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我有孩子了

  第66章：我有孩子了

  宋暖這才發現，車子不知什麼時候聽在田心公寓前。

  這讓她的小臉一陣難堪的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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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胸口也湧上一股屈辱得想要掉淚的澀疼，也是，在他的眼裡，她不過是供他發泄的而已，一個寵物，心情愉悅就多摸一下，心情不好，她流浪狗都不如。

  推開車門。

  她一下車，就看見吳宇森站在離車子的數公尺外，小臉不禁尷尬一燙，對臉色看起來也不太自然的吳宇森點了點頭，她就強忍著身體的疲憊和兩腿的酸軟，急步匆匆地走進公寓了。

  吳宇森馬上回到車裡，一坐進車裡，一股事後氣味頓時撲進鼻子。

  這讓一向見慣世面的他都不由緊張起來，但卻不再次硬著頭皮問：「韓總，您現在要去哪裡？」

  「公司。」韓世爵語氣冰冷地扔下兩個字。

  吳宇森得令。

  在他開動車子之前，又聽韓世爵依然冰冷得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扔來一句話：「打個電話給方子，叫他查查，今天誰打了她。」

  韓世爵可沒遺漏掉宋暖臉頰上的那一個紅紅的印記，儘管當時她已做了快速處理，但她皮底子一向薄，就算塗再多的遮瑕粉，他也能一眼看出她臉上的不一樣。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他的人，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她？

  吳宇森愣了一下，隨機反應過來，隨即反應過來韓總口中的「她」指的是宋暖。

  這讓他忍不住在心裡對自家老闆的性格又腹誹了一句：悶sao！太悶sao了！

  難道不悶sao嗎？

  明明就對宋暖小姐關心得死去活來的，卻一再刁難宋暖小姐也就算了，這剛剛才把人家的小身板給狠狠折騰了一番，現在還反過來去關心人家被誰打了。

  靠！

  難道傷害人家最深的不是韓總你嗎？

  有什麼傷害，比那……那啥，要令人難堪啊！

  想起剛才宋暖下車那瑟瑟發抖得仿佛弱不禁風的樣子，他的心底里就禁不住湧上一股同情。

  宋暖小姐真是太可憐了！

  沒父沒母已經夠心酸的了，受奶奶叔叔他們欺凌也夠可憐無助了，弟弟還躺在病床上醒不過來，這真的好悽慘啊！

  最慘絕人寰的是，還得時不時地受他家老闆「韓世仁」的突發獸行，可憐，真的好可憐啊！

  「吳助理是在罵我是黃世仁嗎？」

  韓世爵突然輕飄飄卻語氣極為陰冷的一句話扔過去，嚇得吳宇森的心臟差點從胸口裡跳了出來。

  媽呀，韓總有讀心術的嗎？

  但他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在心裡罵老闆是黃世仁呢，除非是不想活了！

  「沒有！沒有！沒有！當然沒有！」吳宇森一顆美國哈佛大學畢業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韓總對我們公司上下那簡直就是如對子女一樣，怎麼可能會是黃世仁呢！」

  「我可沒有你這麼丑的兒子。」韓世爵唇角一勾，毫不客氣地給吳宇森一眼冷冷的鄙夷。

  「……」

  吳宇森不再說話，覺得自己現在的本質工作就是應該好好給韓總開車，不要試圖拍韓總的馬屁。

  韓總的馬屁不好拍，一個不小心，只怕馬屁沒拍到，反倒被一腳給踢死了。

  不對。

  準確地說。

  是被踢丑了。

  ……

  此時。

  公寓裡，黑漆漆一片。

  宋暖沒有開燈。

  從一進來，她就靠著門板，坐在地上，抱著雙膝。

  一開始，她只是木然地一顆一顆地掉眼淚。

  到後來。

  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咬著自己的手背痛哭了起來……

  只覺得自己胸口被壓制著太多太多的沉重，必須要放聲大哭，才能有所緩解出來。

  沈佳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哭得喉嚨都干，整個嗓子都是啞啞的。

  「親愛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好消息啊！」

  一接聽電話，沈佳激動興奮的聲音就大嗓門地傳了過來，「你知道是什麼好消息嗎？」

  不說此時宋暖現在聲音沙啞得無法回答，沈佳也不需要宋暖回答，一問完，就自己在那端興奮地自我回答道：「是我拿到了錦繡江南新上任執行CEO的專訪！錦繡江南新上任執行CEO的專訪耶！臥槽！這簡直就是天掉餡餅！」

  「你知道嗎，我們主編去約了好幾次，都吃了閉門羹，都被拒絕說不接受採訪。」

  「但我今天中午才給他們留名片，我原來以為，我們主編約不到，我肯定也沒戲，沒想到……沒想到就在剛才錦繡江南那邊打電話過來，告訴我，他們的CEO同意接受我的專訪，還直接跟我約好後天去採訪，臥槽！」

  「還有還有，你知道錦繡江南的這個新上任CEO是誰嗎？是韓世爵的親侄子，據說是一個長相一流的青年才俊呢！臥槽！暖暖，我覺得我要走好運了！」

  「暖暖，你快祝賀我，祝賀我呀！」

  沈佳在十天前，就辭了狗－仔－隊工作，應聘進－入一家時尚雜誌當編輯，沒想試用期都還沒過，就被她給接到這麼一個好差事，所以也就抑制不住心裡頭那股子還沒緩過神來的激動，一直對宋暖喋喋不休地說著。

  「……」宋暖耳朵貼著手機，靜靜地聽著，插不上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韓念臣突然改變主意接受沈佳的採訪，估計原因離不開她。

  她從泰爾俱樂部走了。

  韓念臣找不到她……

  不是，像他走時警告她的，她跑不掉他的手掌心！

  是啊。

  怎麼可能跑得掉……

  宋暖心裡不禁苦澀地自嘲一笑。

  她都和他的叔叔搞在一起了，又怎麼可能從他的視線逃開呢？

  逃不過韓念臣的視線……

  那麼，韓世爵也就會陰狠地讓她承受不聽話的下場。

  韓念臣……

  韓世爵……

  再加上飯飯和粒粒……

  宋暖光是想到這些人名，就得心好慌，好累。

  這些一個接著一個突襲而來的真相，以及人，都讓她措手不及，也超出她承受的範圍內。

  她現在好亂，真的好亂。

  但亂歸亂，她還是很理智地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

  不管是韓念臣，還是韓世爵，她都不要跟他們接觸了，要不然，最後她付出的代價，將會是飯飯和粒粒。

  可是。

  她一旦離開了韓世爵，那揚揚怎麼辦？

  韓世爵說了，揚揚可是還有甦醒的機會的。

  可一旦她下定決心離開韓世爵，那揚揚的治療，韓世爵肯定撒手不管的了。

  到時候……

  宋暖想著，忍不住抬手用力地敲打了幾下嗡嗡直疼的腦袋。

  「暖暖，暖暖，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一直在電話那端等著宋暖祝賀的沈佳見久久沒有聽見宋暖的聲音，便一連叫喚了好幾聲。

  「……」宋暖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很用力一般，好一會兒，哽咽得沙啞的聲音才慢慢說出來：「是他……」

  沈佳一聽宋暖的聲音不對勁，一斂激動興奮的情緒，緊張而關切，「暖暖，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哭了？」

  「……」宋暖吸了吸鼻子，沒有否認她哭了的事實，又再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是他……江逸塵……」

  「誰？江逸塵？」沈佳聽清楚了，也明白宋暖為什麼哭了，一下子咬牙切齒起來，「你看見那渣男了？在哪兒！」

  「他是韓念臣。」

  「什麼？誰？宋暖，我說你別這麼懦弱的跟我東拉西扯的，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他是韓念臣。」宋暖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哽咽沙啞的聲音一字一清楚地告訴沈佳，「江逸塵是韓念臣，韓世爵的侄子，錦繡江南的新上任執行CEO。」

  也就是你即將要採訪的「大運」。

  宋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此時那端的沈佳完全呆住了，好一會兒，她才吞了兩口口水，不太相信地確認道：「你說什麼，你說江逸塵是韓世爵的侄子，韓念臣……？是嗎？是這樣的嗎？你剛剛對我說的話，是這個意思嗎？」

  「是，並且韓世爵知道了我和他曾經是戀人的關係。」宋暖又給了沈佳一個重磅炸彈。

  「……」這下，沈佳的嘴巴張大得足足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好一會兒，好一會兒，她才有所消化下來，顫巍巍地問：「那怎麼辦？韓世爵是不是很生氣，他有沒有對你……」

  「他剛才在車裡強要了我。」宋暖一點都沒有隱瞞沈佳。

  「……」沈佳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很心疼地想要叫喚一聲「暖暖」，但她就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宋暖知道自己一旦說出韓世爵在車裡強要她的事實，沈佳一定會很替她難過心疼。

  

  沒辦法。

  如果不讓沈佳心疼難過她，以沈佳那種衝動不要命的性子，不需要等到後天去採訪，明天就會扛著菜刀去找韓念臣那個「渣男」算帳，替她出頭去教訓韓念臣。

  所以。

  「佳佳，你聽我說，關於韓念臣的採訪，你去……」

  「什麼，你還叫我去採訪那個渣男啊！」

  「你去！」宋暖不想沈佳因為自己，而浪費了一個好好表現的機會，「只不過，你就按照你工作去正常採訪，不要牽扯到任何私人感情，知道嗎？」

  「暖暖……」

  「只要你像去工作一樣見他，你就是在幫我，不要去招惹他，招惹了他，就等於是招惹了韓世爵，我會不好過的。」在沈佳的面前，宋暖沒有偽裝自己的難處和難受。

  「暖暖……」

  「還有，關於飯飯和粒粒的事情，也千萬不要跟江逸塵提及，他現在可是韓家的人，我們惹不起。」宋暖又著重千萬地囑咐了一句沈佳。

  「嗯。」那端的沈佳用力點頭答應，「暖暖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告訴江逸塵那渣男，飯飯和粒粒是他的孩子，我要讓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有那麼一對可愛漂亮的兒女！」

  如換做平時，宋暖聽著沈佳這番充滿孩子氣的報復語，一定會忍俊不禁地笑出來的。

  但現在。

  笑不出來。

  拒絕沈佳過來陪伴的關切，宋暖便和沈佳結束通話。

  看著黑漆漆的屋內。

  宋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沈佳，飯飯和粒粒其實是韓世爵的孩子，是因為沈佳這人，不知為什麼，對韓世爵有著超級崇拜之情，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愛慕崇拜，而是把韓世爵當神來看的那種崇拜來看，覺得韓世爵就跟超人一樣，無所不能。

  最重要一點。

  都不知道沈佳的眼睛是擱哪兒長的，竟覺得韓世爵對她很寵，如果她跟韓世爵在一起，一定很幸福的。

  所以。

  只要是讓沈佳知道飯飯和粒粒是韓世爵的孩子，只怕她會高興得放鞭炮，甚至會鼓動韓世爵聯盟起來，一起去將韓念臣那個「渣男」給狠狠收拾個遍。

  想到韓念臣被沈佳認定為「渣男」形象，宋暖心裡不是不愧疚的。

  但愧疚又能怎樣。

  不管是當年的江逸塵。

  還是現在的韓念臣。

  她註定是要辜負。

  只希望，他也能對她有所放手。

  這是她所真心祈求的，離她遠點，對他好。

  ……

  第二天，早上九點。

  宋暖照常去到公司，當一個女職員一臉花痴地上前來告訴她，錦繡江南的韓念臣總經理正在她辦公室里等她時……

  她知道。

  昨晚的祈求失效。

  韓念臣對她，怕是沒有輕易的放手。

  這不，一大早就過來堵她人了。

  看來，昨晚她不聽話的逃走，他氣得不輕。

  一推開辦公室門。

  本是站在窗前韓念臣像是早已預知進來的人是她，轉身，一雙墨黑的眼眸散發著清冽的光芒射向她，微微抿緊的薄唇，充分顯示了他過來興師問罪的凌人氣勢。

  「韓總，這辦公室小，我們去外面找個地方談吧。」

  宋暖站在辦公室門口，一張妝容淺淡卻不失精緻的小臉十分淡定給了韓念臣一聲公式化的稱呼，仿佛韓念臣不曾與她有過任何關係，不過是找上門來的客戶而已。

  這讓韓念臣的薄唇不悅地抿緊成一條直線，死死地盯著她。

  但宋暖卻對他不悅的情緒似乎一點都不關心，也一點都不感興趣一般，連辦公室都沒踏進一步，就直接轉身走出去，對大家說：「我現在要和韓總到外面去談點是事情，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找……」

  她正想說找「小薇解決」，環顧了一眼四周，卻沒看見小薇的身影。

  「暖姐，小薇今天早上打電話過來，說生病請假了。」旁邊一個女職員看出宋暖在找誰，上前來解釋說。

  生病了？

  昨晚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生病了？

  宋暖沒有多想些什麼，應了一聲，只能吩咐職員們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直接給她打電話。

  吩咐完後，她接著轉頭對韓念臣淡然一笑，「韓總，請。」

  聽著宋暖一口一聲地叫著他「韓總」，韓念臣只覺得眼睛裡都氣得冒出火來了。

  昨晚不聽話他話，趁他上去接待客戶，跑了！現在又這樣疏離地口口聲聲地稱呼他為「韓總」，她當真把他當一般客戶來看了是嗎！

  行！

  等下，他非要把她那層偽裝給狠狠的扒下來不可！

  當然，他也好好問問清楚她，五年前，她為什麼失約！

  看著韓念臣滿身寒氣地從她身邊走過，宋暖輕輕吸了一口氣，便緊跟上韓念臣的大步。

  兩人乘著電梯，一路無言地乘著電梯下去停車場。

  「叮」的一聲。

  電梯門一打開。

  韓念臣就率先買著修長的雙腿，看都沒看一眼宋暖，就大步走出電梯。

  在走至灰色卡宴前，他才回頭看向身後的宋暖，眼神里蘊著一抹隱怒的清冽，「請問宋副總監，你是要自己開車呢，還是坐我的車一起出去？」

  本以為他有樣學樣的疏離，會讓宋暖那一張淡定的小臉會有那麼一點點不自然的。

  不想。

  「那就麻煩韓總了。」

  宋暖笑得還是那樣淡然，毫無破綻。不同於昨晚的驚慌逃走，她很從容淡定地走過去，拉開車門，率先坐進副駕駛座里。

  氣得韓念臣在坐進駕駛座後，「砰」的一聲，發泄心中怒氣一樣，很大力地關上車門。

  並在宋暖還沒系好安全帶，啟動車子，「嗖」的一下沖了出去。

  真是有什麼樣的叔叔，就有什麼樣的侄子，怎麼都有不等人系好安全帶就開車的不良習慣呢！

  宋暖被嚇到了，但很快就平復下心情，跟韓念臣出來，她就已經做好惹惱韓念臣的心理準備了。

  坐著韓念臣的灰色卡宴駛出停車場，她沒有留意到在對面停放著一輛sao包的紅包保時捷，也沒發現，當車裡的人看見她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側臉，深邃的黑眸驟然火光四射！

  二十分鐘後。

  韓念臣鐵青著臉，將車停在一出偏僻的地方，像是極為用力地壓制了一下胸口裡的某種情緒，他深吸口了一口氣，這才轉過臉盯著，一直緊抿著的薄唇微啟質問：「昨晚為什麼不等我？」

  「……」宋暖沒回答，也沒轉過臉來看他，仿佛他問的問題可笑得根本不需要回答。

  「好。」韓念臣氣極了，反而笑了起來，「這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但有個問題你必須得回答，五年前，你……」

  「我有孩子了。」

  不等韓念臣把話說完，宋暖聲音輕淡地搶先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