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甜蜜和恐懼交織的早晨

  吳晨飛見狀，愣了愣，卻沒有就此打住。要想輔佐項啟明功成名就，就得幫他控制情緒。

  「項總，審時度勢是必須的。今天我們借力於他，做出被他控制的假象又如何，只要妥善處置利用，項氏一定重新崛起，您羽翼豐滿之後，還怕不能改變局面嗎？更何況，我對鍾南嶼和鍾燁星地位身份的分析，只是我個人的判斷，也存在誤判的可能性。畢竟——我對他成見太深，也不願把他往好處想。」

  利用——項啟明腦海中突然豁然開朗。

  不錯，他的思維方式錯了，他以以前憑情義與人交往的思路看待眼前雙方的合作，這是根本性的錯誤。因為，生意場就是戰場，彼此之間的合作或敵對，情義可能是其中的因素，但絕非必須。

  利益是根本動機，相互利用是最讓人心情平靜的互通方式。

  項啟明心中的狂躁陡然平復：「不錯，時移世易，河東河西，咱們走著瞧！」

  吳晨飛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急忙微笑致意，如果一個恭順的下屬，以近乎崇拜和十二分的贊同眼神，頻頻點起頭來。

  於是，項啟明終於打起精神，開始和吳晨飛討論起次日的各種可能出現的局面，以及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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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帝國大廈內，鍾南嶼見唐西西聽了他的話，沒有告訴項啟明自己的位置，心中更加滿意溫柔。

  「累了吧丫頭，我們回房？」他的語氣里，不自覺地有了輕佻。

  唐西西的臉刷一下又紅了。此時這話對他們，別有一番意味。

  鍾南嶼輕輕一笑，湊到她耳邊柔聲說道：「傻瓜，放心，以後深入接觸，一定經過你的允許。」

  這深入二字，更讓鍾南嶼的話顯得十足的不懷好意，唐西西推他一把，又羞又惱。

  鍾南嶼笑了起來，突然一把抱起唐西西，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丫頭，你該休息了，你說的，要睡美容覺，我保證不打擾你。」

  唐西西的心突突直跳，只覺渾身軟綿綿的，只好任由他抱著自己回到了那間寬敞的房間。床鋪依舊混亂著，掀開的被子下，那一抹鮮紅雖然已經幹了，卻赫然醒目。

  二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那抹紅色。

  鍾南嶼放下唐西西，緊緊摟她在懷中，輕輕地說：「丫頭，我本想給我們一個最難忘最浪漫溫馨的開始，可這一切已經不能挽回，我發誓，我會讓你今後的幸福，沖淡今天所有的對你的傷害。」

  唐西西還能說什麼，臉燒燒的，不能再看他。

  許久，鍾南嶼方才親了親她的髮絲，鬆開了她，走到床鋪前，熟練地換起了床單。但那抹鮮紅，已經滲透到了床墊之上。

  唐西西再次窘得無處容身。

  鍾南嶼小心地迭起了床單，如捧珍寶般放進了柜子，又取出新的鋪好，這才過來拽唐西西。

  唐西西羞得不肯隨他而去。鍾南嶼在她耳邊喃喃道：「你放心，我知道你一個人害怕，你睡床，我睡地上。」

  說完，鍾南嶼又一個公主抱，將唐西西徑直抱到了床邊，無比溫柔地塞進了被窩。

  「我先不睡。」唐西西起來靠在床頭。

  「怎麼，擔心明天？」鍾南嶼收起了曖昧的神情，坐到床邊拉著她的手鄭重問道。

  唐西西點頭。「你讓我別擔心，可明天，你會怎麼做？」

  鍾南嶼又是無限安慰無限溫柔的笑意：「小西，就讓我給你賣個關子。我發誓，你一定無須害怕。」

  唐西西的心裡麻酥酥的，頓時不能思考。鍾南嶼的眼神，真的是有毒一般。

  「我去洗漱，準備休息。」唐西西準備下床，卻又被鍾南嶼攔住。

  「我抱你去。」他伏在她耳邊說著，順勢又將她抱了起來。

  唐西西生怕他又衝動，到了浴室，連忙將他推出門去，又將門反鎖上。

  鍾南嶼聽到那反鎖的聲音，溫柔地笑了笑，向衣櫃走去。

  待唐西西出來，鍾南嶼正對著床上的五套套裝思忖，見她出來，連忙問道：「丫頭，你喜歡我穿哪套？」

  「你需要問我的意見？」唐西西不解地說，因為10年前的鐘南嶼，那可是事事都有主見，在著裝上，更是品位不俗，哪裡容得著她發表意見。而且當年，她對他只有崇拜依賴的份兒，一點意見都提不出的。他的品位是一流的。

  「我想知道你喜歡哪套？」鍾南嶼撒嬌一般乞求道，「我也很少出門見人的嘛。」

  

  唐西西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受不了，只好認真看過去，可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五套服裝都非常精緻高貴，都非常適合他。唐西西為難地看了半天，又將衣服逐一舉起來在他身上反覆比劃，這才指著一套深藍色最為低調大氣奢華的說：「這套吧。」

  鍾南嶼立即喜笑顏開，仔細將那套衣服掛了起來，其他幾套，則漫不經心地丟進衣櫃。

  「你先睡，我去洗漱。」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強行將她塞回被窩，為她將被角掖好，這才轉身而去。

  唐西西想，趕緊睡著，他就不能胡作非為了。可她越努力，就越睡不著。

  房間隔音效果太好，聽不到絲毫的水聲，仿佛鐘南嶼並不在一樣寂靜。這樣的寂靜和陌生，讓唐西西心裡有些緊張害怕。

  9歲那年經歷過綁架，綁匪就是夜深人靜時將她擄走，待她被凍醒來，發現自己在一輛污穢骯髒的麵包車裡，嚇得魂飛魄散，直以為是噩夢未醒。

  後來，經歷痛失父母的那次，也是夜半時分，睡夢正酣時，她被顛簸醒來，一睜眼發現自己又在一輛車的后座上，嚇得以為又被綁架。還好秦陌及時回頭安撫，讓她狂跳的心稍稍平靜。可秦陌通紅的淚眼，項東驅車時瘋狂的速度，終究還是帶她見到了那鮮血淋漓的慘狀。

  從此後，她就再也不能一個人入睡。

  開始，鍾燁星和鍾南嶼坐在床頭陪她說話，等她入睡後，便在門外支開折迭床睡著陪她。後來他們出事了，都是秦陌如母親般陪她睡了8年，2年前才開始等她入睡後，悄悄離去。

  鍾南嶼忽略了這點，10年不見，他沒想到唐西西至今還未從夜晚的恐懼中走出來。

  他痛快地洗著澡，這一天兜轉起伏，竟然一下子就達成了他多年的心愿，雖然開端有些不齒，可結果卻讓他心裡甜得快要溢出糖水來。

  他不斷回味著發生的一切，不斷在那被巨大的感覺折磨而發狂到喪失意識的懵懂中，尋找任何可能找回的細節。

  這是屬於他和唐西西的離奇的新的開始，他不想忘記任何一個細節。不覺間，他洗了很久。

  唐西西越來越害怕，那無端而深切的恐懼讓她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