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為愛犧牲

  白龍和青蟒鳴叫著，面對面沖向對方，猛地相撞，發出耀眼的青白光芒，白龍和青蟒瞬間合成一體，變成一個巨大的鋼鐵般的尖銳螺旋鑽頭，對著袈裟球壁極速旋轉，鋒利的鑽頭與袈裟摩擦，「嗤嗤……」作響，火花四濺；很快，袈裟被鑽穿一個小孔，螺旋鑽頭趁勢極速旋轉，衝破袈裟，直衝法海而去，法海慌忙後退，將金缽拋出，金缽瞬間長大，一口巨大的金缽蓋下，將螺旋鑽頭蓋住。

  金缽內，金屬碰撞的聲音，嘶嘶直響，鑽頭極速旋轉，缽內火花四濺，片刻之後，金缽也被鑽穿一個大洞。

  法海一臉愕然，螺旋鑽頭衝破金缽，極速旋轉著沖天而起，在空中一分為二變回白龍和青蟒，鳴叫著在空中盤旋幾圈，又直衝地面而來，回復人身。

  法海與素貞和小青對峙而立，風沙捲起了三人衣角，呼呼作響。

  素貞微微一笑，說道：「大師，你的袈裟和金缽都毀了，不如就此作罷，冰釋前嫌，如何？」

  豈料，法海卻怒火中燒地說道：「冰釋前嫌，休想？你們這兩個妖孽，我一生斬妖除魔，有何做錯，為何如今，你白蛇妖竟然可以脫胎換骨，成半仙之體，本座卻被困在江底千年不見天日，這是何道理？天道如此不公，本座唯有大開殺戒，不斬殺你們，誓不罷休……」

  「法海，姐姐亦然被你鎮壓在雷峰塔下千年，同樣飽受苦難，難道也要找你報仇？」小青說道。

  「豈有此理，你們為妖，本座肩負斬妖除魔的天職，收服你們，是替天行道，有何過錯。」法海怒目反駁道。

  「大師，天理循環，凡是皆有命數，素貞當年水漫金山，荼害了無數生靈，遭受上天的懲罰，鎮壓於雷峰塔下悔過千年，素貞心甘情願；大師捫心自問，當年難道就一點過錯也沒有嗎？大師遭受千年冰封之苦，或許也是天意，難道就不曾反思參悟其中因果嗎？大師何苦執念於私仇怨恨，豈不罔顧了佛家慈悲為懷、普度眾生的理念，若能敞開胸懷，必能早日修成正果。」素貞苦口婆心勸道。

  

  素貞的話，不但不能說服法海，反而更加激怒了他，他操起禪杖，嘶吼道：「豈有此理，好你個白蛇妖，竟敢含沙射影，侮辱本座心胸狹窄，本座行天道，斬妖除魔，何過之有，無故受你蛇妖禁錮，本座豈能輕易放過爾等妖孽，青蛇妖不死，本座惡氣難消，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們……」

  這時，不遠處傳來許仙叫喊聲：「娘子，青兒，娘子，青兒……」

  素貞和小青回頭望去，只見，許仙正冒著火苗般的風沙，疾步奔來。

  素貞轉身大聲喊道：「相公，相公，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小青說：「姐姐，姐夫此刻前來，很危險，不如姐姐先帶姐夫離開，我一人應付法海即可。」

  素貞卻說：「那怎麼行，姐姐怎麼可能舍你而去。」

  「姐姐……」

  「青兒，不要說了，就算今天我們都死在這裡，也要共同進退。」素貞嚴肅強調道。

  許仙迎面奔來，已經近在咫尺。

  素貞迎上去：「相公，你怎麼來了，這裡很危險的……」

  說時遲，那時快，法海趁素貞和小青背對自己，猛地將手中禪杖拋出，禪杖一分為二，直射素貞和小青背心而去。

  素貞和小青被許仙的到來分心，全然不知背後危險臨近。

  而對面的許仙卻見清楚地見到，法海拋出禪杖偷襲素貞和小青，不禁猛然一驚，急忙驚呼大叫：「娘子，青兒，小心啊……」

  素貞和小青聞聲猛地回頭，眼見危險已近在咫尺，不禁心中驚愕。

  眼看禪杖即將擊中素貞和小青，許仙全力奔來，縱身一躍，撲過去抱著素貞側身一轉，禪杖猛地擊中許仙背心，許仙頓時體內血氣翻湧，鮮血奪口噴出，雙腳一軟，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小青被禪杖擊中腹部，頓時口吐鮮血，身體被猛地震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倒地。

  法海見小青受傷吐血，趁勢疾奔而來，伸手一吸，收回禪杖，隨即騰空飛起高舉禪杖劈向躺在沙地上的小青，一道如刀鋒般凌厲的金光迎面射來，小青忍住傷痛，急忙就地翻滾，躲開法海一擊……

  許仙重傷躺在素貞懷裡，口中鮮血直冒。

  素貞驚恐萬分，失聲驚呼：「相公，相公、相公，你怎麼樣了，相公，你怎麼這麼傻啊，相公……」她捧著許仙的臉，頓時感到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眼前瞬間閃過近日總是重複的夢境畫面，竟和眼前發生的一幕，一模一樣，素貞這才恍然明白，原來這一切早有預示，只怪自己竟沒有早些參透天機，素貞心痛不已，眼淚奪眶而出，啜泣著：「對不起，對不起，相公，真的對不起，都是娘子害了你，對不起……」。

  許仙躺在素貞懷裡，眼睛虛合，強忍住痛苦，用盡最後的力氣，也只是擠出兩個字：「娘……子……」，話沒說出，便當即斷了氣。

  眼見心愛的丈夫死去，素貞頓時感到一陣猛烈地眩暈，仿佛墜入萬丈深淵，她將許仙緊緊地擁在懷中，悲痛欲絕地哭喊著：「相公，相公，相公，天啊，為什麼……」

  不遠處，小青嘴角滲著血絲，強忍著傷痛，與法海纏鬥得難解難分……

  小青心裡想著：「姐夫受傷，生死難料，我不能讓法海繼續糾纏姐姐，法海最恨的是我，既然他一心想殺我報仇，那如果我死了，法海是不是就可以放下仇恨呢？既然必須要以命償還，那就用我的命，去化解法海心中的怨恨吧，我死了，能讓姐姐擺脫法海的糾纏，過上平靜的生活，那也是值得的……」想到此，小青突兀說道：「法海，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放下仇恨，放過姐姐素貞和許仙，永遠不再去糾纏他們？」

  「你死了，或許本座會考慮。」法海回道。

  「好，希望你遵守承諾。」

  法海禪杖猛的劈來，只見小青不閃不躲，雙手敞開，面帶微笑，扭頭看著遠處的素貞和許仙，大聲喊道：「姐姐，保重……」

  素貞聞聲側頭望去，只見，法海的禪杖重重的擊在小青胸口，小青頓時口吐鮮血，從半空墜落。

  

  「青兒……」素貞愕然大叫。

  素貞急忙放下懷中的許仙，極速飛身奔去，接住小青，緩緩落地。

  法海沒想到小青會自願受死，懸於空中，一臉驚愕的樣子。

  「青兒，青兒，你為什麼也這麼傻啊，青兒，青兒……」素貞淚流滿面，抱著小青心痛呼喊著。

  小青奄奄一息，嘴裡冒著鮮血，強忍痛苦，面帶微笑，氣若遊絲道：「……姐姐，別哭，法海答應我，只要我死了，就不會再為難姐姐了……姐姐，答應青兒，不要再與法海鬥了，跟姐夫好好過日子……」

  素貞不忍將許仙的死訊告訴小青，感到陣陣揪心的痛，她啜泣著：「青兒，你何苦這麼傻啊，傻呀，你……

  「姐姐，答應我……」

  「嗯……姐姐答應你……」素貞連連點頭。

  「能再次見到姐姐，青兒真的很開心，姐姐，青兒以後不能陪伴你了，姐姐保重，青兒先走了……」小青微笑著合上了雙眼，頓時沒了氣息。

  「青兒，青兒，青兒……你這是何苦啊，青兒……」素貞悲痛欲絕。

  正當素貞為小青的死，痛心疾首的時候，突然，一團狼頭黑霧極速襲來，將許仙捲起，瞬間飛走。

  素貞見狀，急忙放下青兒的屍身，呼喊著：「相公，相公……」，飛身追了上去。

  黑霧在空中，眨眼間，便消失無影，素貞無可奈何，只好落地停了下來。

  面對小青的死和相公死了還被搶走屍身，素貞痛心疾首：「相公，青兒，你們太狠心了……」她不禁仰天長嘯：「天啊，為什麼？白素貞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法海愣怔在小青的屍身旁邊，內心泛起一絲絲莫名的悲痛，他突然感到陣陣迷惑，不禁捫心自問，嘀咕道：「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本座一心要殺死她，為什麼她死了，本座的心會痛，這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