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用這個查看病情？

  葉濤的話配合他窘迫的表情……眾人醒悟過來後集體哄然大笑。魏萍精緻的五官微微扭曲。她咬牙切齒瞪著這個初次見面的傢伙，重重的一拍桌子：「夠了！現在一百多名學生的命在你們手上呢！」

  魏萍此言一出現場終於安靜下來。可時不時還是有幾個年輕醫生看著葉濤，嘴角露出猥瑣的笑容。甚至有幾個人還偷偷沖他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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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席台上的魏安邦表情十分尷尬。本來他還想詢問一下葉濤的看法。但他這麼一鬧，再讓他當眾發言顯然不太合適。磋商會到此結束。魏萍提出的青葉解毒散的建議最終還是因為治療效果不確定而被擱置。魏萍不滿之餘也無計可施。

  林副院長領著其他醫生去查看住院學生們的情況。魏安邦作為外科醫生去了幫助也不大，索性留了下來。

  葉濤本想拉著小鄭一塊從會議室後門溜走，可沒想還是被魏萍給截住了。魏萍死死盯著這個害她當眾出醜的傢伙恨不得把他綁進解剖室。「小鄭，這人到底是誰！」

  「來來來，我介紹一下。」魏安邦見氣氛不對忙插進來：「萍萍，這是小濤，葉老頭子的徒弟。小濤，這是我大孫女魏萍。省立醫院中醫門診主任。中醫方面，你以後可得教教她。」

  魏萍起初還沒反應過來。她表情狐疑望著自己爺爺。「就他，教我？」

  那邊的小鄭低聲提醒道：「他是葉南山的徒弟！」

  這下魏萍才反應過來。她仔細審視著眼前的登徒子。葉濤雖然穿上白大褂，可臨時找來的白大褂不是十分合身，邋邋遢遢倒更像是殺豬賣肉的。他為了挽回剛剛的「誤會」嘴角掛著和善的笑容。可在魏萍看來這笑容怎麼都有些不懷好意的感覺。魏萍帶著疑問又看了一眼自己爺爺，見他肯定的點了頭，便知道錯不了了。

  礙著醫聖葉南山的名頭，魏萍即便對葉濤不滿還是禮貌的伸出手。「初次見面，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魏安邦見兩小輩握手言和長舒了一口氣。可他留意到自己孫女生怕髒了手似的輕輕一觸就收回手。魏安邦心裡有些無奈。他領著幾人一邊下樓一邊沖葉濤問道：「我剛剛就想問你，你對萍萍提出的治療意見有什麼看法。」

  魏萍立刻偏過頭死死盯著這個登徒子。仿佛只要葉濤說一個「不」字，她就立刻把這傢伙徹底拉入黑名單。可讓魏萍有氣沒處發的是葉濤微微點頭，又緊跟著搖了搖頭。他沒有直接肯定或者否定魏萍的方案。「師父他一直教育我醫者事關死生不可妄斷。還是等我看過病人再說吧。」

  魏安邦聞言讚許的點點頭。魏萍表情不屑。她已經認定如此輕浮的人不可能有多高的醫術，此時不過是裝模作樣。

  魏安邦剛帶著幾人來到病房前就被人喊走了。據說是一個搶救室里的學生病情出現加重可能需要他操刀進行心臟手術。魏安邦臨走前將葉濤交給魏萍，並且吩咐魏萍不要與他為難。

  「放心吧爺爺。病人最重要。要是他真的有兩下子我不會為難他的。但如果他只是浪得虛名之輩……哼。」魏萍前面幾句明顯只是鋪墊。

  葉濤第一次見面就把魏萍給得罪死了，連小鄭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但葉濤本人並未在意。在他的催促下魏萍終於領著他進了觀察病房。葉濤看著病房裡躺著的一個個小學生微微嘆了口氣。

  魏萍沒有心思刻意去關注身後那個「登徒子」的表現。進了病房戴上口罩她就迅速進入工作狀態。她彎下腰捏起一個學生手腕認真的為其把脈。把脈後又認真的查看舌苔、用棉簽颳了一絲口腔分泌物查看……葉濤見魏萍掀起病人的衣袖查看，自顧自分析道：「症狀跟毒蛇咬傷確實很像，除了沒有皮膚浮腫。」

  魏萍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經過查看確認沒有什麼新的症狀魏萍才喊來護士，讓護士留意一些可能出現的症狀。魏萍吩咐完回過身忽然發現葉濤正拉著一個中毒學生的胳膊，手裡還捏著一根銀針，她緊張地喊道：「你在幹什麼？！」

  葉濤一臉無辜「查看病情呀。」

  魏萍沒反應過來。她指著葉濤手裡的針滿臉警惕，問道：「你用這個查看病情？」魏萍的態度很明確：雖然你是葉南山的弟子，但如果沒有個說法絕對不可能讓你隨便碰病人。可見葉濤剛剛給魏萍留下的印象極差。

  葉濤十分的無奈。他真的只是想查看一下病人中毒的情況而已。見魏萍一直警惕地盯著他，葉濤只得解釋道：「病人皮膚表面沒有腫脹情況，但是我懷疑肌肉內部應該有輕微的腫脹，所以想看一下。你放心。我扎針的地方沒有穴位。」

  即便葉濤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可魏萍依舊滿臉狐疑：「我剛剛很注意的捏過。並沒有發現肌肉腫脹。」

  「這也是為什麼我要用針。」葉濤揚了揚手裡的銀針。

  魏萍見這個「登徒子」一臉誠懇，想了想姑且准許了他的請求。「你來吧，我在旁邊看著。」

  因為目的並非刺激穴位而是了解肌肉的情況，葉濤下針很慢。正因為如此魏萍得以清楚的看到他的下針手法。她的雙眸升起一絲訝異的神采。這樣深厚的針灸功底絕對不是三兩年之功！魏萍勉強收起一些對這傢伙的輕視之心。

  「就用青葉解毒散，不會錯！但是菊花要減五錢，否則藥達不到病灶就散了。」葉濤收起針後表情堅定下來。

  魏萍呆住了。

  她本以為葉濤只是簡單查看一下病人中毒情況。或許會跟她交流一下自己的觀點。但魏萍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葉濤竟然直接確定最終治療方案。「你是認真的？」魏萍重新確認了一遍。這傢伙之前的表現讓魏萍覺得不怎麼靠得住。

  被懷疑的葉濤沒好氣的白了這個長腿美女一眼。「有任何醫生會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嗎？其實再過一個時辰你也可以肯定青葉解毒散的作用。而且到那時候菊花就沒必要減五錢了。」

  

  「因為那時候毒氣已經擴散到體表！」魏萍中醫功底還是很紮實的。她瞬間便猜透了葉濤的意思。

  「所以趕緊去準備藥吧。這些娃身體太差了。如果像山裡的娃一樣健壯說不定還能撐得久點。」

  魏萍覺得葉濤這麼個年輕人一口一個「山里」挺滑稽。但人命關天她就沒吐槽了。離開前魏萍突然收回已經邁出去的一條長腿，沖葉濤試探著問道：「你既然都已經診斷出這些學生的病情，那你知道他們是怎麼中毒的嗎？」魏萍話剛脫口就覺得自己太冒失了！

  這傢伙已經證明他並不是草包。從他提醒要將菊花減五錢便可以看出他對青葉解毒散的理解不遜於自己。更有甚者他可能早就想到青葉解毒散，只等過來親自確認。

  怎麼中毒？她這樣問就有些故意為難葉濤的嫌疑。那麼多中、西醫泰斗研究一晚上都沒鬧明白這些學生中毒原因。葉濤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弄明白。

  公私分明的魏萍當即準備為自己的唐突道歉，葉濤先一步反問道：「你見過被蛇咬這麼快毒氣就入肺嗎？」

  葉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對魏萍來說卻像醍醐灌頂。這一瞬間魏萍甚至出現了錯覺：眼前這個穿著大號白褂的登徒子身上隱約被光暈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