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元宵夜

  靈飛有瞬間的失神，可是她馬上反應過來，不對……冷月也許不知道她的身世，但黑影怎麼會不知道？他為什麼也要纏著她？

  靈飛抬起頭，看著司徒辰細心地給她施針，咬著嘴唇問：「白總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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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去收帳了。」

  「火狐呢？」

  司徒辰不動聲色地瞟了靈飛一眼：「本王他派到凌國打聽消息，不過你放心，本王久病成醫，也略通醫術。」

  靈飛眼中波光粼粼。她定定地看著司徒辰說：「王爺說過會保護我，算話嗎？」

  司徒辰揚揚眉毛：「看在你差點丟了性命的分上，本王不會虧待你。」

  「我有個條件，我要住到暖思閣來。」

  司徒辰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本王可以派人在佰草院保護你。」

  靈飛卻堅定地說：「我要住進暖思閣來。」

  司徒辰微笑，將她從床上扶起來，輕輕抱進懷裡。

  靈飛穴道被銀針封著，半身酸軟，卻還是拼命掙扎，她一邊叫「放開我……」，一邊深吸一口氣，想去推他。

  司徒辰麻利地把她丟回床上，冷冷地說：「宋靈飛，功夫是用來對付敵人的，現在不許運功，你已經五臟俱損，傷上加傷神仙也救不了你。如果你想用武功來自殺，本王就讓人廢了你的功夫。」

  靈飛靜靜地躺著，只要他別來招惹她，她也不想死的。

  司徒辰冷冷地說：「你雖然長得不錯，本王也不是沒見過女人，別在我面前裝一副貞節烈女的樣，記住，你是我的王妃。」

  靈飛無言以對，卻還是咬著嘴唇，一臉頑固地看著他。

  司徒辰臉上帶著嘲諷的微笑，也不知道是在嘲諷靈飛，還是在嘲諷他自己，他淡淡地說：「睡吧，門口有人守著。」

  靈飛猶豫地閉上眼睛，司徒辰轉身離開，一言不發。

  靈飛在床上躺了兩天，司徒辰沒有再來看她，只是把浣冬從佰草院調了過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還有每天兩碗的苦藥，派人準時送到。

  靈飛心知自己得罪了司徒辰，心下略感不安，見他確實沒有為難自己，才慢慢放下心來。

  就在她以為司徒辰不會再來看她的時候，那傢伙卻莫名地露面了，而且帶著一碗湯圓，笑著說：「今日是正月十五，公主吃湯圓嗎？」

  靈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這是要來結束他們的冷戰？

  「幹嘛這樣看本王？」司徒辰淡淡地說：「你確定身邊不需要多派兩個丫鬟嗎？浣冬煎藥去了，弄得送一碗湯圓，還得本王自己跑腿。」

  靈飛撲哧一聲笑出來：「王爺如果要賞丫鬟，靈飛是不敢不收的。」

  司徒辰也露出了笑容，生活里，一人退一步，也沒有那麼困難。

  靈飛將溫熱的湯圓塞進嘴裡，肉包得很鮮，她多少年沒吃過湯圓了，真好吃，可惜只有三顆，堂堂王府，多煮兩個湯圓會死啊？

  司徒辰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忍著笑說：「給你嘗嘗就是了，糯米不好消化，你現在不能多吃。」

  靈飛心裡莫名地一暖，她趕緊低下頭，裝模作樣地喝了口湯。

  窗外傳來了輕微的響動，靈飛一抬頭，恰見黑影冷光閃閃的面具從窗棱邊閃過。

  靈飛倒吸一口涼氣，湯勺跌在碗裡，她在暖思閣，他也敢進來……

  司徒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沒……沒什麼，咬到舌頭了。」

  司徒辰莞爾：「有那麼饞嗎？等你身子好了，讓你吃個夠。」他伸了伸脖子說道：「好了，公主休息吧，本王要去茉院了。」

  靈飛打了個激靈：「王爺要走嗎？」

  司徒辰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公主什麼意思？」

  靈飛頭皮發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但她不想再見到黑影，死也不想。

  司徒辰揚著眉毛說：「本王和嫣兒有約定，初一十五，都會去陪她。」

  靈飛硬著頭皮說：「我們家鄉有規矩，元宵節一定要放水燈祈福，這是靈飛嫁進王府里過的第一個元宵節，王爺能不能陪我？」

  司徒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靈飛忍不住臉頰微紅，她這算是和慕容嫣在爭寵嗎？

  「好。」司徒辰忍著笑說：「可是本王這裡沒有水燈。」

  靈飛立刻笑靨如花：「沒關係，我來做。」

  

  司徒辰斜眼瞅著靈飛裁紙，裝芯，折了十餘條紙船，一臉認真，一雙小手如出水的嫩蔥，白皙得近乎透明，他忍不住想去握她的手。

  「王爺，如果怕慕容側妃無聊，我們把她叫過來一起放水燈好不好？」靈飛大度地問。

  司徒辰的手僵在半空中，他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還好靈飛很認真地折著紙，沒有發現。

  他咳嗽兩聲說：「不用了，晚上風涼，嫣兒會著涼的。」

  靈飛哦了一聲，不再強求，司徒辰果然很關心慕容嫣。

  放水燈的時候，靈飛虔誠地許願，希望父母平安、浣冬平安、慕容嫣平安、司徒凝香平安、自己平安、火狐平安、王爺平安……

  司徒辰皺著眉頭說：「怎麼除了平安還是平安，為什麼把本王放在最後一個！」

  靈飛輕笑著說：「因為平安最重要，因為王爺最不讓人擔心。」

  司徒辰的眼神在星空下閃動著危險的光芒，他嘴角彎起了弧度，看著她說：「除了平安之外，許個別的願來聽聽。」

  靈飛眨了眨眼睛：「祝所有冤死的亡靈，一路走好。」

  「呸！」司徒辰揉了揉她的頭髮：「說個吉祥的。」

  靈飛白了他一眼，又放了一條紙船：「祝王爺和慕容嫣百年好合，這個可以了吧！」

  司徒辰側頭仔細地打量著靈飛，看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微微發抖。

  司徒辰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柔聲說：「回去吧，天冷。」

  靈飛將剩下的紙船全放進了池子裡，在心裡默默地說：「希望我做的是正確的選擇。」

  司徒辰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也許火狐是對的，他真的是在玩火，殺了宋靈飛，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是他為什麼不動手呢？為什麼還要傻呼呼地聽信她說元宵要守歲的蠢話。

  成功逃過一劫的靈飛，在天亮的時候終於鬆了口氣，她和司徒辰道別，想回自己的房間去補一覺。

  忽然，一隻梅花鏢貼著她的耳朵飛過，啪地一聲定在門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