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子 我用得著你讓

  鍾南嶼還真是才做好的最後決定。

  唐西西怎麼亮相，他怎麼出現，他腦子裡過了許多種方案。

  他心底渴望是牽著唐西西的手眾目睽睽之下出現，可——這樣肯定不行。尤其是，半路殺出一股鍾燁星查不到的力量，他更不能讓唐西西跟他一起冒險。

  他得付出許多許多的克制，才能受得了這樣分開行動的分別之苦。

  

  但，唐西西原本就是陽光下的人，他選擇唐西西，就要在陽光和陰影中做出選擇。

  「大哥，我不在家，你一定不要離開帝國大廈，能做到嗎？」鍾燁星有些忐忑。他邊問，邊觀察著鍾南嶼的反應。

  鍾燁星從沒有過那麼惶恐的怪異感覺，他覺得鍾南嶼仿佛有事瞞著他，可他感覺強烈，卻完全抓不住頭緒。

  鍾南嶼瞪著一臉嚴肅的弟弟，笑了，給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答覆：「能。」

  鍾燁星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帝國大廈的防禦系統是他最得意的心血之作，在情況未明之時，他絕不能讓鍾南嶼離開帝國大廈。

  「阿星，」鍾南嶼突然又有些悵然地說，「你本是無辜之人，讓你參與這些危險，一開始我並不願意。可你從跟著我的那天起，你的命運就不得不和我連在一起。」

  鍾燁星見他又在傷感這個，心裡又暖又有些氣：「大哥！怎麼又說這個，我是貪生怕死的人嗎？你當我是兄弟，我拿你當大哥，咱們就應該生死與共！」

  鍾南嶼微微苦笑：「說是生死與共，卻總是讓你衝鋒陷陣……」

  「好了好了，大哥，這可是最後一次說這個，我可再也不想聽你這麼說了，你這麼說，我可不會感動，我只會覺得，你還是拿我當外人！」

  鍾南嶼看了看眼前這個意氣奮發一臉誠懇的弟弟，心頭不由亦有些濕潤。當年那個風雪之夜，他把已經凍僵的鐘燁星領回家，那時候鍾燁星不過5歲。

  他在鍾家長大，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冷眼，當年他也是一腔出於對身份地位的叛逆，他們越瞧不起鍾燁星，他就偏要抬舉他，這才收了鍾燁星做弟弟。

  可這麼多年來，他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這感情早已超越了親兄弟。

  二人都不善於太明白地表露情感，一時都有些沉默。

  鍾燁星深深吸氣，壓制住心頭涌動的情緒，露出一個笑容：「大哥放心，我保證保護好小西，我們去的路上，也不會被任何人追蹤發現。到時誰也想不到，他們在門外苦苦等候，我們卻會從裡面出來迎接媒體。就讓他們懊惱去吧！滿世界找我們小西，沒想到小西一直就在酒店裡。」

  鍾南嶼微微一笑，轉回身去，繼續望著窗外繁華的S市。

  鍾燁星無端覺得，大哥今天似乎有些過分反常的凝重和傷感。

  「大哥，那——你今天真的會一直待在帝國大廈的吧？」鍾燁星小心地問道。他突然害怕鍾南嶼會明著答應不離開，卻偷偷過去。

  出了帝國大廈，若他不形影不離地跟隨鍾南嶼，他真的不放心會發生什麼。

  鍾南嶼凝神看著外面，整個城市從99層的高度看過去，渺小而密集得仿佛有些荒謬滑稽。這是一種讓他無比厭倦的高高在上卻刻骨銘心的孤獨感，仿佛一個明明已經一無所有的人，非要幻想自己擁有著整個世界。

  「是不是還不舒服？吃了早餐，你就好好休息，我把實況傳給你看。小西那麼懂事，她一定明白你不能陪著她應對的苦衷。」鍾燁星小心勸道。

  鍾南嶼眼中閃過一抹詭譎的光亮。他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突然問道：「你對小西，真的沒有別的心思？」

  鍾燁星撇撇嘴：「大哥，我可不像你。我對小西，那就是兄妹，一輩子的兄妹！」

  「可你說，你第一次見到她，就有種很奇怪的親切感。」鍾南嶼追問道，「你也不是沒見過女孩，這麼多年來，除了小西，可沒見過你呵護過誰。」

  鍾南嶼之所以這麼問，是這一刻他突然有些不確定起來。因為他初見唐西西時那種莫名而濃烈的親近感，在不到10年的時間裡，已經發酵成了刻骨濃郁的相思。

  每一次被發病後被那令人羞恥的欲望折磨的時候，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唐西西。

  久別重逢，心愿成真。愛就是愛了，他不會再去思索為何自己會對唐西西這麼刻骨銘心，可他也不得不去顧慮，鍾燁星的感受。

  好在鍾燁星和他完全不同。

  「是啊。」鍾燁星對他的提問很坦誠，他聳聳肩說，「你不也有那種奇怪的親切感嗎？大哥你放心啦，我對小西真沒那種心思！有一天你要真的得逞了，我保證乖乖叫她大嫂！」

  鍾南嶼回頭，審視的神情中難掩笑意，鍾燁星沒有說謊。

  「真的？」鍾南嶼滿意地戲謔道。

  「戀愛中的男人，真是可怕。」鍾燁星把臉皺成一疙瘩抱怨道，「別說我心思純潔。就算我有那種想法，大哥你喜歡的，我能跟你搶嗎？我不得讓著你嗎？還有啊，你能不能得逞，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呀，別好高騖遠，要腳踏實地努力，別光空想啊。追女孩會不會？要不要我幫你找一些攻略？」

  鍾南嶼斥道：「臭小子，沒大沒小，我用得著你讓？走著瞧！」

  他心裡得意著呢。八字沒一撇？空想？小子，你大哥我兩撇都畫好了！

  兄弟二人嬉笑一番，鍾燁星這才覺得心頭壓力略有些釋放。他收起輕鬆的神色，看了看時間，問道：「大哥，是不是該叫醒小西了？我看我們還是提前出發的好，我帶小西先過去，確保萬無一失。」

  鍾南嶼不忍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嘆道：「這丫頭，多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大哥你不也一樣嘛，什麼時候安睡過。既然我們改變計劃，提前相聚，以後小西就再也不用受苦了，往後你還擔心她睡不安穩嗎？」鍾燁星也忍不住嘆息一聲，安慰道。

  鍾南嶼心中卻在傲嬌地想：有我在，她往後哪可能睡不好？

  

  「大哥，你去叫醒小西，我再去確認一遍今天的程序，保證小西待會兒安全到達瑞吉。」鍾燁星又看一眼時間，點頭離開。

  鍾南嶼正中下懷。

  唐西西安然的睡眠在鍾南嶼無限溫柔的親吻中逐漸離去。

  她不舍地醒了過來，推著鍾南嶼：「討厭，我沒有洗漱。」

  「小傻瓜，早。」鍾南嶼不理睬，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哄孩子般叫道，「真想讓你美美地睡下去，可我們得起床啦。」

  沒睡醒的唐西西又哼了兩聲，伸腿砸了砸床，這才又清醒一些，準備爬起來。可身子一動，卻發現身上的睡袍，根本沒有牢靠地裹著自己。

  一片春光，唐西西急忙拽住被子，裹好衣服。鍾南嶼假裝閉上了眼睛：「乖，起來穿，我不看。」

  「哎呀你討厭！」唐西西知道他的戲謔。他哪裡沒看過！

  鍾南嶼卻趁勢拽起唐西西，擁在自己懷中，輕聲說道：「丫頭，你還記得嗎？你欠我一個條件。我說過，下一次，無論我提什麼要求，你都要答應。我今天要使用我的權限了。」

  唐西西面紅心跳，想推開他卻力氣不夠，聲音不由顫抖起來：「別的事好說，這種事不行！」

  「哪種事啊，寶貝？」鍾南嶼故作不解，唐西西的顫音對他，簡直是一種最直接的撩撥。他忍不住目光又逡巡起來。

  「你壞！」唐西西護住自己，臉漲了個粉嫩。

  鍾南嶼輕笑起來：「小丫頭長大了，長心思了，會想那種事了。你放心，絕對滿足你的要求。」

  唐西西窘得跳腳，卻依舊掙脫不了他的懷抱。

  「別動，再動，我可要失控了。」鍾南嶼警告道。

  唐西西急忙停下，只聽見兩人的心，貼在一起，跳得那麼融洽，那麼有力。

  救這樣靜靜擁抱了許久，鍾南嶼才不舍地說：「好了，幫你收拾一下，待會兒吃了早餐，你和阿星先走。」

  「哦，那你呢？」唐西西揉揉眼睛，不解地看著鍾南嶼。

  「乖，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鍾南嶼賣起了關子，順勢手一抬，把唐西西抱了起來，走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