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坎尊者

  周凡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此刻已是第二天的白天，刺目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他低下頭，腦海里不斷迴蕩著爹娘期待的話語，心中陣陣苦澀，雙眼微微發紅起來。

  「這不是周凡麼，怎麼測試失敗了？哈哈，我早就跟你說了，就你這傻頭傻腦的樣，根本不是修靈的料，現在好了，我周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周川嘲諷的聲音傳來，此時昨日帶他們過來的青袍男子也在，只不過表情卻不像昨日那般冷漠。

  周虎走在周川的一旁，神色露出厭惡，他來到周凡面前，微微勸道：「凡哥，不就是沒入選麼，沒什麼的，等我們回去，我跟我爹說說，把我的那些書全送給你，明年你去大城裡大考，以後混個一官半職的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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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袍男子看著眼前這三人，神色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周凡的身上，微微嘆息。

  「有什麼話你們回去再說，今天天黑之前我們還得回來，走吧。」他說著，也不管周凡等人說話，直接雙手一揮，一道光芒閃現而出，捲起四人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山下而去。

  此刻，在齊遠縣城內，周家府上，周凡的父母做在酒席前，神色開懷的和四周道賀的親戚談笑著。

  「漢山哥，以我看啊，你家周凡日後成了靈師，以後在周家，你可就和家主平起平坐了啊。」

  「就是就是，你家周凡我從小就特別喜歡，這不，我家閨女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你看看，要不咱們選個日子定下親事？」

  周漢山笑的合不攏嘴，但心裡卻始終壓著一塊石頭。小凡啊，你可千萬要被選中啊……

  相比於周漢山，此刻的周王氏也是臉上笑容不斷。

  「周凡他娘，你看看，這首飾可是你四弟托人在京都買的，本來我是留著給閨女出嫁的，現在給你好了，等周凡回來，你可要記得告訴他，他四嬸嬸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是啊，你家周凡能有今天，全都是自小聰明帶來的，以後啊，我們見著他還得喊他叫靈師大人呦……」

  周王氏聽著四周女眷夸著自己兒子，整個人仿佛都年輕了很多，臉上的皺紋在這一刻也似乎沒有了。

  周漢海獨自一人的坐在一旁，他內心冷笑，再過一會周凡他們就會回來，要是沒被選中，他倒要看看自己這個二弟怎麼收場。

  然而就在這時，天空上一道光芒閃過，下一刻在這院子裡出現了四道身影。

  「看，你家周凡回來了！」

  周漢山聞言，頓時站了起來，一眼就看到了周凡蒼白的臉色，心裡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爹，我回來了，楚先生已經正式收我做弟子了。」周川得意的看了一眼周凡以及周虎，傲然說道。

  頓時，周漢海臉上笑開了花，口中連連道好。

  周虎則一臉急切的來到自己母親身前，嘿嘿笑道：「娘你放心，你家虎子我也成了靈師弟子了，一點也不比周川那小子差！」

  說著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臉冷笑的周川，隨後目光擔憂的看了看周凡。

  周凡爹娘此刻也走了過來。

  「小凡啊，結果怎麼樣，赤靈學院有沒有收你？」

  周凡雙眼微紅，剛要說話時，周川嘲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你們倒是生了個好兒子，他可是把我們周家的臉給丟儘快，兩次測試都沒通過，實在是廢物一個！」

  周漢海這時也傳來冷笑的話語。

  「老二，你也看到了吧，我早說了，你家娃不是那一塊料，之前搞得跟真的似的，哼，你們一家，我看這輩子都別想有多大出息。」

  「夠了，你們都給我少說兩句！」

  這時，周漢江發話了。

  周漢海只是看了他一眼，冷笑不語。

  周凡爹娘神色慘澹，看著周凡，神色露出極致的失望之色。

  碰！

  突然的，周凡低著頭，猛地跪了下來。

  「爹，娘！孩兒不孝，沒有入選赤靈學院，爹娘的養育之恩，孩兒來世再報！」

  周凡話語一落，周王氏頓時哭了起來。

  「小凡，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娘就你一個兒子，你要是出了事，我還怎麼活啊！」

  周漢山也反映過來，看著周凡急忙勸慰道：

  「好孩子，沒事的沒事的，咱沒被靈師看上，那是咱們沒這個福氣，你也別往心裡去，明年咱們去大城裡大考，以後做個官也是一樣的……」

  這一幕幕，紛紛落在了一直冷眼旁觀的青袍男子眼內，他看著周凡一家，神色明顯有些無奈。

  這時，周漢江也走了過來。

  「周凡啊，這算什麼事，不就是沒被選上麼，沒事的，以後實在不行跟著三叔出去做生意，這天下之大，難道還沒一條活路？」

  他說著，又安慰了周凡父母幾句，一時間場面氣氛變的壓抑起來。

  「哼，我看啊，你們家周凡傻頭傻腦的，之前我是瞎了眼，還以為他可以入選，現在好了吧，咱家三個孩子，就他一個沒有選中，真是丟光了我們周家的臉！」

  「就是就是！我之前還想把閨女嫁給他，現在看來，差點害我閨女往火坑裡跳，要是嫁給了周凡，那以後還不得跟著吃苦挨餓？」

  「周凡他娘，之前算我說錯了話，這首飾我還是留著給我閨女出嫁……」

  周凡爹娘看著四周一個個變臉的親戚們，神色陰沉下來，眼中怒火燃燒，但卻無法發泄。

  一旁的周虎面色不忍，剛要開口為周凡說幾句，他娘便拉住了他，搖了搖頭。

  「老三，你送我和你嫂子回去吧。」周漢山沉著聲音說道，拉起來周凡。

  周凡回過頭，看了一眼這些親戚，心裡將他們一一記住，他眼中露出一絲瘋狂，隨後默默的跟著父親離開了這裡。

  很快的，周凡坐上了回家的馬車，跟來時的期待相比，此刻他面如死灰，內心一陣陣絕望。

  「小凡啊，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明年咱就去大城裡趕考，以後做個官也是一樣。」

  周漢山嘆息著說著，表情同樣有些苦澀。

  周漢江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周凡只是表明自己不會尋死的。

  很快的，周凡一家坐著馬車回到了平齊縣，回到家後，那些鄰居紛紛前來詢問，然而在得知周凡沒有入選後，一個個開始冷眼嘲諷起來。

  周凡看著爹娘難看的神色，內心說不出的痛苦，他看了一眼遠方，心裡的念頭越發堅定起來。

  周漢江走了，周凡一家卻變的死寂起來。

  

  這一整天，周凡父母都沒有說話，周凡看著爹娘，突然覺得，他們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好多……

  「我周凡一定要成為靈師！」

  他暗自發誓，心中的那個念頭越來越清晰，他默默不語，直到晚上吃過晚飯後，等著父母睡下，又過了許久，他緩緩從床上起來，默默的收拾了一下行李，隨後悄然出了家門。

  他看了一眼天色，隨後按照記憶中赤靈學院大山的方向走去。

  周凡乘著夜色離開了這裡，他要再去赤靈學院，再去進行一次毅力測試，不成為赤靈學院的學員，他決不罷休！

  時間流逝，三天時間過去。

  周凡來到一處山腳下，此刻距離赤靈學院已經不遠，只要翻過這座山，他就可以到達。

  「離家了三天，也不知道父母怎麼樣了……」周凡苦澀的看著遠方，他此刻坐在一處岩石之上，小心翼翼地從包袱里拿出乾糧，默默吃著。

  「周川還有那些親戚們，你們給我等著……等我周凡成為靈師，之前的羞辱我會一一回報給你們！」

  周凡內心堅定，吃完乾糧後，開始了艱難的爬山。

  他極為小心的避開了野獸，速度緩慢的向著山頂走去，漸漸的天色暗淡下來，夜晚已經悄然來臨。

  周凡疲憊的坐在一處凹進去的岩石上，看著天空的星辰，一陣陣困意席捲全身，但他猛地一個激靈，現在是在山裡，如果在這裡睡著了，很可能就醒不過來，夜間的寒冷會要了他的命。

  「唉……若是我也能有修靈資質，那該多好！」他嘆息著說著，抬頭看向了天空，突然神色驚變起來。

  「那是……墜星……」

  周凡睜目結舌的看著從遠方天際飛來的一顆燃燒著火焰柚子大小的球體，下一刻，他猛地發現，那顆墜落的星辰直直的向著他這裡而來；速度之快，他還沒能做出別的反應，這顆墜星的光芒便將他籠罩……

  ……

  清晨，陽光柔和的照耀著大地。

  周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下一刻他猛地醒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四周，發現自己還在原處，並沒有什麼變化。

  隨後，他猛地想起，自己昨晚看見墜星落在這裡，但眼下他卻發現，這裡根本就沒有被東西砸中的跡象。

  但下一刻，他的眼前卻多了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黑白相間的八卦素衣，正是之前毅力測試時突然出現的坎尊者。

  「先生，你是…」

  「什麼也不要問，告訴我，你現在有什麼感覺？」坎尊者的眼神明顯有些狂熱。

  「感覺？」周凡有些不解的晃動了下臂膀，搖了搖腦袋，有些不確定道「身體好像比之前輕了許多，有些輕飄飄的…」

  「問也白問，」坎尊者有些不耐煩的伸出一指點向了周凡的眉心。

  周凡原本是要打算躲閃的，只是對方的動作太快，猶如閃電。

  「天級特殊靈脈…果然如此！」坎尊者興奮的亂跳起來，猶如孩童。

  周凡不明，可剛要開口詢問，便突然聽到了自己爹娘的呼喊，頓時他神色一驚，也不去管那麼多，直接大吼道：「爹娘！我在這！」

  他的話語剛剛落下，一個青袍男子便帶著他的爹娘飛了過來，而這時，身旁的坎尊者早已消失在了原地，不知去向。

  「你個臭小子，離開家也不給我們留個信，這些天可急死娘了！」

  「別哭哭啼啼的，讓人家靈師大人看了笑話，孩子沒事就好。」

  周漢山蒼老的面容顯得極為憔悴，看到周凡狼狽不堪的模樣，柔聲道：「小凡，這次你有機會了，靈師大人說了，他們收你做外門學員，以後你也是赤靈學院的人了！」

  周凡呆呆的看著爹娘，雖然說只是外門學員，但一想到能進入赤靈學院，周凡心中頓時燃起了希望。

  「好了，人既然找到了就快走吧。」青袍男子冷漠說著，右手一揮，周凡頓時感受到了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包裹，隨後飛在了半空。

  青袍男子神色露出一絲疲憊，顯然已經飛行很久，此刻帶著周凡向著赤靈學院快速飛去。

  周凡臨別時看了一眼爹娘憔悴的面容，暗暗握了握拳頭，露出決絕之意。

  「赤靈學院，我周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