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殤

  於樂的道歉，讓藍蘭霎時間笑逐顏開，整個人猶如一朵玉蓮綻放，純潔美麗不可方物。

  「於樂，我至始至終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是你……」

  看著於樂那憔悴的模樣，藍蘭雖然是在笑，可是心底卻格外的痛，他似乎能感覺到，於樂體內的那種虛弱，這幅狀態，堅持不了太久。

  「是我，藍蘭，知道嗎？我很希望，很想……」

  於樂眯著眼睛，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話也只說了半句，隨後便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他很不甘心。

  上一次車禍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卻又成了他的末日，他不明白，也很沮喪，這是不是上天在給她開的玩笑。

  「你希望什麼？想什麼？為什麼不說出來呢？」於樂明顯有話想說，而這些話，藍蘭也知道，可是緊要關頭，於樂卻止住了！

  於樂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閉著眼笑道：「錯過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如果可以選擇，我更希望在上一次的車禍時，就直接離去，那樣，也不會認識你！」

  緊握著拳頭，於樂的眸子深處，第一次出現了堅毅的光芒，看著眼前的女孩，他再一次感覺到父母離去的那種痛！

  「你不是要和我道歉嗎？好好活下來，我就接受你的道歉！」藍蘭大哭，於樂雖然神智愈發的清楚，可是他心裡總是有種慌亂的直覺，就像那道身影，將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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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

  低著頭，於樂不敢看眼前的這個女孩，拳頭緊握著，他本來以為，父母的離去，讓他在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了眷戀……

  可是現在，他忽然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很離譜，就像是眼前的女孩，他就捨不得！

  藍蘭梨花帶淚，整個人顯得很孤獨，在那大哭，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實，而這是，於樂雙眸開始漸漸無神，臉上迅速的湧現出大量的死氣。

  深吸了口氣，於樂深深的提起胸口的那口氣，對著白高咧嘴道：「死胖子，想不想有很多的錢？」

  「樂哥，錢我不要了，咱們趕快去醫院吧！」白高此刻也有一種預感，自己這個損友，死黨，怕是真的要離開自己了，心底那種沉悶，讓他喘不過氣來。

  朗朗一笑，於樂擺了擺手，看向琳姨，眼神出現了一抹歉意，淡笑道：「沒有必要了，胖子，你忘了嗎？我就是個醫生……」

  「神魂已死，無力回天！」

  說著，於樂上千，目光緊盯著周琳，身子像是堅持不住，直接跪倒在那裡，嘴裡喘著粗氣：「琳姨，小樂對不住你！」

  「我走後，爸媽的事情麻煩你了……」

  點了點頭，周琳身子踉蹌的後退了兩步，臉色有些蒼白，他本以為，小樂躲過了車禍那一劫，便可以安心生活。

  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於樂深吸了口氣，扭頭又看到了還在痛苦的藍蘭，他眼神出現了一抹難捨，眼角也有淚珠落下。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那只是未到傷心處，於樂此刻才明白，人世間最痛苦的人，無非是自己走了，留下最愛的人獨自流淚。

  「如果可以讓選擇，我更希望沒有這二十幾天……」

  於樂心中長嘆，他很想過去擦掉藍蘭眼角的淚珠，安慰說：「不要哭，有我呢……」

  只是這一切都只能想想了，他身子骨越發的無力，身體內的肺臟，也漸漸失去了活力，他明白，自己快不行了。

  「堅持……不住……」

  於樂口中喃喃，抬著頭，最後的目光，是笑意的盯著藍蘭的，他很想說出那三個字，可是他沒有勇氣，因為於樂知道，那會讓面前善良的姑娘，更加的傷心。

  眼神微閉，於樂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整個人的氣息，也變的銷聲匿跡。

  於樂走了，走的很安詳，也很安靜，沒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也沒有人知道他這二十多天，經歷了什麼！

  或許就算於樂說了，大俠楊過、科學巨匠愛因斯坦、一帶醫聖張仲景的生平事跡，估計也會被當做笑話。

  將這些秘密，帶入自己的棺材，這是於樂最後打定的主意。

  「不！」

  「不……」

  這一刻，藍蘭的心一下子空了，就像被撕裂了一樣，她腦子中，不斷的想起醫院裡的一幕幕，特別是最後，自己含淚離去的那一幕。

  「於樂，你個混蛋，你既然要走，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

  

  藍蘭嘶聲痛哭，此刻的她，好後悔好後悔，如果醫院當天自己遷就一些，或許結果就不是這個樣子。

  忽然間，藍蘭明白那句話：有時間，轉身，就代表了失去，留下的，只能是畢生的……遺憾！

  一旁，白高紅著眼，至始至終卻都沒有落下一滴淚，他伸手從懷裡拿出來一封信，冷漠的道：「這是樂哥讓我交給蘇老爺子的信，我先去了……」

  說完，白高轉頭就走，在扭頭的一瞬間，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他能看出樂哥的留戀，特別是對藍蘭，他有很多話，都沒來得及說。

  剛走出去兩步，白高耳邊傳出一道聲嘶力竭的喊聲，微微回頭，他才發現，藍蘭，已經撲到了樂哥的屍體身上。

  「唉……」

  搖了搖頭，白高一身嘆息，繼而推開門走了出去，屋內的氣氛太壓抑了，他需要到外面喘口氣，不然的話他怕自己暈過去。

  「小樂，這是琳姨昨天在廟裡給你求的，可惜沒用了……」

  周琳眯了眯眼睛，感覺自己心都快死了，她很想問問這賊老天，為什麼好人總是命運多舛，壞人卻可以安然自在的活著。

  走上前，周琳將在廟裡求的玉觀音給於樂戴上，緊接著笑了笑，拿起電話，準備送於樂去那停屍房。

  可就在這時候，周琳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愣，看向於樂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

  「小蘭，小樂體內的溫度，怎麼會那麼高？」

  周琳說著，伸手觸摸了一下於樂的體表，結果頓時瞪著眼後退了兩步，像是見了鬼一樣，眼神惶恐。

  聞言，藍蘭眨了眨詩畫美眸，伸手向著於樂的臉龐摸去，只是剛接觸到，她就急忙撤了回來，因為太熱了，像是個火爐一樣。

  「琳姨，這是不是說明，小樂還有就是啊？」藍蘭除了驚，還有喜，他一雙眸子，水汪汪的盯著藍蘭，眼神里儘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