左某的關注,不過很抱歉,我們還有事,請大家行個方便。」說完,他自行往人群外走去。

  突然,身後的謝仕卿「啊呀」了一聲,緊接著高喊一聲:「阿翰!」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只見她被記者們包圍在中間,似乎一時難以突圍。思索片刻後,他迴轉過去,攬住她側身從人群中擠出。

  她感受到他堅實的臂彎所帶來的力量和安全感,不由神情恍惚和激動。

  來到車門前他即鬆開了手。

  「上車。」他紳士地為她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阿翰,我怕自己會暈車,就坐副駕駛位置吧。」不知為何,她就想爭這口氣。憑什麼,楚嶔崟此刻不在這裡,他還要顧及到她的感受。

  「隨你。」他輕聳了下肩,關上車門,卻沒有再為她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而是直接繞到駕駛室位置上了車。

  她心裡開始有些懊悔自己剛才的衝動。

  車內的氣氛靜默得讓人不適。

  「明天你有什麼安排?」她出言打破了這異樣的尷尬。

  「要和幾個客戶碰一下面。」

  「我明天白天也有點事,不如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她主動邀請,見他沒什麼反應,接著幽怨地說:「你既然在英國有客戶,為什麼我在這裡五年,你都從未聯繫過我!」

  他的側面輪廓分明,冷峻得幾乎不近人情,在她的眼神埋怨下,他的臉上始終風平浪靜。

  「我喜歡往前看。」

  「左斯翰,你的心真狠!」她咬住下唇,抵不過心底漸漸衍生的失望,艱澀地低聲說。

  一路無話地回到酒店。

  「好巧,想不到我和你同住一家酒店一個樓層。」她開口說。

  左斯翰在門前停下,大手擱在門把上靜置了一會兒,忽然轉頭衝著她舉步離去的背影說:「明天晚上一起吃飯吧。」

  她倏然收住腳步,難以置信地急速朝他望去。「我以為﹍﹍。」

  「以為什麼?剛被你罵成心狠的人,總得找個機會辯白一下吧。」他的聲音沉穩內斂不失張力。

  她不禁喜出望外,就像自己在瀕臨懸崖邊時被他拉了一把。

  「那說定了,明晚我等你,不見不散。」

  「好。」他的嘴角漾開了點點笑意。

  只是在合上身後的房門時,那抹虛浮的笑意立刻消逝無痕,臉色甚至可以算得上冷硬。

  上網處理了一會文件,他按揉著發脹的眉心,靠上椅背合眼休息會。閉上眼的霎那間,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張明艷的臉龐,似嬌似嗔,偏偏又帶著絲冷,直撓得人心癢。

  也不知這丫頭起床了沒有?

  左斯翰工作時嚴肅的表情此時換上了柔和與放鬆,看了眼手機顯示的時間是23:25,國內應該到早上七點多了。

  他熟稔地按下了一串號碼,手指卻陡的停在了撥號鍵上,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著,屏幕上的亮光襯得男人的眉眼異常深沉晦澀。

  直到手機的屏幕再次歸於暗淡,那個號碼始終沒有撥出去。

  第二天是忙碌的一整天。

  左斯翰先會見了英國方面的大客戶,洽談新一年合作;與趕到英國的銷售精英團隊就市場動態開了大半天的會議,商榷作戰部署。

  會議散去後,他獨自坐在辦公椅上,目光沉沉地落在面前的文件上,思緒似已飄遠。

  「森,我幫你查了一下,確實有幾個人在暗中跟蹤你。」推門而入的男人神情肅然地開口。「不過,他們估計是怕被酒店的攝像頭監控到,所以一直在酒店外徘徊。」

  左斯翰若有所思地說:「看來是有人按捺不住想對我動手了。」從他上飛機前就感覺到異樣,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窺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對面前的男人吩咐道:「修文,替我訂一個兩人的雅座,餐廳地點要偏一點,但環境要雅致。」

  「你瘋了,這時候還往外跑,那不等於羊落虎口,萬一有什麼閃失!」

  「誰是羊誰是虎,不到最後關頭尚未可知,更何況我如果不現身,接下去的戲還怎麼演。」他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淺笑。

  「你要想好了,這個局一旦開始就沒有反悔的餘地,如果她不能原諒你﹍﹍。」

  左斯翰擺擺手,阻止他繼續往下說。「這是個不錯的契機,我不能再心軟下去。就按原定的計劃進行吧,我不會後悔。」

  說完,他像是經受了一場理智與情感的短兵交接,臉上呈現出疲憊之色,輕輕闔上眼陷入了沉默。

  房間裡,謝仕卿不停的看著手錶,坐立不安。

  從他昨晚答應與她共進晚餐開始,她就神不守舍,連今天去領獎,與主辦方的會面也心不在焉,總是走神。

  從未覺得時間如此難熬過,除了等待她還害怕他會臨時變卦。

  「叮咚。」一聲門鈴響後,她迫不及待地衝過去,快到門前她才恢復了理智。

  打開門,她衝著門外站著的淡漠矜貴的男人,適時地展露了一個嫣然又不失矜持的笑容。「來了。」

  左斯翰打量了她一番:桃紅色的真絲連衣裙,襯得膚色更顯白皙。原先垂直的長髮悉數盤起,挽成了一個松松的髮髻,髻邊是一朵茶花式樣的紅色寶石簪花。

  「不錯,很漂亮。」他眼帶欣賞的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很柔和。

  謝仕卿的心如小鹿亂撞,耳根都紅了起來。「阿翰,難得聽你誇贊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是嗎?」他低醇的聲音仿佛染著笑。「看來以後我應該多誇誇你,免得你不適應。」

  

  謝仕卿一晚上都感覺自己恍如夢中。

  他優雅的紳士風度,和煦的笑容,都向她發出致命的誘惑。

  「阿翰,你變了好多。」喝下幾杯酒後,她的眼神開始迷離地盯著他。

  左斯翰唇畔輕撩,微微一笑。「變老了?」

  「不是,變得成熟,有男人味了。以前和你在一起,你雖然較同齡人沉穩,骨子裡卻有種桀驁不馴,和對陌生人的排斥,現在你已經學會收斂自己的情緒了。」

  「那是因為年紀大了,考慮問題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簡單。」

  「讓我幫你。」她伸出手,輕輕覆上他放在桌面的手背,水波瀲灩地注視著他,輕柔的開口:「我會的不多,也許只會在你累的時候替你送上一杯熱咖啡,或者在你需要傾訴的時候做一個安靜的聽眾。」

  他沒有收回手,只是垂下眼瞼,令她無法看清他眼底的神色。「仕卿,雖然六年前我們的關係無疾而終,不過那段感情我也是認真對待過的,它是我記憶里不可泯滅的一部分。」

  「我也是,我至今忘不了。」

  「沐漓對你用情很深,你應該﹍﹍。」

  她匆匆地打斷他:「同情永遠不會變成愛情!我不能為別人的感情買單!」

  「我希望你考慮清楚,」他凝住她殷切的眼睛,冷靜地繼續說:「再次來到我身邊,將來有一天你會很後悔。」

  「不會,我不會後悔!」她脫口而出,同時視線緊張地絞著他的目光。

  「好,記住你今天的承諾。」他意味不明地笑笑,隨後從她掌下抽出手,溫柔地拍拍她的手背。「回到國內,你就來公司報到吧,我會讓人事部給你安排工作。」

  「阿翰,謝謝。」這一刻,她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中途離席去洗手間時,謝仕卿看著鏡中明媚的女人,得意的笑了。為了這次晚餐,她嘗試用艷麗的顏色來改變自己。

  謝仕卿,今天就是你成功的第一步!。

  走廊上,有兩個英國男人正站在過道里抽菸。

  她經過他們身邊時,其中一個男人猝然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條粗壯的手臂則橫過她的胸,將她拼命掙扎的雙手禁錮住,不費吹灰之力地拖進了一旁幽暗的樓梯間。

  另一個男人取出早已藏在門後的繩索將她手腳捆縛住,扛在肩頭,出門後上了一輛車疾馳而去。

  餐廳內。

  左斯翰在座位上接通來電,聽過對方的報告後,沉聲吩咐:「跟緊點,在我到之前安排好。」

  十五分鐘後,如所預料的,他接到了匿名電話。

  「左先生,你的中國妞現在在我們手上,帶上一百萬美金到約翰碼頭的13#倉庫,不許報警,否則你就再也見不著她了!」

  「好,我會照做,你們的目標是我,請不要傷害她。」

  放下手機,他用餐巾優雅地抹了抹嘴,旋即放下。

  走出餐廳,早有司機在外等候。

  車上,韓修文正甜甜蜜蜜地通著電話:「吉米,乖,早點休息,我最遲後天就回來。」

  左斯翰斜了他一眼,對某男的特殊趣味不敢苟同。

  等他一通膩歪電話打完,又轉過頭來興致盎然地說:「剛才見你和舊情人會面的情景,這精湛的演技都和吉米不相上下了!不過,你不會就此真的舊情復萌了吧?」

  他等了半天,左斯翰始終靠窗閉著雙眼,單手虛撐下顎,未置一詞。

  廢舊的倉庫,濕霉中帶著鐵鏽的氣味撲鼻而來,令謝仕卿胃裡不斷作嘔。

  可是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因為她剛才的哭鬧,被對面兇悍的男人狠狠打了兩記耳光。

  此時的她,妝容已花,兩頰紅腫,淚水漣漣,頭髮亂蓬蓬的搭在肩上,一片狼藉。

  好在那兩個男人似乎對她本人不感興趣。

  阿翰,你什麼時候才來救我!她在心裡不住哀嚎。

  從他們剛才的對話,她得知這些人是受僱來教訓左斯翰的,自己不過是正好撞在槍口上。

  左斯翰讓她不要後悔,她現在就已經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國外這麼危險,她還不如選擇在國內再接近他。

  正胡思亂想著,一個男人衝進來,衝著他們喊:「他來了!」

  不一會,左斯翰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前,手裡拎著一個黑色手提袋。他先淡淡地掃了謝仕卿一眼,轉而將尼龍袋往地上一撂,對那幾個外國男人說:「錢在這裡,可以放人了吧。」

  「左先生,不好意思,錢我們收了,不過你還得留下一條胳膊。」其中一個男人不懷好意地手裡提著一根鐵棍走近。

  其餘兩人也紛紛包抄過來。

  左斯翰笑笑,慢條斯理地說:「看看你們身後。」

  三人回頭,陡然驚覺身後已貼上來幾個黑衣男子,而隨著左斯翰落下的話音,門前也出現了幾人。

  一眨眼功夫,那三個綁匪就被制服在地。

  左斯翰走過去,揪住一個男人的頭髮問:「說,誰派你們來的?」

  三個男人都悶不吭聲。左斯翰使了個眼色,幾個保鏢從他們身上搜出了手機。

  「修文,查一下他們的通話記錄。」

  此時,謝仕卿已被解開了繩索,她立即撲進左斯翰的懷裡,緊緊抱著他哭泣:「阿翰,嚇死我了!」

  懷裡的女人顫顫巍巍,哭哭啼啼,不由令他想起了楚嶔崟被劫持那次的表現。雖然那時她堅強冷靜得令人心疼,但不可否認她是可以同他比肩的女人。

  他避開韓修文投射過來的揶揄目光,順手拍了拍她的背說:「好了,現在沒事了。」

  余光中,被壓制的一個男人驟然發力掙脫鉗制,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朝他刺來。

  左斯翰沉著地推開謝仕卿,準備對那個男人迎頭痛擊。

  「阿翰,小心!」原本被推到一邊的謝仕卿驀然撲到他身上,那把匕首刺進了她的手臂。

  很快,男人被打倒在地。

  謝仕卿倒在左斯翰的懷中,痴痴地凝視著他說:「你﹍﹍沒事﹍﹍就好。」說完便暈了過去。

  ﹍﹍﹍﹍﹍﹍﹍﹍﹍﹍﹍﹍﹍﹍﹍﹍

  楚嶔崟不知為何這兩天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做事也不能集中思想。

  左斯翰除去到達倫敦第一天晚上給她打過電話,之後就再沒主動聯繫過。

  她打過去幾次,兩次是他的助理接的,說正在開會或見客戶,只有昨天一次是他本人接的,聲音說不出的疲累,所以她僅吩咐了幾句就掛了。

  她敏感地察覺電話中他的態度讓人捉摸不定,似乎不再如之前的親密隨意。

  或許最近他太累了?

  她搖搖頭,驅散著自己的胡思亂想。

  「篤篤」她的臥室門被叩響,桂嫂在門外喊:「太太,有位方小姐找你。」

  她一愣,旋即說:「好,你讓她在樓下等一會,我馬上下來。」

  姓方的,只可能是方旖旎或方可人。

  果然,她一下樓,就見方可人神情焦灼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可人,這麼晚來,找我有事?」

  「嶔崟姐!」方可人一見到她,立時奔了過來,卻咬著下唇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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