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會死的愛情（6）

  李墨原本和袁嫣商量好要晚上一起去看電影的，現在只剩下她一人去看電影。

  對於龔軒宇跟在她的身後的情況，她渾然不知。

  偶爾一回頭，龔軒宇嚇得不輕，情急之中，躲在門後，一不當心竟躲到了女裝主力店中，試衣間內，肥碩的女顧客脫了衣服正在試衣，見突地闖進來一個大男人，嚇得花容失色，正要失聲尖叫，卻發現男人是個帥哥，便千般風情地拉住了他的手往自己的胸上摸去。

  龔軒宇唬得不輕，連滾帶爬地鑽出了帘子。

  李墨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看電影看得出神，連龔軒宇坐在她的旁邊也沒有察覺。

  放在椅子上的飲料被龔軒宇喝了，手裡的爆米花也被龔軒宇給抓了吃了，等到她再去拿飲料時，一不小心抓到了一隻手，嚇得她的眼鏡差點掉了下來。定睛一看，竟然是龔軒宇。

  她大吃一驚。

  龔軒宇竟然若無其事地吃著爆米花，看到她，將爆米花桶遞給她：「你吃嗎？」

  「你沒有去赴約？」李墨訝然。

  「吃還是不吃？」龔軒宇答非所問。

  

  「本來就是我的！」李墨一把奪過龔軒宇的爆米花桶。

  電影散場之後，已是凌晨一點多，李墨直接無視龔軒宇的存在，逕自走自己的路。

  外面的商業店均已打烊，街上不見一個人影，深夜的天氣有些微微發涼，走在這樣寂靜的街上，李墨突然感到一股無法可說的冷清。

  她緊緊包裹了自己的身體，一回頭，才發現他正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

  為什麼跟著自己？她覺得莫名其妙，直接無視好了。

  於是，她繼續往前走，他也邁出了腳步。

  她走，他也走。

  她停，他也停。

  她跑，他也跑了起來。

  一路無話，終於到了宿舍樓下。李墨停下，瞪著眼睛看他。

  卻不想龔軒宇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抓住了她牛仔長裙的裙角。

  「你幹什麼？」李墨害怕地後退。

  可當他的手碰觸到她的肌膚，她的心竟然微微一顫，只因她能感知到他指尖異常的溫柔。

  肌膚之間的碰觸靜默有力，仿佛一首徐徐展述的柔情詩歌。

  他只是輕輕將她的長裙捋到她的膝蓋處，看到了她腿上已經結痂的傷口。

  他的臉上展露出純真的笑容，像個得到極大滿足的孩子。

  「別碰我！」李墨突然清醒，一腳踢開他，他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李墨落荒而逃。

  回去的時候，李墨被寢室里的情景嚇了一大跳，寢室里到處都是吃的，零食、熟食的香味飄得整棟樓都是，桌子上，椅子上鋪滿了食品，甚至連床上都堆滿了。

  她剛推開門，就被袁嫣喝止住。

  「停停停！你小心點，別踩到地上的美食了！」大花臉袁嫣坐在地上比劃著名。

  李墨只好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走。

  袁嫣喝著酒，熱情招呼室友們：「大家隨便吃，隨便吃！」

  有同學邊吃邊感嘆：「袁嫣，今天是有什麼喜事，買了這麼多好吃的要與大家一起分享？」

  另一人問：「今天不是和龔爺出去約會去了麼？這該不是他送你的吧？」

  「哇！真是他呀！我知道，男神唉！」室友驚呼道。

  袁嫣今天已經被龔軒宇的爽約搞到內傷了，可是礙於面子，只得硬著頭皮說：「是啊！」

  「怎麼樣怎麼樣？他是不是超級有錢，超級帥氣，還有，超級會對女生放電？」

  「那是當然了，他不僅僅是你們說的那樣，而且，他對我很溫柔體貼，你們看，這些東西，還有那些，全都是他買給我的，我想要什麼，他就給我什麼……」袁嫣繼續神志不清地吹牛，只有李墨才知道她話中的真偽，見袁嫣喝醉，把她拉出了室外，一直到了宿舍的樓頂。

  袁嫣難受得嘔吐了好半天，被夜風吹了一會，酒意才有些清醒。

  

  「難受就告訴我，龔軒宇把你怎麼樣了？」

  袁嫣的情緒崩得太久，此刻被李墨一問，頓時忍不住，嚎啕大哭：「他要是把我怎麼樣就好了，他要是把我怎麼樣就好了！他放了我鴿子……」

  李墨心中的石頭放下了，罵道：「有出息點！不就是被爽約了，至於把自己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麼？」

  「可是我愛他啊……我是真心地愛他啊！我是所有他的粉絲中，對他最認真的一個……他為什麼就不知道珍惜我的心意……你說，是不是他今天有事，才會忘記和我的約會，不行，我要去找他，我明天再約他。」

  「給我回來！這麼晚了，你去哪裡找？」李墨把她拉到女兒牆上。

  兩人坐在一起，看著城市的夜色。

  遠處莽莽蒼山的電視塔投射出蒼白的燈光，高空的星星若即若離，腳下，城市的風來來往往地穿梭。

  「早就告訴你了，像龔軒宇這種專門傷人心的苦主，是不可以動真情的。你呀你，真拿你沒辦法。」李墨語氣溫和，卻有恨鐵不成鋼的恨意。

  「這是我的初戀……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袁嫣無力靠在李墨肩上，「我也知道我配不上龔爺，我也知道龔爺的女人們都可以排個皇后貴妃答應更衣的位次了，可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只要能被他抱一下，我就好知足好知足了。」

  李墨一直對龔軒宇都沒有好感，她討厭他，可是今晚……

  她想起最初他將她拉進警察局；從他的車下來後，她的包里多了一瓶用來擦傷口的碘酒；他在雨夜給她送圖紙；在今夜沉默地送她回家，溫柔地察看她的傷口。

  還有，他的眼神，深邃冷漠的眼神。

  也許，他是封閉而疏離的；也許，他的冷靜里開出了灼熱的花朵。

  她知道今晚在電影院遇到龔軒宇的事情不能跟袁嫣說。

  哪怕在最知心的朋友面前，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坦誠，只是，為了自己在乎的人。

  靠在李墨的肩上，袁嫣的情緒漸漸平穩了很多：「墨墨，你說，我們這一輩子會不會都不會幸福了，沒人要，沒人愛，沒人疼？」

  「你傻呀，我們都要相信，幸福總會不期而至。」

  眺望著燈火燦爛的城市，似乎，遠處的幸福正在朝著她們遙遙招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