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寧死！

  再測一次天賦？

  

  這個提議，正好符合趙鵬的心意，他也想知道，自己死而復生之後，資質到底如何。

  嗡！

  一聲鐘響，從趙鵬腳下傳出。

  九星命台漸漸發出了螢光。

  隨即螢光變為紅光，紅光變為金光。

  與洛兒測試之時不同的是，現在九星命台每變換一次光芒，都會發出一聲鐘響。

  三種顏色，三道鐘聲。

  緊接著，九星命台第一層，被完全點亮；然後，第二層又亮了……

  每一層亮起，也會伴隨著一道鐘聲。

  一聲未落一聲又起。

  等到九星全亮，已經是鐘聲十二響。

  鐘聲消散之後，九星命台中響起了一聲震人心魂的雷音。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粗達數米的金色雷霆，從九星命台之內沖了出來。

  雷霆迸射，將殿宇頂部轟成了齏粉，再沖天而起，撕裂雲層，貫入碧霄深處！

  趙鵬站在九星命台之上，位於雷霆正中央！

  雷光閃閃，將趙鵬重重包圍。

  一陣陣雷音，海潮般澎湃響起，充斥在破損的大殿之內。

  「哥哥！」

  「趙鵬！」

  洛兒與趙炎，齊齊驚呼。

  隨即，九星命台傳來咔嚓一聲響，裂開了一道道縫隙。

  嘣！

  九尺高台，轟然坍塌。

  趙鵬隨之下墜，站在九星命台坍塌後形成的廢墟之上。

  時至此刻，金色雷霆已經消失不見，空中再無雷電蹤跡，唯有滾滾煙塵，飄蕩在殿宇之內。

  可是趙鵬身上依舊雷音陣陣！

  轟隆隆！

  聲音沉悶至極，似是從趙鵬骨髓深處，震盪而出。

  每一次雷音響起之時，都會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出現在趙鵬骨髓深處，讓趙鵬渾身麻痹，動彈不得。又有天地玄氣滾滾而來，灌入趙鵬體內，按照白虎獨尊訣的運功路線，瘋狂運轉著。

  洛兒滿臉緊張，就怕趙鵬受了傷，朝趙鵬沖了過去，卻被趙炎一把拉住了。

  趙炎眼神里滿是震驚，連連驚嘆：「雷音洗髓！竟然是雷音洗髓！這可是武者第五重煉髓境界，才會出現的雷音洗髓啊！趙鵬這才修煉了幾天？」

  「雷音洗髓很難做到嗎？」

  洛兒滿臉笑容，朝趙鵬揚起了大拇指，說道：「哥哥果然是最厲害的！」

  「如果他的修為，達到武者第五層煉髓境界，雷音洗髓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他剛剛覺醒武道血脈，僅僅是處於武者最初的階段，竟然達到了雷音洗髓的地步，怎能讓人不驚訝？」

  「武者八重，分別是煉皮，煉肉，煉筋，煉骨，煉髓、煉臟腑、煉血、煉竅。這八重境界，由低到高，由外而內，循序漸進。前面四重，只算是基礎而已，到了後面四重，每一重都非同小可，可謂是一步一登天！煉髓之時雷音洗髓，煉臟腑之時烈焰焚胸，煉血之時汞漿換血，煉竅之時玄風貫竅……」

  「我趙炎活了這麼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我從來沒有聽誰說過，有人會像趙鵬這樣，剛剛覺醒武道血脈，就能夠雷音洗髓！」

  這種跳躍式的修煉過程，讓趙炎簡直無法想像！

  在趙家多年歷史當中，也從來沒有過類似的記載。

  這完全推翻了趙炎對武道的理解和信念。

  可是，事實就擺在趙炎眼前，他不得不信，只能在心中感慨著：「他第一次修行，就達到了聚氣成相、獸嘯雷音的地步，完全不可以用常理來解釋。這小子的修煉過程，簡直不可理喻！非常之人，才會有非常之事。趙鵬這小子，果然是與眾不同，難怪會得我趙家祖庭認可，得到我趙家的遠古傳承……」

  「哼哼！」

  洛兒洋洋得意，十分驕傲，再度說道：「我哥哥果然是最厲害的！」

  「洛兒也很厲害啊，竟然是七星天才！哈哈哈……」

  趙炎朗聲大笑，說道：「洛兒，今天在這座殿宇中發生的事情，你一定要保密，不能對任何人說。要是別人問起你的天賦，你只說是天賦極佳就可以了。七星天賦之事，萬萬不可透露出去。」

  洛兒說道：「如果哥哥也不讓我說，我就保證不會說。」

  對洛兒而言，趙炎這個趙家的族長，在她心中的地位，遠遠比不上趙鵬。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在殿門之處。

  「族長！族長！」

  一大群守衛聚集而來，焦急的呼喊著：「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你們無需擔心。」

  趙炎大聲回答道：「剛剛我在這座殿宇當中修煉，一不小心一拳打在九星命台之上。沒想到九星命台年久失修，很不經打，竟然被我一拳打爆，連屋頂都掀飛了。這裡沒什麼事，你們退下吧。」

  「遵令！」

  趙家守衛各自退去。

  良久之後趙鵬才醒了過來，覺得渾身上下舒爽至極，可鼻間卻聞到了一股腥臭味。

  趙鵬低頭一看，發現身上黑乎乎的多了一層黑色污垢。

  「雷音洗髓，將你周身骨髓淬鍊了一番，骨髓之內的雜質順著毛孔排出，才形成了這麼一身污垢。趁著現在天色未晚，你趕緊去後山找一處山泉，清洗乾淨。」

  趙炎鄭重說道：「今日之事，絕不可外傳！」

  趙鵬點點頭，又問道：「不知道我天賦如何，測出來了沒有？」

  「測試天賦之事，休要再提！你小子簡直就是個掃把星，我好心好意讓你再測一次天賦，可你竟然就把我們趙家遠古傳承而來的九星命台，都給炸成了灰灰。我沒讓你賠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竟然還主動跟我提這個，你好意思嗎你？」

  趙炎暴跳如雷，指著趙鵬，連連說道：「本族長告訴你，你的修煉天賦差到了極點！世間芸芸眾生當中，你的天賦倒數第一！你知道不，這九星命台是上古之物，寶物有靈！這寶物知道你是個渣渣，覺得讓它給你測試兩次天賦，是它莫大的恥辱，它寧願自爆、自毀，以死明志、寧死不屈，也絕不願意給你再測第二次。」

  以死明志？

  寧死不屈？

  這怎麼可能！

  趙鵬仔細觀察趙炎的表情，卻發現趙炎眼神深處，隱含著濃濃的喜悅。這時候，趙鵬忽然想起了，在白虎道場第一次修煉，見到趙炎之時，趙炎說怕他淋雨，於是就帶著個青銅大鼎給他當雨傘。

  

  趙鵬心中有些無奈，他讓洛兒先去殿外，再單獨問了趙炎一個問題，「今天中午時分，我體內寒氣橫衝直撞，冰冷刺骨。當時太陽正好位於天空中央，在我修煉之時，有滾滾赤炎熱流，從頭頂直貫而下……」

  「這個問題，你自己去解決。」

  趙炎搖了搖頭，滿臉儘是愛莫能助的神態，說道：「得到遠古傳承的是你趙鵬，又不是我趙炎，這些問題我怎麼會懂，你問我我問誰去？」

  這老頭……唉！

  對於趙家族長趙炎的性格，趙鵬無言以對。

  他不再多說，走出大殿。

  洛兒回過頭，揮揮手，「族長再見！」

  趙炎摸了摸白花花的鬍子，佯裝生氣，說道：「你已經入了我趙家族譜，是我趙炎的孫女，你這小丫頭片子，竟然還管叫我族長？」

  洛兒看了看趙鵬，趙鵬對她點了點頭。

  「族長爺爺再見！」

  洛兒巧笑倩兮，明亮的眸子笑成了一彎新月，跟著趙鵬遠去了。

  「直接叫爺爺不行嗎？」

  趙炎暴跳如雷，卻沒有半點辦法。

  當趙鵬洗去身上污垢，帶著洛兒沿著山路下山的時候，天色已經到了黃昏。

  下山的路上，遇到了小胖子趙痴。

  兩人聊了幾句之後，趙鵬這才知道，趙家當中那些天賦極佳的子弟，會有特殊的待遇。他們在突破了武者一重之後，就無需再去白虎道場修行，而是在後山獨自修行。

  趙家後山，有一座座小陣，都是遠古所留，是趙家子弟的獨自修行之處。這種小陣對於修煉更有益處，比白虎道場效果更佳。不過一座小陣，只能讓一人在其中修煉。

  趙痴、趙苛，以及其他趙家少年英才，都享受著這樣的待遇。

  趙鵬剛剛步入武道，尚未突破武者一重達到武者二重，他本以為，要再過一些日子，才會擁有獨自修行之地。

  不料，就在當天晚上，趙山河就找到他們兄妹二人。

  趙山河說，洛兒如今也是趙家嫡系子弟，他給洛兒也安排了一間單獨的院子。

  洛兒卻死活不肯與趙鵬分開。

  趙山河只得讓洛兒留在趙鵬身邊，隨即又對趙鵬說，族長親自下令，給趙鵬和洛兒，各自安排了一座小陣，作為修煉之地。而洛兒沒有趙家血脈，不能得到白虎震荒訣的真傳，於是就由容嬤嬤，親自教導洛兒。

  後山樹林。

  綠樹成蔭，落花遍地。

  越過樹林之後，就可以見到一片怪石嶙峋的石峰，方圓十餘里，石峰高的有上百米，矮的也有十幾米。

  石峰多達數百，蔚然成林。

  此處，就是趙家禁地，遠古石林！

  每一座石峰之上，都建有亭台殿宇。

  一座座遠古傳下的小陣，就在這些亭台殿宇當中。

  有不少趙家子弟，甚至把家都安在了這裡，終日苦修。

  天地之間，武道為尊！

  身為世家大族子弟，他們都知道，世間以武道為尊，殺戮橫行，若不刻苦修行，那就只能任人魚肉。

  遠古石林周圍，除了有大陣守護之外，還有不少趙家守衛，鎮守於此。

  「來者何人！」

  一個身騎白虎之人，擋在遠古石林入口之處，居高臨下，俯視著台階下方的趙鵬與洛兒。他渾身儘是殺氣，隱隱有淡紅色血霧，張牙舞爪，環繞在此人周身，似乎要擇人而噬。

  此人趙鵬認得，他叫做趙無忌，是趙家當中，為數不多的突破了武者八重，貫通了玄竅的高手。趙家這座遠古石林，就由趙無忌鎮守。

  趙鵬說道：「趙家子弟趙鵬、洛兒，來此修行。」

  「趙鵬？」

  趙無忌盯著趙鵬看了半晌，隨即冷聲問道：「你就是趙烈那個廢物兒子？」

  一語問出，趙無忌坐下白虎騰空而起，直達十米高空，載著趙無忌躍過了上百道台階，朝著趙鵬頭頂，直撲而來。

  猙獰虎影，從趙無忌身上呼嘯而出，仿佛是一座白石大山，以泰山壓頂之威，轟向趙鵬。

  白虎撲擊虎影猙獰，威勢無窮，如果結結實實撲在了趙鵬身上，別說他只是血肉之軀，就算是鋼造鐵鑄的鐵人，只怕也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