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現實

  也許面子真的沒了，但是這東西，對於生存來說，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重要。

  

  莫隆錯了嗎？當然沒有，他堅守自己的原則，哪怕對方的勢力更強，也依舊沒有屈服的意思，保住了底線，人如果沒有了底線，也就失去了絕大多半的意義。

  翁威錯了嗎？自然也沒有，為了生存，左右逢源，哪怕不願意，但還是只能舔著臉。

  沒有人有錯，只是大家的選擇的生活方式不同罷了。

  可世間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大家都沒有錯啊。

  就算是想指責，也有心無力。

  「還不趕緊跟孔老闆道謝？多謝他饒你一命？」

  翁威緩緩出聲。

  莫隆沒有猶豫，輕聲道：「多謝孔老闆。」

  「滾吧。」

  孔波淡淡開口，翁威連忙道謝，示意後面的小乘警一起把莫隆拉走。

  很快，車廂里再度恢復了寧靜。

  ……

  孔波看著沉默不語的劉動，輕笑道：「你有沒有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哪裡有意思？」

  劉動反問一句。

  「人啊，都是這樣的，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能力之前，總是不可一世，但是當現實給他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的時候，才會知道自己多麼的無能為力，可是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所以這又是何必呢。」

  孔波呵呵一笑，語氣平靜。

  劉動眉角一挑，淡淡道：「但是如果人啊，什麼都還沒做就已經放棄了，不也同樣無趣嗎？」

  話語之中，卻是顯示出兩人做事的態度不同。

  孔波笑著出聲，道：「這倒也也是呢，無趣，無趣啊，所以什麼才有趣呢。」

  「芸芸眾生皆有趣，看你如何發現罷了。」

  劉動不急不緩地回答。

  他已經盡力而為了，莫隆雖然被收拾了一頓，但是再怎麼說也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好了。

  至於翁威到底和他說了什麼，其實劉動心底里多多少少也知道。

  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劉動輕描淡寫道：「這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的人還沒有問完話嗎？」

  「應該快了吧。」

  孔波輕笑。

  他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不多時，廁所大門打開，林北提著渾身是血的殺手走了出來，他的衣服上居然沒有沾染上半點血跡，看起來很是乾淨的樣子，只是配合他那副冷酷的面容，多少還是有些視覺衝擊的。

  相比於殺手的慘狀，莫隆的下場還算是好了。

  劉動眯著眼睛，僅僅一眼，他就已經看出來那個殺手身上的傷了，手臂耷拉，估計已經被打骨折了，嘴角流血嘴唇發腫，極有可能被林北敲斷了牙齒，至於其它地方看不到的，肯定還有傷口。

  想想，連一個意志堅定的殺手都屈服了，可以想像林北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估計各種酷刑都上了吧。

  當然，劉動一點都不同情對方，當踏入那個行業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什麼結果了。

  殺人者，自然要有覺悟被殺，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這不同於莫隆的情況。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孔波一伙人，並不人畜無害，相反，比想像中的還要冷酷。

  「老闆，怎麼一股血腥味？剛才我就聽到外面有爭吵聲了，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林北皺皺鼻子，顯然，空氣的血腥味還是被他給聞出來了。

  孔波沒有回答，只是擺擺手，道：

  「林北，該問的，都問出來了嗎？」

  見狀，林北也沒有過多的追問什麼，點點頭，道：「嗯，這裡的空間太小，施展不開，很多道具用不上，不然他會更早說的。」

  「說說怎麼回事。」

  孔波淡淡出聲。

  「此人名叫莫非，是一個名為黃泉的組織殺手，這是通過暗網建立的網上組織，不受管控，平時做任務都是發布懸賞的，他就是在上面接到了劉動的懸賞令。」

  「不過和一般的懸賞通告不同，正常來說，僱主和被僱傭的對象，是不會產生聯繫的，但是因為對方有特別的要求，所以他加了莫非進行詳談，並且透露出劉動就在火車上。」

  林北不急不緩地出聲。

  劉動眸子微微收縮，他早就猜到這個了，只不過沒想到真的是預想的那般。

  「有沒有查出來具體的地址。」

  「對方用的是虛擬登錄，但是莫非是初次來華夏，所以多留了一個心眼，特別調查過對方，最終確定地址在西南，當然，不排除莫非說謊的可能，不會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

  林北淡淡出聲，他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對方也沒有必要為了保護所謂的僱主信息，選擇隱瞞。

  「我……說的都是真的。」

  莫非出聲，他的口齒不清，已經聽不清楚在說什麼，血沫也跟著噴了出來。

  劉動這才留意到，對方的牙齒都已經被撬開了好幾個。

  要知道，補牙都已經很痛了，何況是有痛拔牙，這是什麼感覺，自然不必多說。

  「我會讓人去查的，能問出這麼多信息已經不錯了，多謝。」

  劉動緩緩開口。

  該有的謝意還是要有的。

  至少省去了他問話的麻煩，對方已經幫忙解決了。

  「客氣了。」

  孔波擺擺手。

  「那我就先走了。」

  劉動出聲。

  孔波微微頷首：「不送。」

  待到劉動離開，林北才看著孔波出聲，道：「老闆，這個人要如何處置？」

  「夜黑風高的，咱們也不好做的太殘忍。」

  孔波出聲，而後話鋒一轉，又道：「那就讓他與這森山老林為伴吧。」

  「不要，不要……」

  莫非仿若想到了什麼，極力地反抗，可是已經沒有辦法，他的雙手被一把抓住，緊接著，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林北的臉上閃爍著冷意，猙獰無比，而後幾乎沒有半點猶豫，抓住莫非就往車窗扔去。

  「啊。」

  車廂外傳來慘叫聲。

  緊接著就看到一道身影在空中翻滾了幾下，重重地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林北收回目光，好似做了一件再隨意不過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