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真的要這樣麼

  此刻整個當初全部但是屍體,堆積成山，能夠活下來的人是少之又少。

  司徒留空自從倒在地上之後，就再也沒有起來過，顧長歌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就知道已經沒了呼吸了。

  而那楚惜刀，也因為中了司徒留空臨死前的一刀，這會兒虛弱的站在人群之中，連腳跟都已經站不穩了，隨後一個跟頭，倒在了地上，和司徒留空是一樣的結果,死在了這裡。

  此刻兩個老大都死了，剩下來的人看到自己的老大都死了，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之中喊了一聲：「老大死了，不要打了，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們都回去吧。」

  那些人看到自己的老大死在了這裡之後，其實一個個都已經沒有在繼續打下去的欲望了，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就算是是打贏了這場戰鬥，他們又能夠獲得什麼呢,什麼都得不到，但是卻有可能付出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們在一聽到有人在喊離開之後，立馬就四散而去，而不帶猶豫的。

  

  大概之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原本還圍著非常多的人的山上,此刻緊緊剩了幾個人在這裡，還有一些不肯走的人，他們不是不想走，而是不知道走了之後，這天下之大，還有什麼地方是他們能夠去的。

  但是其實這次逃跑的人，也沒有多少了，在山上差不多死了幾千人，原本一共差不多一萬多的人，這山上死了就接近八千多，還有一些殘了沒辦法行走的人，留在了山上，所以這一次跑了的人，還不足一千人，其餘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殘廢沒有辦法動彈了。

  顧長歌這會兒看到一個已經白髮蒼蒼的老者見到這樣的情況，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禁上前問道：「大家都已經走了，為什麼你還逃跑，難道是要在這裡等死麼？」

  那老者看著顧長歌的時候，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語氣淡然的說道：「我一個半隻腳都快踏進鬼門關的人了，還能夠去什麼地方呢，如果你們要殺我的話，老朽也人命了，這輩子活了這麼多年，其實也差不多了，沒有什麼不滿足的了。」

  這老者的語氣顯得十分的淡然，沒有絲毫的害怕和緊張。

  顧長歌的嘆了口氣：「這世上還能夠像你一樣直面生死而如此從容的人，怕是已經找不到了，罷了，今天就放你一命了，你下山去吧，這裡已經不再適合人居住了，就算是你留在這裡，你也或不下去的。」

  因為這裡死了太多的人了，死人容易引起瘟疫，所以這裡已經不再適合人在這裡居住了，留在這裡的話，只好感染上那些不知道的病。

  「我都已經這麼大的年紀了，能夠到什麼地方去呢，到了山下，我能不能夠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人心的險惡，我這輩子已經嘗夠了，我也不想在下去感受那些人情冷暖了，你們要是要殺我的話，那就請便把，我是不會下山的，山上的人雖然有時候脾氣不好，性子也暴躁，但是都只有一張臉，那山下的人，卻無時無刻都帶著一張嫁臉，我也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他們，我老了，已經猜不透這忍心的險惡了。不想在活得這麼累了。」那老者緩緩的說道。

  顧長歌嘆了口氣，其實這老者說的，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人心不古，每個人都在算計這別人，想著如何才能夠把自己的生活給過好，但是卻一點都沒有考慮別人是怎麼樣的，或者說是不會在去管別人的死活了。

  倒也難怪這老者死活都要留在這個山上了，其實如果沒有仇恨，沒有那麼多的紛爭，顧長歌也寧願留在一個與世無爭的小島上生活，而不願意在和這些人勾心鬥角，很累，真的很累。

  顧長歌說道：「好吧，既然你不願意離開，那我就准許你繼續在這裡生活，你走吧，這山上並不是只有這麼一個地方，不要在讓我看到你，在我改變主意之前，離開這裡。」

  那老者帶著顧長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就離開了。

  楚鈺白看著顧長歌，心中有些詫異，原本以為顧長歌會連這個老頭也不會放過，但是這一次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真的將這個老頭給放走了。

  顧長歌看著楚鈺白那詫異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怎麼了，難道你不相信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麼？」

  和以前殘忍的顧長歌來說，做出這樣的事情，的確是挺讓人感到驚訝的，所以這楚鈺白才會這麼詫異。

  「這和以前的你可有些不想符合了，所以有些驚訝。」楚鈺白感慨道：「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沒有必要每一次都趕盡殺絕，老天沒有讓我們成為一個死神，我們也不應該收了那麼多的性命，其實有時候殺了那些關鍵的人物就行了。」

  「鈺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這可不像是你以前的作風了，最近怎麼變化突然之間這麼大了？」

  楚鈺白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或許是我們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把，這一路走來，因為我們而死的人已經不少了，因為我們而全家被殺的人，也已經不少了，我有時候甚至在想，我們這麼做，緊緊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就讓這麼多的人為了我們而犧牲，真的值得麼，他們是值得的麼？」

  顧長歌對於楚鈺白的話並不贊同，搖搖頭說道：「殿下，你這話我一點都不同意，他們都是死得其所而已，並不是什麼大事兒，殿下又何必感慨這麼多，而且現在也不是感慨的時候，好好的想想我們的未來才是真的，我們現在的情況可並不樂觀，還有更多的事情在等著我們呢。」

  楚鈺白嘆了口氣：「我知道，長歌，你說要是我們真的成功了的話，你說我們那個時候，還會這麼殘忍麼？」

  顧長歌說道：「當一切怨氣都煙消雲散，當所有的仇恨都化為了灰燼，我為什麼還有這麼殘忍。」

  楚鈺白鬆了口氣，顧長歌要是能夠這樣想，那也是不錯的。

  「還是先把這裡的事情先處理了把，這麼的的屍體，不可能就這樣不管的，不然肯定會造成瘟疫的。」顧長歌說道。

  楚鈺白看著這幾乎上萬的屍體，整個山上都已經被屍體重了好幾次了，濃濃的血腥氣息瀰漫了四周，要是不管的話，這些屍體腐爛的話，就非常容易造成瘟疫。

  顧長歌搖搖頭說道：「要是只有十幾個人的話，我們還能管管，但是這裡這麼屍體，要是只有我們幾個人的話，是怎麼也弄不過來的，就算要弄好，這些屍體也已經腐爛了，所以我覺的，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的話，我們還是不用管這裡的事情了，管不過來的。」

  「見到就讓他們的屍體都爛在這裡麼？」楚鈺白嘆了口氣。

  「當然不可能，我只是說現在沒空管，因為我們還要更多的時間，是讓人來處理這裡的事情。」顧長歌說道，「走吧，我們下山把，這裡的事情也就只能先這樣了。」顧長歌說著，就背著楚依暖的屍體離開了這裡，至於那楚衍之的屍體，顧長歌並沒有心思去管。

  「我們去什麼地方？」楚鈺白不解道，現在這平陽山的人也已經都死完了，歌樂山的事情也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這下山除了回去之外，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

  顧長歌說道：「自然是去青州城了，還能去什麼地方？」

  「這次該殺的人，該處理的事情都已經完了，我們還去青州城幹什麼。」楚鈺白不解道。

  「鈺白，難道你就忘了那一起來的楚孜然了麼？」顧長歌語重心長的說道。

  當初楚孜然和楚衍之一起來青州的事情，顧長歌他們早就已經知道了，只是這一次在歌樂山上面並沒有看到這楚孜然的蹤跡，讓顧長歌非常的懷疑，這人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了，而且他們去青州城裡，也不僅僅是為了找楚孜然的，還有一個事情，就是要從青州城裡面調動人馬，去處理這歌樂山上面的屍體。

  「六弟的事情，你不說我還真的是差點忘了，他居然沒有參與楚衍之的行動，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麼？」楚鈺白好奇的說道。

  「我們進城之後就知道了。」顧長歌淡淡道，隨後在去青州城的路上，找了一個山清水秀，風景非常美好的地方，將楚依暖給埋葬了。

  「暖兒，我能幫你做的，也就只能這些了，楚衍之已經死了，你的仇也總算是報了，希望你能夠在九泉之下安息了，如果下輩子還有緣分的把，我們在做真正的好姐妹。這裡就是你安身之地了，以後有時間的話，我會經常來看你的，希望你一個人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孤單。」顧長歌心痛的看著這一座新墳，然後對著這新墳揮了揮手，帶著他們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