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膽，敢來踢館

  御賜天下第一神醫的牌匾，很快就被內務府的人辦理好了，六個鎏金大字是玉宸帝親筆題寫，還有刻有玉宸帝名諱的章。一時間就轟動了京城，而且到了老少婦孺皆知的地步。

  俗話說，這日，天氣格外的晴朗，凌若翾正在大廳中碾藥、搗藥，其餘幾個丫鬟依舊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分內的事情。

  此時，門外傳來一片喧鬧之聲，凌若翾走到門口一看，是幾位長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圍在仁心堂的門口叫囂著。

  「幾位大夫，有話請店裡說吧。」說完一個請進的手勢。

  眾人先是一怔，可沒有要進店的意思，其中一位身穿寶藍底鴉青色萬字穿梅團花繭綢直裰男子戲謔道：「誰說我們是大夫了？我們都是被你診斷過病人的家屬。」

  「哦？是嗎？那請說下是哪位病患的家屬，對在下的診斷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凌若翾淡淡道。

  「是誰人的家屬，不需你知道，我們只要你摘掉這天下第一神醫的匾額，不要在行醫了。」

  「這位大夫，小女子行醫只是為了幫助窮苦百姓，並不為了沽名釣譽，這天下第一神醫的匾額，乃當今聖上所賜，隨意摘下的話，可是藐視皇上的罪名，小女子可擔當不起。」

  「我都說了我們不是大夫，你不要轉移話題了。」男子有些慌張道。

  「這位大夫，不需要隱瞞了，你們身上的藥味，別人聞不到，可是我聞得到。若不是經常與藥材為伍，身上又怎會有藥材的香味呢？」

  

  「好吧，我承認了。我們都是這京中的名醫。且我們幾人都是行醫數十年，也從未敢如此狂妄的說自己是天下第一，而你一個小小女娃，能對醫藥知識了解多少，也不知道你用了什麼狐媚的手段，居然能讓聖上御賜天下第一神醫的稱號，我看你還是摘了匾額，回家嫁人去吧。」語畢，同來的幾個男子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你怎麼這樣說話呢，是皇上封的我家小姐天下第一神醫的稱號，你們自己醫術不精，不能成為天下第一，那別人難道就不能了嗎？」慕兒沒好氣道。

  「好一張利嘴，這就是神醫的家教嗎？」男子繼續囂張道。

  「這位大夫，醫海無涯，世上的病有千百種，藥材更是數不勝數，即便諸位行醫數十年，對醫術的造詣必定是在小女之上的，想必醫德更比小女高吧。」

  「哼，你擾亂了杏林的市場，免費給窮人看病不說，還有很多王親貴胄都被你搶走了。原本御史大人聘用我做他家的大夫的，現在都被你搶走了。」話說到這裡，凌若翾深知，這群大夫過來，就是鬧事的。想想也是，自己參與了這次城西時疫的事情，因此得到了玉宸帝的嘉獎，朝中之人均知道自己是相爺的嫡女，而現任的殿前副都指揮使又是自己的親弟，而且幾次三番得到祺王的幫助，那些人都懂的見風使舵，有這樣強大背.景的人，不著急巴結，等以後想巴結的時候，只怕是巴結不到的吧。

  「呵呵，幾位大夫請店裡請，喝杯茶，有事咱們慢慢談可好。」凌若翾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好。我們進去，看她一個小女娃能怎麼辦。」男子招呼幾人一起進入了仁心堂的大廳。

  待丫鬟們把茶端上來後，凌若翾輕輕抿了一口而後淡淡道：「幾位，我知道你們都是醫術高明之人，今日的事，也是為了自己以及家人以後的生活才會如此的，小女有個主意，能保證大家賺的比以往都多，不知幾位可否願意一聽啊？」

  眾人相互對視，那男子繼續開口道：「你說說看，若要是想羞辱我們，凌小姐就不必了。」

  「幾位前輩，若翾從未想過要羞辱你們，卻一直想著能與你們一起研究醫術，為更多百姓謀福祉的。你們也看到了，我的醫館很大，分為三層。我有意邀請各位在此坐診，而你們都是各種不同病症的專家，若都是聚集到此，病患也免得浪費腳力不是？」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給你做事？」男子大怒道。

  「不，若翾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有錢大家一起賺。每天病患都會按照他們的病因分派到諸位大夫的名下治療，而所有的費用都會記入仁心堂的帳面，而月末的時候，我會依據大家真摯病患的情況，給大家分錢，而窮苦人家看病的診金都記在我的名下，由我來負責填補這塊虧空，定不會讓大家吃虧的，而所有診金我會每晚都存到錢莊去，月末再取出來，這樣大家除了拿到自己應得的那份診金外，還有一部分的利息。若是生意好，我每月會拿出一百兩銀子給大家分紅的。」

  「聽起來不錯，那晚上若要出診呢？」

  「晚上出診算你們自己的，但需要記錄在仁心堂統一的病例中。大家認為如何？」

  「你真的願意讓我們一起分你的銀子？」

  「誰說銀子就是我一個人的，有錢大家賺，諸位可以回去考慮一番，若是願意，明日就可以搬進來。」

  「那房租、還有藥材？」

  「房租和藥材的費用都有我一人承擔，幾位無須擔心。」

  「好，那麼我回去商量一下，三日內給你答覆。」

  「好，諸位大夫慢走。」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名李姓大夫帶著自己的醫藥箱來到了仁心堂。

  「凌小姐，在下願意加入仁心堂醫館，而且十分好奇，凌大夫為何會有將大夫集中一處為病患診治的想法。」

  「李大夫，據我所知，你們都是京中名醫，而且各自都有擅長治療的病症，而其他的病症也都能治療，但是你們都有自己的醫館，而且費用也參差不齊。病人有時會選擇離自己較近的地方看病，而有時候會選擇價格便宜的地方看病，這樣就導致了有的大夫的病患都看不過來，而有的病患卻很少。即便是遇到自己不擅長的病症，但是大家為了生活，都會去盡力醫治的，有時候難免延誤病情。所以我當初開設這仁心堂，二層本來早就想去邀請諸位大夫為京城的百姓出一份力的，誰知城西的時疫太突然，就把這件事耽擱了。」

  「凌大夫仁心仁術，在下拜服。」李大夫拱手道。

  「李大夫，我打算將三層設為病房，有些病患不宜來回挪動，所以三層的病房我會一分為二，一半是女病患的，一半的男病患的。這樣男女分區，對誰都有好處，治療起來也十分的方便。您覺得如何？」

  「凌小姐的點子奇特，老夫相信你是早已斟酌好的，你要怎麼做，就怎麼做，老夫支持你就是了。哈哈哈。」說完李大夫捋著鬍鬚笑了起來。

  凌若翾回以淺笑道：「不知李大夫可帶著自己的徒弟？」

  「有，他在家中等我的信兒呢，明天老夫會帶他一起來的。」

  「恩，好的。慕兒，請李大夫看下他的診室，然後去街口的雕刻行，為李大夫雕刻一塊名牌回來。」

  「是，小姐。」慕兒應聲退了下去。

  李大夫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暗想著，這女子不但有超群的醫術，而且甚有經營頭腦，看來自己是選對路了，有天下第一神醫的招牌，上門求醫的人肯定會不少，否則她豈敢誇下海口說我們的月薪比自己獨立開醫館賺的多呢。

  不一會兒，孫大夫、張大夫、王大夫、趙大夫也紛紛拎著藥箱來到了仁心堂，凌若翾也分別安排了診室，為其定做了名牌。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就緒了，可那日前來帶頭鬧事的胡大夫缺遲遲未出現，果不其然，來仁心堂求醫的病患十分的多，每天幾個大夫都忙不過來，而胡大夫那裡去冷冷清清，幾次他都在門口悄悄的張望，凌若翾看在眼裡，缺沒有理會。

  因為她知道，這胡大夫定是覺得不好意思，才一直拖著不肯前來的，其實這樣的人才最有憐憫之心，所有大夫中，只有胡大夫的收費最低，而且有一家窮人沒錢看病的，胡大夫都一直給看著，若是有如此善良有盡職的人加入仁心堂，那才是百姓的福氣。

  胡大夫終於按捺不住了，拎著藥箱來到仁心堂的門口，清清嗓子道：「不知仁心堂是否還有空餘的位置？」

  聞言，凌若翾笑著迎上去笑著道：「胡大夫，若翾恭候多時了，二層第二個房間就是您的診室，夢春，請胡大夫去看看他的診室，又什麼需要的就說，一切都有我來置辦。」

  「那就多謝了。」胡大夫拱了拱手，自顧自的上了二樓。

  推開房門，一張太師椅，一張長條形的梨花木桌子，上面的筆墨紙硯等等一切物品一應俱全，在門口處還擺著幾張長凳，是供病患等候用的，在房間的南角還有一個小隔間，外面掛著長長的帘子，掀開帘子，裡面有一張臥榻。

  胡大夫笑笑，喃喃自語道：「這丫頭，可真有心思，一家醫館都有此等規模，聞聽城西村民感染屍毒，也是她治好的，看了還真小瞧了這丫頭了。」

  有了眾多各科專家大夫的加入，凌若翾也漸漸變的清閒了許多，甚至淪落到了熬藥、搗藥的地步。真真是辱沒了她天下第一神醫的稱號呢。

  「哎呦，可憐的翾兒，你怎麼淪落到了搗藥、熬藥的地步了，醫館生意做大了，你倒是把病患都丟給樓上的幾位大夫了。自己在這裡偷懶。」祺王打趣道。

  「你就喜歡拿人家取笑，方才還說人家可憐的，現在又說是偷懶了。就會欺負我。」凌若翾嘟著嘴道。

  「哪有，我是看你近期都那麼忙，人都累瘦了一圈，跟你開開玩笑，想讓你樂一樂麼。」

  「反正我是生氣了，你要請我吃些好的，我才會原諒你。」

  「好，想吃什麼都行，每天我都來接你去太白樓吃飯好嗎？明日就去。」

  「我自己去就行了，明天我還要去趟南北藥材行，讓錢老闆幫我進點藥材呢。」

  「好，那就說定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凌若翾伸出手將小拇指彎曲。

  「這是幹什麼？」祺王不解道。

  「你照著做就好啦。」凌若翾勾住祺王的小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祺王看著凌若翾的樣子，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子甚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