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人皇秘辛

  透明水晶的祭壇之中，虛神使者的頭顱懸浮於正中，獰眉怒目地看著外面。

  景德帝、太后、魔尊、天母環繞祭壇，冷冷看著祭壇中掙扎的虛神使者。

  虛神使者已經失去高高在上的模樣，變得無比惡毒和猙獰，冷冷看著景德帝和魔尊咧嘴獰笑道：「人皇陛下，真是沒有想到，您竟然真的和魔尊聯手！你們不是鬥了幾十萬年的敵人麼？」

  「神界竟會派出你這樣的蠢貨。」景德帝看著他搖了搖頭，憐憫地道：「為什麼你還是不明白呢，這世間日升月落，光消暗長本就是世間無上的至理，我們和魔族鬥了千萬年，實際上卻是狼和羊一樣誰都離不開誰，我們都是共生共長的關係而已。」

  虛神使者猙獰地叫道：「你寧願跟他們繼續斗下去，也不肯臣服於我們神族？你知道我們神族有多麼強大麼？」

  「那又如何？你們神界的確強大。」太后冷冷地道：「這樣不是我們的選擇，魔族雖然是我們的對手，但我們彼此之間還會有惺惺相惜，如果真投靠你們神界，只怕我們只能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如此的秉性如何屹立在天地之間？」

  「你們不怕死嗎？」虛神使者惡毒凝視著景德帝道：「你既然得到人皇的記憶，那就該知道人皇當年妻離子散，魂魄盡消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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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德帝臉龐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中怒火一閃即逝。

  昔日人皇拋棄下妻子羲和皇母飛逝星空，羲和皇母在長生神桑下泣血七日七夜，誕生下第二代人皇后將自毀元神，將靈魂放逐諸天之界，被人間引為痴情的佳話，傳頌千萬年。

  可又有誰能真正的明白這其中真正隱秘呢？

  「怕。」景德帝冷冷看著他道：「但是我們註定只能有一個選擇，昔年人皇先祖之所以拋棄下羲和先祖母，就是因為她因為過于堅定信仰而背叛人族的立場！沒有選擇殺掉她已經是先祖作為丈夫的責任。」

  他轉過身來對天母道：「天母，這次看你的了。」

  天母一言不發，抬手虛空一招！

  祭壇之中的虛神使者忽然發出悽厲的慘叫聲來，他頭頂上忽然冒出一道靈光，內里無數的影像接連閃爍不休。

  這是他全部的記憶。

  天魔一族最擅長的便就是這搜魂索魄之法，三界之中無有能勝過自在天母者。

  虛神使者瘋狂在祭壇中搖動著腦袋，似乎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緊接著他忽然痛苦之色全消，兩眼迷茫，陷入片迷濛沉醉之中。

  「好個天母，搜魂之法竟然也已達到陰陽動靜的層次。」景德帝暗暗稱讚。

  天下之間任何道法一旦精深，走到最高層次，都離不開陰陽太極，五行變換。

  「想不到，天極神宗竟然會是神界遺留下的一顆棋子。」自在天母凝視著其中一道虛影，微微搖頭。

  景德帝瞑目片刻，開口道：「這件事，我去知會一下其他九宗。」

  他看了一眼祭壇之中的虛神使者，搖了搖頭道：「這個傢伙還是交給你們處理吧。」

  「好，你們去吧。」魔尊忽然抬手一拂，虛空中忽然出現一條巨大的通道。

  景德帝與太后緩步踏入其中，轉眼之間就已經消失無蹤。

  天母有些奇怪地看著這一帝一後，嗤笑道：「這對帝後好像都很單純的樣子，竟然對我們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自在，你這可就想差了。」魔尊失笑一聲，道：「這正是帝後厲害的地方，從一開始景德帝就已看透我們的立場，坦誠相待反而更容易解決事情。」

  自在天母冥思片刻，開口道：「難道景德不擔心我們夫婦有統一三界的野心麼？」

  魔尊不由失笑了，道：「自在，昔日我們創下的人魔一脈與人族爭奪資源，固然是為了毀掉虛神界的根基，但未嘗沒有稱霸三界的念頭，可是結果如何呢？擾亂平衡的代價你也看到了，況且，你就算是殺掉帝後也沒有用，別忘了還有林漠在，這個小子實在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就連我也沒有把握將他拿下。」

  自在天母默然不語。

  她被封印在虛靈界，魔尊則被封壓在九地之淵，兩人合力創出的人魔子孫卻橫遭屠戮。

  兩人為了一時的任性百萬年不得相見。

  「在被封印的這百萬年中，昔日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已然不在，維繫平衡才是你我該做的。」魔尊輕輕執起她玉手，柔聲道：「我心中已再無其他執念，唯你一人而已。」

  自在天母心神一軟，倚在他肩頭上嘆道：「罷了，還是隨了你的意罷，我也說不清為什麼總是會有如此之多的詭異念頭在出現，有時卻又是如此的執著與蠻橫。」

  「欲界的天母豈會是尋常帝王能相比的？」魔尊執手大笑道：「有這種念頭是正常的，有這種念頭時候我們就去幻界一起去下一下棋，不要再去想，我們為了這個念頭付出了百萬年的寂寞這代價還不深刻嗎？現在細想起來固然是因為我們秉性，但同樣也是造化的運轉。」

  ……

  瀛洲仙宮之外，數千里的一處山坳之中，這裡靈力充沛，水草十分豐茂。

  林漠站立在山谷正中，楚燕站在他的身後，欲言又止。

  「林漠，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和玥兒這些天都變得很古怪。」楚燕有些埋怨地道：「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有什麼話不能溝通麼？」

  「燕子，我不想隱瞞你。」林漠看著她道：「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說出來。」

  「不想說就算了。」楚燕拉著他的手腕，體貼地道：「你只要記住，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困難都要並肩上。」

  林漠嘆息一聲。

  楚燕雖然不太明白，但她也已經看出這其中因果。

  林漠這一路行來得到了如此之多的奇遇，並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

  楚燕跟著走過來，問道：「林漠，那你今天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到底有什麼事情非要如此慎重？」

  「燕自，這次需要你來幫我護法了。」林漠眼中神光精湛，淡淡道。

  楚燕心中緊張起來道：「到底又修煉什麼功夫，為什麼非要如此慎重？不練行嗎？」

  「不練不行。」林漠凝視著她道：「我是為保護你們，所以才需要你。」

  說罷手中忽然多出一道金色光球放到她手中。

  「這是什麼？」楚燕驚訝地問道。

  

  「裡面是我所有的神通領域，另外還有我所有的記憶。」林漠把金色光球放到她手中，凝視著她道：「我這次神通修成之後會失去所有的記憶，所以我需要你幫我保管。」

  楚燕臉色發白，她哀求道：「林漠，我們不練好不好。」

  「燕子，我是沒有選擇了。」林漠凝視著她道：「幫我一把，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楚燕俏臉蒼白，緊咬著牙根點了點頭。

  林漠身軀一震，渾身衣服忽然化成一蓬飛灰，輕飄飄地散落下來。

  一聲撕裂雲霄的長嘯從他口中傳出，他渾身筋肉忽然開始一層一層震動起來。

  他筋肉如同一條條緊繃的鋼絲，在劇烈震動，而且震動的頻率愈來愈強，愈來愈劇烈！

  噗！

  皮膚開裂聲倏然響起！

  裂帛的聲音驟然響起，林漠渾身筋肉寸寸崩裂開來，轉眼之間在空中已化成一團純金色澤的血肉泥漿，如同一方純金色澤的血肉磨盤！

  血肉磨盤之中也僅剩下一尊通體黃金的巨大骷髏，盤腿端坐在血肉磨盤之中！

  這尊骨骼骷髏呈出流線形態，每一道骨骼結構都是無比的完美。

  空中異常暴烈的氣流聲響起。

  隨著他將肉身化成血肉磨盤之後，一層一層天地元氣迅速匯集過來，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元氣龍捲風，呼嘯地向血肉磨盤直撞過來！

  空中烏雲狂飆，閃電霹靂連珠價地響起，震盪的虛空爆碎。

  「不是吧，竟然如此的激烈？」楚燕驚愕地看著空中被林漠引發的天地異景。

  「化神消形，回歸諸天。」林漠猛然發出一聲長嘯。

  空中天地元氣狠狠撞擊在他的血肉磨盤之中！

  一條一條粗大龍捲撞入血肉磨盤之內，只是轉眼之間就被林漠的金身血肉磨盤給消化了個乾淨！

  血肉磨盤轉眼之間就已經化成方圓數十畝大小，帶著一種遮天蔽日的雄渾，甚至連他的金身骨骼都給消化了個乾淨。

  楚燕看得心神都揪緊了起來。

  如此接連持續半晌後，血肉漩渦中心之中，一點豆大靈光倏然從血肉磨盤之中衍生。

  這一點靈光如同生命最初的誕生，卻又是如此的高貴。

  然後又是一道靈光升起。

  如此七道靈光逐一在他體內升起，連接而成了一道渾圓無暇脊椎天柱，在虛空之中伸縮如龍。

  六陽魁首，元陽之根，緊接著四肢誕生，五氣如輪，三花聚頂。

  漫天血肉金光再次重新凝聚成林漠的模樣，頭頂上一道靈光閃爍不休。

  良久，林漠已睜開眼睛，眼瞳純淨的如同初生的嬰兒，乾淨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