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能隨地大小便

  「你是汪星人？」魏大寶恍然大悟。

  什麼？它有點詫異，似乎沒聽過這個新鮮的名詞。

  「你是一隻來自外星的狗！」魏大寶翻譯成白話文。它拼命地點頭，前爪豎起來，在魏大寶的手裡雀躍。

  

  狗通人性，果真不假！可是，這狗也太小了吧？魏大寶整個人快傻了，在他的印象中，世界上最小的犬種，好像也不止這麼丁點大吧！

  「是不是你偷吃了我的泡麵？」魏大寶愣了一會兒，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它點頭，眼神中閃過幾絲羞澀。

  魏大寶很是驚訝，它這麽小，能吃得下一大碗泡麵嗎？

  「你個小饞蟲，沒把小肚瓜撐破啊？」魏大寶摸摸它的小肚皮，開玩笑地問了一句。

  它連連搖頭，吧嗒了幾下小嘴巴，轉過頭去，兩隻小小的眼睛，定定地盯著魏大寶還沒有吃完的泡麵。

  「沒吃飽，還想吃？」魏大寶納悶地問。

  它不好意思地移開眼睛，但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

  魏大寶將它放到了不鏽鋼碗上，說：「吃吧，放開了吃。」那麽小的身子，我就不信了，吃了一大碗，還能吃多少？可是，魏大寶很快知道自己錯了。小狗抓住不鏽鋼碗的邊緣，一陣眼花繚亂的風捲殘雲，片刻功夫，連面帶湯，竟然又被它吃得乾乾淨淨，連一點渣子都沒剩下。

  魏大寶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大驚失色：這小狗比我還能吃，是餓死鬼托生的吧？

  再看小狗的肚瓜，好像也沒太大的變化，真不知道，兩碗泡麵，都被它吃到哪去了。這哪是什麽小狗哇，完全就是一吃貨！

  小狗從碗裡蹦出來，蹲在旁邊，長長的舌頭掃了兩下嘴角，對魏大寶搖頭擺尾，表示謝意。

  「我叫大寶，你呢……就叫旺財吧。」魏大寶摸摸它的小腦袋，突然想起了《唐伯虎點秋香》中那條狗的名字。

  旺財哼哼兩聲，似乎在抗議這個惡俗的名字。

  突然，它東張西望了一番，又轉了一圈，跑到門口的牆角落，擡起了左腿。

  不好，這貨要噓噓！

  「別動！」魏大寶大喝一聲。

  旺財小身子一個激靈，擡著一條小腿，小眼睛忽閃忽閃的，傻傻地看著魏大寶。

  魏大寶飛快地衝上去，兩隻手指頭拎起它的脖子，四下看看，把它送到了窗台上的一個小花盆前。

  花盆裡栽了一棵蘆薈，魏大寶從家裡帶來的，由於長期沒打理，葉子已經枯萎發黃，奄奄一息。

  「不能隨地大小便！要噓噓就在這個盆子裡！」魏大寶兇巴巴地叮囑道。

  旺財點頭，躲在蘆薈的一側，再次擡起腿，噓噓完了，哧溜一下，從花盆裡竄了下來。

  「你小子，還知道害羞哇？！」魏大寶扣了扣腦門，笑道。

  旺財看著他，擡起小腳丫子撓了撓頭。

  媽腿的，學的倒挺快！魏大寶又好氣又好笑。

  三包方便麵，被旺財吃了兩包，隻剩下一包了。

  魏大寶想著，這肯定填不飽肚子，還不知道這小吃貨吃飽了沒有，他穿上大褲衩和T恤，說：「旺財，我出去買點吃的，你別亂跑啊。」

  旺財乖乖地點頭。魏大寶出門，來到大路口的小超市，買了兩包方便麵，想了想，又買了一包雜牌火腿腸。

  低著頭往回走，魏大寶捏著口袋裡剩下的幾張小票票，心想：不行，得想辦法讓旺財幫我賺點錢，要不然，包租婆發飆還在其次，自己要餓肚子才是大事。

  「毛毛，毛毛，你回來！」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從旁邊的「蘭亭小區」門口傳來。

  一個穿著絲綢睡袍的女子，跟在一條小狗後面心疼地呼喚著，全然不顧白花花的春光在路燈下時隱時現。

  這年頭，遇到事，看熱鬧的多，肯伸出援手的少！

  幾個路人跟在女子的身後，明著是幫忙，其實就是故意搗亂起鬨，趁機大飽眼福。

  小狗衝著魏大寶飛快地竄來。

  「快，幫幫忙，抓住它！」女子大聲呼喊道。

  老爸老媽叮囑過，大寶啊，出門在外，遇見別人有難處，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好人總會有好報的！

  魏大寶沒猶豫，張開手臂，迎面攔住了飛奔過來的小狗。

  

  小狗無路可逃，三竄兩竄，鑽進了旁邊的一家小餐館。

  那女子緊追不捨，魏大寶也跟了進去。

  可是，隔著桌椅闆凳，哪裡能追得上小狗的腳步，隻能緊跟著它追進了廚房。

  晚上六點多，正是小餐館生意最好的時候，大廚和小工們正手忙腳亂地忙乎，誰也沒注意到有一隻小狗竄了進來，隻看見那女子和魏大寶兩個大活人跑進了廚房。

  大廚是個大胖子，他顛著炒勺大聲吼道：「哎，哥們，這是廚房，至於餓成這樣，菜炒好了會給你們送過去的。」

  得，他把魏大寶和女子當成催菜的了。

  那女子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她根本沒聽見大廚說些什麼，隻低著頭追毛毛。

  大廚剛炒好了一個菜，移動腳步，端著鍋把炒好的菜往盤子裡倒，大腳正好往毛毛跑過來的方向踩了過去。

  女子尖叫一聲，衝過去抱住了大廚的大腿，大半個身子露在了外面。

  大廚沒防備，嚇了一跳，手上一抖，炒鍋的菜全倒了了竈台上。

  他衝著女子大吼道：「你他媽怎麼回事？」

  女子撩一下散亂的頭髮，回敬道：「你差點踩著我家毛毛了。」

  「什麼他媽毛毛？一個菜白瞎了！」大廚莫名其妙，將炒鍋扔在了水池子裡。

  「咣當！」

  一聲巨響。

  正東奔西跑的毛毛聽到這聲響，猛地一縮身子，一看前後左右都是大廚和小工的大腳，眼見著無路可逃，一低頭，從留著空隙的預製水泥闆中鑽進了下水道。

  「毛毛，毛毛！」女子的聲音都撕裂了，眼淚噴湧而出，瘋了一般撲在空隙旁，蹲在地上，扒著預製闆悽厲地叫喊著。

  餐館的廚房是利用一間房間改造而成的，原先沒有下水道，現在挖了一條溝，用劣質的瓷磚貼了一下，上面蓋上開了間隙的預製水泥闆，地面上的水可以隨時排到外面的窨井中去。

  一名矮墩墩的小工，看上去有點二，他擰開水池上的水龍頭，準備洗炒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