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解蠱之痛

  宓妃的死給大家帶來了一片陰霾，她還沒有說出那藥引子呢，就這麼死了？再看看一旁的孟籟，太后安奈不住了，命人一桶冰水將其潑醒。

  孟籟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已經死去的宓妃，大聲哭喊道：「公主……」隨即，也吐血而亡了。

  知道藥引的兩個人相繼都死了，如今藥引已經成了一個謎。太后恨極了這主僕二人，下令要將其分屍後到山間餵狼。

  凌若翾無力阻止，只得將二人的屍骨火化後悄悄埋葬。凌若翾再次來到長樂宮，想起那個可憐又可敬的女人，思緒百轉千回。倏然，凌若翾被牆角古董架上的幾本書所吸引，上前拿起一本隨手翻看，裡面都是一些下蠱與解蠱的方法。

  忽地，她感覺希望就在眼前，或許解皇上身上的蠱毒的方法就在其中。旋即，命人將這些書全部帶回王府。

  經過幾夜不眠不休終於在一本書里找到了一個名為反情.蠱的蠱術，解藥就是凝神果與古靈筋，所需的藥引則是可化解百毒的人血。瞬間凌若翾覺得輕鬆了許多，在她的藥園中就種植的這兩種奇藥，而這百毒不侵的鮮血不就在她自己身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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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春，快去藥園中採下那兩株靈藥，碾碎後拿過來給我。」凌若翾淡淡道。

  「王妃，那兩株靈藥本來就少，若是摘了就再也沒有了。也不知道那宓妃說的是不是真的，您真的要冒這個險麼？」夢春焦急道。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實在沒有必要騙我。所以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照我說的去做吧。」

  「可是王妃，那宓妃不是說還需要一味藥引麼？那藥引您找到了？」夢春疑惑道。

  「是呀，找到了，就是我的血而已。」

  「什麼？！王妃，又要用你的血，這都成什麼了，動不動就要您的血，這又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這麼下去您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奴婢看咱們還是選擇其它的辦法把。」

  「是呀是呀，王妃慕兒也覺得夢春說的對，再說了，皇上不是已經下了遺詔了麼，若是他死了便由太子繼位，咱家王爺攝政麼，那還幹嘛花心思去救他，本來這件事情也是因為他好色引起的，他若死了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事了。」慕兒接口道。

  「慕兒，你胡說什麼呢，這話若是傳出去不只是你整個祺王府都要跟著遭殃。皇上固然有他的不是，那也不是我們做臣子的可以置喙的。」凌若翾厲聲道。

  「可是……，王妃，本來就是他不對麼，他都已經三宮六院了還對您痴心妄想，為君不正人人得而誅之。」慕兒委屈道。

  這些年她跟在凌若翾身邊，知道很多人都喜歡她家小姐，可是能配的上小姐的人只有祺王一個，也只有祺王對小姐才是一心一意的，之前也是畏懼對方是皇帝不敢多言，可如今他都遭報應了，難道還不准她說幾句麼。

  凌若翾無奈的嘆了口氣，拉住慕兒的手，讓其坐在自己身邊，柔聲道：「慕兒，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隔牆有耳的道理你應該明白，我們救皇上，不止是因為他是王爺的親哥哥，而是因為他是天下的主宰，若是他在，那些有謀逆心思的人就不敢輕舉妄動，若是皇上不在了，雲裳國就要面臨一場浩劫，你明白麼？」

  「王妃，慕兒錯了慕兒不該那麼說，既然王妃都決定了，那我就去燉點燕窩阿膠什麼的好好給您補補身子。」慕兒嗚咽道。

  「好慕兒，明天在燉吧，就算給皇上送解藥也是明天的事了。」凌若翾淡淡道。

  翌日清晨，夢春按照凌若翾的吩咐將兩種草藥碾碎後放在藥罐中，捧著藥罐來到凌若翾面前，她不知道熬煮的方法，再說，還需要藥引呢。

  「王妃，兩種草藥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要怎麼樣的熬煮方法？」

  「將它們放在一起，用文火將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濾好後端來給我。」

  「是，王妃。」夢春應聲退下。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藥的香味已經飄的滿府都是了。就連在書房讀書的辰兒都聞到了。邁的小腿跑到凌若翾面前，「娘呀，是不是有什麼好吃的辰兒肚子餓了，能先給辰兒吃點麼？」辰兒嘟著小嘴道。

  「小王爺，不是好吃的，而是在熬藥。」夢春一邊熬藥一邊笑著道。

  「夢春姨，不是好吃的嗎？可是辰兒餓了呀，娘說過營養要靠食物供給，自然大腦的營養也要靠食物供給，現在辰兒的腦子空空，需要補充營養，否則是會變成傻子的。」辰兒撒嬌道。

  聞言，滿園的人都被辰兒的話逗得笑的前仰後合，「小王爺，您肚子餓呀，那慕兒去廚房看看棗泥糕好了沒，若是好了拿一碟過來給你吃好麼？」慕兒笑著道。

  「好呀好呀。」辰兒高興的拍手笑道。

  凌若翾沒好氣的白了兒子一眼，真是一個小吃貨，這可怎麼辦呀。不是吃不起，是他這麼個吃法怎麼消化的了，也不知道像了誰了。凌若翾如是想。

  正在這時，祺王與榮親王邁步走了進來，「誒呀這是做什麼好吃的呢，這麼香？」榮親王笑著道。

  「王叔，是給皇上煎的藥，不是什麼好吃的，一會兒我要進宮送藥，午飯就交給廚子們了。」凌若翾淡笑道。

  還真是遺傳，這叔公是吃貨侄子也是吃貨，這家裡還有一個小吃貨，還叫什麼皇族呀，乾脆叫吃貨家族好了。

  「叔公叔公，剛才慕兒姨說去廚房看棗泥糕，若是好了會端一碟給我吃，您與爹爹下朝回來一定餓了，辰兒分一塊給您和爹爹吃，好麼？」

  「真是一個好孩子，懂的尊老。」榮親王摸摸辰兒的小腦袋笑道。

  「你若真是孝順，為何不將你的那一份也分給叔公與爹爹吃呀，只拿一塊怎麼夠我們兩個大人吃呀？」祺王好整以暇道。

  「爹，娘說過，要懂得尊老愛幼，辰兒懂得尊老，您也要懂得愛幼，怎麼說我都是你的親生兒子呀，又不是垃圾堆里撿回來的。」辰兒嘟著小嘴道。

  此言一出，滿院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都知道祺王口才了得，沒想到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兒子的口才比爹還要好。

  「什麼是垃圾堆？」榮親王疑惑道。

  「叔公，娘說垃圾堆就是大家不要了的東西的地方，可是不要的東西不是都被乞丐撿走了麼，那應該叫乞丐堆才對呀。可是娘說那是垃圾堆，所以辰兒就說那是垃圾堆了。」

  「哦，原來如此。不過看你這模樣吸收的都是你爹娘的精華，鐵定是親生的，不是垃圾堆里撿回來的。」榮親王笑著道。

  須臾，慕兒端著兩碟糕點邁步走了回來。將食物放在桌上後，隨即朝榮親王和祺王恭敬的請安。

  「慕兒，你一會要隨王妃進宮送藥麼？」榮親王問道。

  「回榮親王，一會奴婢和夢春還有冰雨都會隨王妃一同進宮的，不知道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本王想隨你們一同進宮，本王回京多時，再說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太后了，也該進宮給她請安了。」榮親王淡淡道。

  「是，奴婢這就讓人準備馬車。」慕兒輕聲道。旋即，轉身離去。

  「娘子一會兒進宮，可要注意安全，為夫在宮門口等你，或隨你一同進宮。」祺王沉聲道。

  「皇宮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哪裡會有什麼危險，夫君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凌若翾雲淡風輕道。

  「不是為夫想的太多，只是你這解藥是否真的有效，尚不可知，總不能真的按宓妃說的那樣把你進獻給皇上吧。」

  聞言，凌若翾勾唇一笑，她當是什麼呢，原來是害怕別人惦記自己老婆呀。祺王見凌若翾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更加著急了，這次進宮與往日不同，搞不好就出不來了，她怎麼就一點也不著急呢，難道她就捨得離開自己跟孩子麼？

  多年夫妻，凌若翾自然明白祺王心中所想，隨即安慰道：「夫君請放心，這解藥是我從宓妃的書中找到的，一定可以解掉皇上身上的蠱毒，只是這解蠱的過程十分痛苦，希望皇上能夠挺的住才好。」

  「玉祺，你就放心吧，在府中安心的等我們回來，有王叔在一定不會讓翾丫頭吃虧的。」榮親王拍拍祺王的肩膀道。

  「好，那就有勞王叔了。」祺王鄭重道。

  他們叔侄倆這麼一說，好像凌若翾就真的要留在宮裡一般，這怎麼會呢，聰明如凌若翾，什麼時候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了，再說了，玉宸帝要是真的這麼做了，百姓會怎麼看他，這江山美人，自然還是江山更加重要的吧。

  思及此，凌若翾柔聲安慰道：「好了，你們就放心吧，我倒是不擔心其他的，只是擔心皇上能否撐得住，這解蠱的痛苦，可與其他不同，是要用藥物將體內的蠱蟲殺死，蠱蟲會在人體內掙扎，這掙扎的過程，可是錐心之痛呢。」凌若翾皺眉道。

  當凌若翾來到皇宮，看到玉宸帝躺在龍榻之上，是那麼的憔悴，太后坐在床邊暗自垂淚，皇后及各宮嬪妃、御醫們齊齊跪了一地，嬪妃們嚶嚶的哭聲，聽的凌若翾心煩意亂。

  「臣妾參見母后。」凌若翾恭敬行禮道。

  「若翾啊，你來了？是不是有法子救治皇帝了？」太后用帕子擦去臉上的淚痕道。

  「是的，母后，我準備好了解藥，只是這解蠱毒的過程，皇上要吃些苦的。」凌若翾淡淡道。

  聞言，太后面色一喜，只要能治好皇帝，吃點苦頭怕什麼呢。總比讓皇帝搶奪弟妻的好呀。「那需要做些什麼準備？」太后冷睨了地上的御醫們一眼道。

  「將皇上的手腳綁住，餵下藥後，就往嘴裡塞上帕子，否則皇上痛苦難忍咬了舌頭就不好了。」凌若翾皺眉道。

  「還不快按照祺王妃說的去做？一群廢物，若是皇帝有什麼閃失，哀家砍了你們的腦袋。」太后厲聲道。

  「嗻。奴才遵命。」三五個御醫連滾帶爬的來到龍榻邊，用柔軟的緞子將皇上的手腳捆好，又準備好了一方乾淨的帕子，等待凌若翾餵了藥之後，就將帕子塞好。

  隨即，凌若翾從提籃中取出一個瓷盅，打開之後，藥香撲鼻，凌若翾拿起一支銀針，在自己的手指上刺了下去，讓血流進了湯藥之中。

  太后見狀，忙扶起自己的兒子，靠在懷中，凌若翾一勺一勺的將藥餵進了皇上的口中。待餵完湯藥，御醫忙將帕子塞進皇上的口中。

  須臾，便看到玉宸帝不停的在床上掙扎，嘶吼的聲音從鼻腔中發出，可見有多麼的痛苦，約莫掙扎了半個時辰就躺在床上不動了，凌若翾上前診脈，又翻開眼皮看了看，隨即長吁一口氣，「皇上沒事了，等醒了也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