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斷橋重聚

  結巴喬帶數名警員扒開人群走到廢墟上，趕走正在廢墟中翻騰的人；

  警員圍成一圈，將雷峰塔廢墟和人群隔離開。

  結巴喬盛氣凌人地喊道：「你……你……你們都……都聽好……好了，這……這……這裡所有的物……物件，包……包括這些個殘……殘磚爛瓦的，都……都是文……文物，瞅……瞅……瞅瞅就行了，別……動手啊。」

  人群中有人叫喊：「快看，天上有神仙。」

  眾人紛紛昂頭望向天空；

  西湖上空，雲層之上泛起陣陣霞光。

  一條白色巨蟒在雲層中穿梭，白蟒漸漸變化成白龍，自由騰飛在雲層之中，發出陣陣龍鳴之聲，響徹雲霄；

  白龍化作人身，體態優雅，貌美動人，風韻絕代，渾身透著仙氣，她就是白素貞，人們傳說的白娘子，那個被法海鎮壓在雷峰塔下的千年白蛇妖。

  白素貞立於雲層之上，睜開雙眼，頓感心曠神怡。

  

  忽然間，天際之上射來一道光束，照射在白素貞身上，一個充滿磁性又慈悲的聲音在白素貞耳邊響起：「白素貞，如今你已修得一身仙骨，可入「聖域」，你可願意？」

  白素貞昂頭望著天際：「你是誰？聖域是什麼地方？」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人類喜歡把我們稱之為天神，或者神仙，至於聖域，你可以理解為人類所說的仙界，那是一個永恆的，充滿快樂，祥和的地方。進入聖域，你將擁有永恆的生命。」

  白素貞沉默半晌，說道：「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帶給我快樂的，只有我的相公許宣。沒有他的地方怎麼會有快樂，如果不快樂，永恆的生命只是一種折磨。在我的心裡，只有跟相公相守在一起的日子，才是快樂的。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快樂的地方。他已經等了一千年，我不能辜負他，如今我只想快一點見到他。」

  「既然如此，那好吧，但你必須清楚，如果你放棄進入聖域，你的妖身將無法完全進化成仙體，留在人間，或許有一天你會遭逢劫數，失去數千年的修為，歷經生老病死。」

  天神向白素貞發出了警告，而白素貞依舊無所畏懼，坦然地說：「只要能與相公相守在一起，即使做個普通人，歷經生老病死，我也會無比快樂。」

  「既然這是你的選擇，你去吧，願你不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

  天神的聲音迴蕩在空中，漸漸消失，光束也隨之消失；

  白素貞淡然一笑，轉身一躍，極速飛了出去。

  此時的大地之上，西湖雷峰塔廢墟，眾人還昂頭看著天空的異象，指指點點，幾個記者也混跡在人群中用相機對雲彩拍照。

  人群里，不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青年書生說：「難道那真是白娘子？」

  「應該是的。」一旁的胖子應聲道。

  青年書生又問：「這麼說是真的有白蛇妖？」

  胖子說：「可惜來晚了，沒看到白娘子從雷峰塔出來。」

  灰衣男子接話說：「她是妖，妖精會變，你能看到？」

  前面一中年男人說：「對呀，她是千年蛇妖，說不定現在都成仙了，我們肉眼凡胎，怎麼會看的見。」

  胖子昂頭看著天空喊道：「快看，快看，真是神奇啊。」

  前面的中年男人說：「唉，你們說這傳說中的許仙，在哪兒？」

  旁邊一婦人接話說：「傻瓜，許仙是凡人，當然早死了。」

  一個大嬸說：「要我說，都怪那法海和尚，多管閒事，人家夫妻恩愛，是人是妖，管他個屁事啊。」

  中年男人說：「大妹子說的有道理。」

  大嬸又說：「法海這個和尚就是多管閒事，我最討厭和尚了。」

  中年男人附和說：「對，對，對，我也討厭和尚，特別是法海。」

  莫風混跡在人群中，見周圍人議論不止，插話說：「降妖伏魔是法海的本份，收伏白蛇妖也是應該的嘛。」

  莫風此言一出，立刻有人反駁說：「哇，妖怎麼了，依我看，有些人比妖更壞，更可怕。」

  「妖就是妖，妖本就不該與凡人婚配，人妖相戀註定沒有好結果。」莫風辯駁說。

  說話那藍衣青年瞥了一眼莫風，低聲罵：「臭道士。」

  站在莫風左手邊的高個男子問：「不知道道長有沒有法海那麼厲害，收過什麼妖啊？」

  站在莫風右手邊的滿臉橫肉的小胖子接話說：「恐怕這位道長連妖長什麼樣還沒見過吧。」

  「這個，這個嘛，目前的確尚未遇到妖孽……」

  莫風的話惹來周圍眾人一陣唏噓之聲。

  莫風又強調說：「如果遇到，必定將其收服；本道乃茅山七十八代傳人，精通茅山法術，專門降妖除魔。」

  

  那藍衣青年立馬調侃說：「妖都沒見過，還吹呢？」

  此言似乎有點刺激到莫風，他略顯慚愧，便不再言語。

  人群中一陣鬨笑，人們議論紛紛，久久不願散去。

  天空祥雲漸漸散去，西湖上空突然逐漸陰沉下來，似乎即將下雨。

  不遠處的西湖斷橋，美景依舊，只是夏荷已殘；

  一枝枝蓮蓬錯落在湖中，形成一道別致景觀；

  天空中一陣雷鳴；

  西湖水面突然細雨濛濛。

  湖邊行人紛紛在雨中奔跑。

  許仙疾奔至斷橋上，突然停住腳步。

  白素貞從天而降，極速垂直落在斷橋上，她一身白衣，長長的秀髮烏黑如青絲，渾身散發著仙氣，站在雨中，卻完全不被雨水淋濕。

  見到一臉滄桑的相公，白素貞不由心頭一酸，許仙和素貞彼此眼眶含著淚花，深情地望著對方，都激動的笑了，一千年的離別，一千的相守，一千年的思念，終於迎來了重聚，彼此都迫不及待地奔向對方的懷裡，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天空一把油紙傘像支箭一樣，極速飛來，在許仙和素貞頭頂上方停下，自動撐開，靈性般的懸浮在他們頭頂。

  油紙傘有些破舊，但卻修補精細，似乎在見證著許仙和白素貞千年的愛情。

  「相公。」

  「娘子。」

  彼此的一句呼喚，表達著彼此千年來的無限思念，彼此情不自禁地熱淚盈眶。

  「娘子，我們回家吧。」

  「恩。」

  素貞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細雨濛濛中，行人三三兩兩在雨中奔跑，許仙擁著素貞，漸漸消失在細雨之中，頭頂始終懸著那把油紙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