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大婚（上）

  送了牧無雙與牧父回京城牧府後,這才發現這牧府的宅子離翔王府很近很近，同一條街的斜對門就是。

  只是翔王府占地面積頗多，所以這條街也不算短了……

  在出翔王府時，牧無雙轉身，輕拉起她的手，柔聲道，「九歌，哥哥祝你幸福！」

  

  「謝謝！」牧九歌輕鬆開他的手，內心複雜不已，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她知道,只有說謝謝，他們才會各自都好！

  很快牧府便收到了南華皇的賜婚以及後腳就到的杜皇后的大禮！

  大婚之前，我們的翔王卻不見了……牧九歌卻很是淡定，想了想，悄悄的從後門溜了出去。南宮翔現在會去的地方，怕也只有那了吧！

  南宮翔沒去別的地方，他正是去了鳳府。

  鳳爺老子見到他，卻只問了一句，「你真的要這樣做？」

  語氣沉凝，沒質責,卻透著一絲擔憂。

  南宮翔站在他身前，氣息微斂，「老爺子，我無事，只是損了鳳家顏面。」

  「顏面又算什麼，只要此事能成,我們哪怕是死，我們也心甘。」

  「老爺子，事情不會走到那一步，你呀，就好好的活著吧！」南宮翔彎著眉眼淺笑，這笑不比平常他人見到的笑，多了一份隨和與尊重在裡面。

  老爺子隨意的靠在池邊的柳樹下垂釣，聽著南宮翔的話，微抬著眼，瞟向他，略帶思量的問，「小翔啊，其實我家那丫頭也是不錯的，難道你就真不再考慮一下？」

  南宮翔似沒想到鳳老爺會在這個時候再提這個話，微愕的同時卻是再次聽到老爺子那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

  「鳳丫頭啊，你看，人家從來就沒有對你認真過嘛！」

  南宮翔後背一僵，頓了頓，卻沒轉身，即使沒有去看身後人，但他也能感受身後人那灼熱的眼神盯在他的後背。

  「自始至終我們都知道與鳳小姐約定婚約都只是個計，現在我這樣做，確實有損鳳小姐的閨譽。」

  「好了，老頭子我也並非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鳳老爺子抬手打斷他的話，看著站在遠方樹底下露出一半身子來的鳳璧雅，朝她招手。

  鳳老爺子望著鳳璧雅舒著長氣語重心長的問，「丫頭啊，我們鳳家歷代都只守護下任君王，也只效忠於皇上，但卻從不讓鳳家後人進宮侍奉皇上，你可知道這是為何嗎？」

  鳳璧雅不知，疑惑的搖頭，目光卻是不敢再看南宮翔。

  見狀，鳳老爺子又是輕嘆了口氣，無奈的道，「我們鳳家與姜姓一族都是來自一個地方，世代相守，為了能讓你名正言順的守在翔兒的身邊，不惜對世人製造假象，讓人誤以為你們是有婚約的。」

  鳳老爺子說到這，鳳璧雅猛的抬頭，盯緊著他，眼裡的不解更濃。

  但南宮翔卻是一臉從容與淡定，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側的鳳璧雅，心裡突的生出一股複雜與悲涼之意，生在皇家，果然就沒一個好命的！

  而生為守護人的鳳家，更是從小就與他的命運綁在一起，比之更可悲，他雖一直都與她保持距離，甚至對她比其他人更冷漠，就是不想讓她誤會，可看她現在這樣子，似乎……

  許久，鳳璧雅才反應過來，艱難的咽著口水點頭道，「爺爺，璧雅知道了！」

  她是個聰明人，鳳老爺子的話雖沒說太清楚，但她卻已悟明白了，她與南宮翔的婚約並非是真的，可是她卻誤以為真，還交出了真情。

  她的聲音低沉中隱藏著無盡的悲哀，南宮翔有所感覺，轉身面向她，「璧雅，你得清楚，我與你之間是不可能的。」

  不得不說，南宮翔拒絕起人來還真是冷酷無情，連安慰的話都沒有，但卻讓鳳璧雅看得更清楚，她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翔王說的是，是璧雅之前沒有看清，以後不會給爺造成困擾了。」鳳璧雅福著身，垂著眼，不去看他。

  她不知道她現在該以何種姿態面對他。

  他以前就說的很清楚了，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就連七王爺也曾提醒過她，要她不要多想。

  可她偏不，尤其是在知道他們之間有婚約的時候，她更是想要得到他！

  看著失魂落魄的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告退後，南宮翔緩緩的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能決定就能怎麼樣的！

  鳳老爺子放下手中的釣竿，看著走遠了的鳳璧雅，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給翔王造成困擾，是老頭子沒教導好啊！」

  「嗯，那以後好好開導好就是了。」南宮翔點頭輕嗯，一臉正經。

  南宮翔這得寸進尺的樣子，以及他見到鳳璧雅一直都是冷漠的態度，還真是讓鳳老爺子語咽，他雖也希望他們能在一起，可不能在一起，他也不能強求，而且，規矩不能變！

  「我走了，老爺子，以後要發生的事，就還得煩你多擔待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鳳老爺子起身，恭敬的送南宮翔離開。

  在遠處暗中看著這一切的牧九歌卻是不解的皺起了眉頭，這倆人的態度，與她所了解的有點不大一樣啊！

  現在看來，是鳳家忠於南宮翔，而非臣服於現在的南華皇。

  可是，以前他們卻是忠於南華皇，這裡面有她不知道的隱情嗎？

  「九歌兒，可是看夠了？」南宮翔那幽涼的聲音突然從牧九歌身後傳來，驚的她心一顫，這廝知道她來了。

  牧九歌抬著眸子望著他，其實她來這是有話想要對他說的，可是，看到他與鳳老爺的對話，她覺得有些話已可以不用說出來了。

  見她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看時，南宮翔才輕嘆了一口氣，抱著她從樹頭躍過，直往翔王府飛去。

  「哎，九歌兒，你倒是說句話啊！」回府後，牧九歌就坐在那軟榻上，一動也不動，靜靜的看著窗外那開得正艷的夾竹桃，看得南宮翔心裡突的發慌。

  牧九歌聽他這略帶擔憂的聲調，轉頭瞟了他一眼，輕搖著頭，許久才道，「王爺，我不知道你在謀什麼，鳳家又辦演了什麼角色，但是我知道，你這麼做，是在與皇上宣戰！」

  「那又如何？為了這一日我已等了太久，原本是想找些事情來為難一下老頭子的，沒想到老頭子他先忍不住了。」

  南宮翔眼眸里跟著浮起一絲狠沉，可在對上牧九歌時，卻又是柔情一片。

  牧九歌微拂眼，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眼裡卻是一片心疼。

  她認識的南宮翔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她一直都相信他內心的良善，不然這麼多年過去，他的那些兄弟怎會至今都還好好的活著。

  他一直都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他的目的很明確。

  雖然她也害怕他會對傷害他的人做出過激的行為，可他沒有，誰若對他殘忍，他定百倍奉還。可那些不痛不癢的打殺，他卻沒太在意。

  可他依舊害怕，害怕會讓她看到他的兇狠與殘忍，所以才會隱忍這麼久，依他那嫉惡如仇的性子，在知道南華皇就是殺死他母親的那幕後之人後，他一定會立馬去殺了南華皇為他母親報仇，可因為她的存在，他忍了！

  她，怎麼辜負！

  「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老頭子不會立我為太子，所以，他對本王的寵愛是虛的，本王可以不要他那虛假的寵愛，但看到這麼多人為了得到那虛假的寵愛斗得頭破血流，便插了一腳，果然，老頭子見到後，更是滿意。」

  南宮翔說完眼裡眯起眼，輕笑，轉頭望向她，繼而道，「九歌兒，你可知道，為了讓他滿意，為了讓鬥爭更凶更狠，本王可是廢了不少力氣來著。他們相互算計，又各自提防，卻又不得不結盟，最後呢，最後還是在各自的算計下鬥敗，還落得個不好的罵名。九歌兒，你可覺得本王殘忍！」

  牧九歌猛的抬手，緊抓住他的衣袖，聲色沉穩的道，「不，你不是的，你若是殘忍，就不會留二王爺的命。你若是殘忍，你早就對南華皇下手了。」

  然，南宮翔卻是扯著嘴角冷笑，「九歌兒，說你聰明，你卻太過善良，你根本就不懂，身為皇家人，怎會不殘忍，只是我的手段要溫和許多，老頭子自以為我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但我卻知道，還將所有的事都控在手中。這次，他能活這麼久，不是因為我不敢下手。」

  他說完又是望著牧九歌微垂頭，輕笑，眼眸里卻沒有一絲溫度，甚是涼薄，「你聽過一個『溫水煮青蛙』的故事嗎？既然不能一下將他殺了，那就放一鍋溫水慢慢熬吧！」

  牧九歌聽著一愣，後背一陣發寒，「你不是不報仇，而是讓那個人眾叛親離，民心全失，最後還要被天下所有人……」說到這，她猛的閉上嘴，這個人，果然恐怖！看來她還是不太了解他！

  「你在害怕。」南宮翔看著她微愕的表情，眼底里閃過一絲嘲諷與深得幾乎可以讓人察覺不到的悲哀。

  「人生路上誰能不遇到幾個渣，遇到了狠狠踩過就好，若是踩了還是不能過呢……淡定的不再理會就可以嗎？抱歉，讓渣渣影響到心情，更文晚了，忘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