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刻骨銘心的一幕

  「小姑姑，我明白啦！」魏大寶說。

  「唉，你未必明白！」向晚晴輕嘆口氣，搖了搖頭，說：「如果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就送她花吧，玫瑰，深紅色的，沒有女孩會真的不喜歡紅玫瑰，最好還有音樂，音樂比語言更有衝擊力！最最重要的是，當著所有人說出來，這需要膽量，也需要技巧！」

  信息量太大了，消化不過來啊！魏大寶看著向晚晴，一時不知所措。

  最後，向晚晴興致勃勃地說：「祝你好運吧，大侄子！」

  老闆娘怎麼突然春心涌動，情不自禁地向自己傳授泡妞的訣竅呢？

  向晚晴的一反常態，讓魏大寶感動得快要冒出鼻涕泡的同時，更是大惑不解。他看著老闆娘因為興奮而變得柔媚的面容，突然不明覺厲，抬頭問了一句。

  

  「老闆娘，是不是你上高中的時候，有個男生喜歡你，但是，他自始至終沒敢向你表白，所以，你一直耿耿於懷？」

  問這句話的時候，魏大寶的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容。

  「滾！」向晚晴大怒，抓起桌子上的裁紙刀，狠狠地摔在了魏大寶的身上，趁著他彎腰去撿的時候，順便在他的屁股上，用力踢了一腳。

  魏大寶扔下裁紙刀，滾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魏大寶滾出去的身影，向晚晴摸著自己發燙的臉蛋，自言自語道：「我……今天這是怎麼了？」

  聽到腳步聲，正在與旺財愉快玩耍的花花，撲向魏大寶懷裡撒了一個嬌，噌地竄了出去，一眨眼就沒了影子，它奔跑的速度之快，與當時逃出小區不可同日而語，已經大大超出了一條普通的狗：或許，旺財的神奇是可以傳染的吧。

  處於亢奮之中的魏大寶，示意旺財跳到手心裡來，然後興致勃勃地向它講訴了與老闆娘交談的內容，像一個喋喋不休的唐僧。

  「旺財，你說，我要去做一條破釜沉舟的好狗，你為我加油鼓勁好不好？」魏大寶講完了，信心百倍地問道。

  沒想到，旺財一個勁兒地搖頭。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哪個少女沒有懷過春？即使貴如仙子的紫霞，明知道孫悟空跟著唐僧去了西天取經，不還是幻想著有一天，至尊寶會駕著祥雲來向她傾訴衷腸。

  唉，女人嘛，總以為愛情是整個世界，可是，她哪裡知道，男人在遭遇事業與愛情的抉擇時，一定會放棄兒女私情，而選擇做一個成功人士！

  旺財講不出它見證過的故事，只能不斷地搖頭，對魏大寶潑下一瓢又一瓢的涼水。

  「旺財，你覺得，我做不了一條衝鋒陷陣的好狗，只會在炮火中灰飛煙滅？」魏大寶冷靜下來，灰心喪氣地問道。

  旺財點頭。

  ……

  夜深人靜，旺財早已進入了夢鄉，魏大寶卻久久不能入眠。

  睡不著的還有一個向晚晴，坐在陽台上，面前搭著一個畫架，借著天空的月光和房屋裡面照出來的燈光，在聚精會神的畫著畫。

  她穿著一件居家的休閒長衫，衣擺一直垂到腰間腿根的附近，只稍稍遮住了臀部，雪白的長腿交叉迭放著，大腿上面放著一個顏料盤。

  畫面上，一對少男少女在草地上追逐著一隻可愛的吉娃娃。

  當最後一筆畫完，向晚晴一下子像是從另外一個虛無縹緲的世界又回到了現實，巨大的失落感和空虛感驟然襲來。

  她眼神茫然地看著眼前的這幅畫，娥眉微蹙，雪白的牙齒咬著鮮紅的嘴唇，心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那令她刻骨銘心的一幕。

  「我明天就走了，寂寞了，給我打電話，好嗎？」少年一臉的陽光燦爛。

  「你走吧，有花花陪著我，我才不寂寞呢！」少女摟著吉娃娃，一臉的微笑。

  「那好吧，拜拜！」少年沖少女擺擺手。

  「拜拜！」少女揚起了下巴。

  少年瀟灑轉身……

  少女欲言又止……

  這一別，遠隔千山萬水！

  這一別，恍然此去經年！

  這一別，竟然音訊杳然！

  這些年，你在異國他鄉還好嗎？

  恍惚間，向晚晴一陣淚眼朦朧，在月光下凝成了霜，那少年的影子漸漸模糊，竟然與魏大寶的模樣交迭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忽然，花花從房間裡溜達了出來，竄進向晚晴的懷抱，一不小心，打翻了她大腿上的顏料盤。

  五顏六色的顏料潑在畫布上，美好的回憶頓時與畫面和休閒長衫一起，變成了一團糟。

  向晚晴心煩意亂，她抱著花花，站了起來，抓過旁邊的裁紙刀，「刺啦，刺啦」幾下將畫布劃成了幾半，然後一片一片地撕下來，扔進了夜色，隨風飄遠。

  

  ……

  一覺醒來，魏大寶被向晚晴鼓動起來的勇氣和熱情幾乎消失殆盡，還是乖乖的上學去，混過一關是一關吧。至於當不當一條衝鋒陷陣的好狗，暫時先放一放，等有合適的機會再說咯！

  早自習，蔡春芳沒有按慣例來到班上。

  「哎，大寶，你沒請家長來呀？」賀立群悄悄問。

  魏大寶翻一下白眼：「沒有，要請她去請，我才不請呢。」

  「牛，真牛！」賀立群豎起了大拇指。

  兩人正說著話，麥穗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別說了，來了！」

  魏大寶和賀立群納悶地看著她。

  「聽！」麥穗一扶耳朵。

  「噠！噠！噠！噠！」

  走廊上，一陣高跟鞋叩擊地面的聲音由遠而近，在教室門口戛然而止。

  蔡春芳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只見她怒氣沖沖的喊道：「錢多多，你給我出來。」

  「我？」錢多多詫異地一指鼻子，沒動地方。

  「錢多多，你個小混蛋，給老子滾出來。」

  一個低沉而粗魯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即從蔡春芳的身邊站出來一個男人。

  此人四十多歲，身材肥胖，一雙魚泡眼怒視著錢多多。

  錢多多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此人正是他家老爸錢福根。

  錢多多極不情願地滾了出去。

  沒一會兒，走廊上便傳來錢福根的怒吼和錢多多的鬼哭狼嚎。

  蔡春芳跟了過去，臨走之前，還沒忘陰鬱地瞥了魏大寶一眼，好像在說：你等著，下一個就該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