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自責

  「蠱毒解了嗎？」這些天他都是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萎靡。可是現在不但眼睛能夠看見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

  這種力量充盈的狀態已經好久都沒有感受到了，讓他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卻很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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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會驚喜，本來已經是行將就木的身體，如今卻好像慢慢在恢復到最佳狀態，這等於是在說明他的身體不會繼續惡化下去，反而是轉好的跡象。

  小寶最先無法保持沉默，他來到床邊說道，「無塵叔叔，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你的身體正在逐漸恢復，比以前是不是好太多了？」

  白無塵點點頭，卻是忍不住問道，「我的精血受損嚴重，但是現在精血雖然又莫名耗損了一些，可是卻在以我不能想像的速度恢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爹，你快點告訴我們，什麼是續命蠱啊？」小寶這時候完全就壓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對烈冥天追問道。

  一直都沉默的烈冥天這時候才開口說道，「就算你們問我續命蠱是什麼東西，我也不好回答，因為我根本沒有親眼見過。只是從我母妃留下的一些筆記之中，聽說過這種續命蠱。」

  這時候小寶卻好像是個好奇的寶寶，一疊聲的追問，「爹，那到底是什麼，快點告訴我嘛。我都好奇死了。」

  這時候白無塵也開口了，「剛才是軒轅厲來了？」

  「你知道？」

  「不知道，不過我想你這麼多天都束手無策，不可能是你治好了我的蠱毒。而封晉俢如果是回來了，必然會站在這。」這些都是白無塵根據現場情況推斷出來的。

  小寶說道，「就是那個可惡的軒轅厲來了，他很囂張的幫你把蠱毒給解了，然後就把我們都趕出了房間。接著他也不知道對你做了什麼，現在你的身體正在逐漸恢復到最好的狀態，這真的是太神奇了，比我知道的任何一種靈丹妙藥都要神奇。」

  小寶的話說的有點玄乎，所以白無塵根本就沒從這裡面聽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所以他把目光落在了又陷入沉默的烈冥天身上。

  烈冥天被看的有點不自在，便站起身說道，「續命蠱就是一種可以幫人延續壽命的蠱術。但是續命蠱很難培育，就算是培育出來，如果用到別人身上，那也是損己利人的結果，到底為什麼軒轅厲肯吃這麼大的虧？」

  這是讓烈冥天覺得心中不安的最主要原因，他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他很清楚，軒轅厲不是個那麼偉大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是得到了其他什麼相應的報酬。

  能夠比耗損自己精氣神還要重要的東西，會是什麼？是千凰嗎？難道這個軒轅厲竟然也是真的愛著千凰，而且還愛的這麼深嗎？

  這些都是無法得到答案的問題，而小寶聽到續命蠱居然有這樣多的限制，忍不住說道，「天啊，那這麼說，無塵叔叔豈不是就可以延續壽命了。太好了無塵叔叔在，這樣你就不用死了。」

  小寶到底是個孩子，在捕捉事情重點的時候永遠都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重要的。他現在只為白無塵不用死而感到高興，是因為如果娘親知道這個消息，肯定也會非常高興的。

  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個怪圈，反正大家都好，就是皆大歡喜的結果。

  小寶的話讓白無塵嘆息一聲，然後皺著眉頭說道，「看來我又成為了累贅，這次千凰怕是答應了軒轅厲一個不小的條件。」

  在得知續命蠱的珍貴之後，白無塵的心中並無半點喜色，反而是覺得很難過，很自責。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都在這裡拖後腿的話，說不定就不會害的千凰身陷險境。這一切白無塵都不自覺的怪到了他自己的頭上。

  面對他這樣的態度，烈冥天卻開口說道，「你也別自責了這些事情並不是你能夠控制的，現在倒是得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去對付軒轅厲，並且救出千凰。」

  白無塵說道，「既然這個交易的條件是我，那就由我去和軒轅厲談談，若是用我的命能夠換來千凰的自由，我沒什麼可捨不得的。」

  對於死亡，白無塵一直都看的很透徹，他從冰寒極地出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所覺悟了。師父說過，他的命格不是太好，雖不是天煞孤星，卻是求而不得。

  若是他能夠一輩子都留在寒冰極地，說不定就能夠躲過此劫，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應驗，而他也終於明白，有些東西是註定躲避不了的，這就是他的命，他願意去承擔因為自己選擇而改變的命格。

  「你不要衝動，死了你也未必能夠解決這件事情。而且你對千凰的重要，大家心知肚明，我不能讓你冒險，否則千凰絕對不會原諒我的。」

  烈冥天也有諸多顧慮，他何嘗不能為了千凰而豁出這條命去，可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得想個萬全之策，既能夠把千凰救出來，又不至於和軒轅厲把關係鬧僵。

  「糟了！」突然烈冥天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

  大家都是一驚，紛紛看著烈冥天，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了。

  這時候烈冥天說道，「之前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軒轅厲那麼有恃無恐，他恐怕也是給千凰用了續命蠱。」

  小寶問道，「這續命蠱不是能夠幫人增加壽命嗎？這是好事，為什麼會說是糟了？」

  烈冥天看了小寶一眼，說道，「或許續命蠱是個好東西，可是這續命蠱卻是跟培育它的主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也就是說人在蠱在，人亡蠱亡。」

  「啊？那就是不能殺了軒轅厲，否則無塵叔叔就又要面臨死亡的威脅嗎？」小寶不解的問道。

  烈冥天搖搖頭，有些艱難的說道，「何止是如此，中了續命蠱的人，如果續命蠱的主人死了，那麼續命蠱和中了續命蠱的人都會死去。這是一損俱損的結果啊。」

  「啊！那娘親若是也……我們豈不是不能對軒轅厲怎麼樣了？」小寶也終於是明白了他爹的意思，一張小臉變得有些蒼白。

  烈冥天的臉色很不好看，可是他又能夠如何，一切都已經是不能受他控制了。

  現在的局勢完全就對他們很不利，不能夠殺軒轅厲，甚至不能夠對鬼域進攻。他是續命蠱的主人，這東西雖然可以幫人續命，鬼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效用。

  這就等於是把自己的生命攥在了別人手中，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一直沉默的白無塵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得去一趟鬼域，見見千凰，不管結果如何，這都是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看的最透徹的人依舊是白無塵。

  軒轅咯的出現，和後面發生的這些事情，讓一直都能夠保持冷靜的烈冥天連番遭受了打擊。他現在要是去想辦法什麼的，根本就不切實際。

  現在他是真的很擔心千凰了，比起那個老奸巨猾的軒轅厲，千凰又怎麼能夠是他的對手。這樣一來，千凰只有被壓制的份兒，根本就沒辦法對抗軒轅厲。

  「我不能坐以待斃，絕對不能。」這不是他的性格。

  烈冥天這麼說的時候，小寶也是很贊成他爹的話，坐以待斃是最愚蠢的事情了。娘親可是還在等著他們去救呢，怎麼就能夠坐以待斃呢。

  只是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幫到他爹，而娘親呢，他現在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幫。

  烈冥天想了想，對陌殺說道，「你先把小寶帶出去，我有些話要單獨和無塵說。」

  陌殺不是個多話的人，自然也不會去問他們要談些什麼。不過小寶可不是那麼聽話，他頓時跳著腳說道，「爹，你這是什麼意思，現在有什麼事情還非得要瞞著我？」

  「小寶，聽話，先出去。」烈冥天沒解釋，只是讓小寶出去。

  小寶自然是不願意的，這時候烈冥天乾脆朝著陌殺使了個眼色。下一秒小寶被陌殺強行給抱出了房間。屋子裡面就只剩下烈冥天和白無塵二人了。

  「有什麼你就直說吧。」白無塵顯得很平靜，或者無論是什麼時候，他幾乎都表現的很平靜。

  不是因為沒有感情起伏，而是因為他太習慣把自己的所有情緒都隱藏起來了。

  他發現自己這種溫和的臉還是有好處的，就是想要隱藏自己的情緒特別方便。只要自己沒什麼表情，在外人看來都是溫和的，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烈冥天面容冷峻，沒表情起來其實看著有些陰沉可怕。若是他笑，則就是一種妖媚邪氣的感覺。

  他邪帝的稱號可也不是隨便得來的，如今他的臉陰沉可怕，但還是掩蓋不了那一絲與生俱來的邪氣。

  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什麼，不過白無塵卻並不著急，而是等著對方開口。

  「我想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是不可能看著千凰就這麼被那傢伙困在鬼域而不去救的，你應該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所以我想知道，如果你和我聯手的話，有幾分把握可以打贏軒轅厲，不用讓他死，只要能夠壓制他，我就有辦法可以讓千凰不再受到他的騷擾。」

  果然還是為了千凰的事情，不過白無塵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他沉默了一下說道，「還有個更簡單的辦法不是嗎？除掉我體內的續命蠱。我想這麼難以培育蠱蟲，他一定是用精血溫養了。直接殺了續命蠱，對他無疑是一種重創，到時候未必需要我們二人聯手，都可以對付得了他。」

  這無疑是個好辦法，但是烈冥天卻是斷然拒絕。「不行，我不能讓你這麼做，如果你有什麼閃失，我要如何面對千凰的責問，這件事情不需要你做如此大的犧牲。」

  白無塵沉默，如今這是他能夠想到最好的辦法了，可是對方卻不予採納，那麼如果是二人一起對上軒轅厲的話，禍福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