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1章 非人的戰鬥（下）

  縱然是楚誠睿心中充斥著無窮戰意的時候，尚且不能將楚歌如何，此時他惶恐驚懼，自然更加不是楚歌的對手，他只來得及逃出幾步，便被楚歌飛起一腳狠狠踹到了頸椎，他甚至壓根就沒有踉蹌，直接就撲倒在地上。

  一腳放倒楚誠睿，楚歌不等他再次嘗試爬起逃竄，便一腳踩到了他的一隻爪子上面，楚誠睿哇哇亂叫，身體猛的翻轉過來，身體劇烈的抽搐。

  楚誠睿身體翻轉間，被牢牢踩住的那條手臂發出了「咔嚓」一聲，顯然是骨頭已經斷了，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軟塌塌的連接著他的肩膀，這劇痛讓他的眼珠外凸，就好像要瞪出眼眶。

  不過，對於他來說，這份疼痛只是一個開始，楚歌對他「這段時間照顧」的「感謝」還遠遠沒有結束。

  身子前傾，屈肘下沉，不等楚誠睿的另一隻爪子瘋狂揮舞，楚歌便好似金剛醉臥，下墜的右肘就好像是一把尖銳的鋼錐，狠狠的刺中了楚誠睿的肘彎。

  楚歌動作不停，馬上騎到楚誠睿的身上，雙手抓住了那條足有他大腿粗細的胳膊，忽的來回一抖，然後借著楚誠睿本身的力道，猛然向外一掰。

  隨著「咔嚓」一聲響起，楚誠睿的另一條胳膊也廢了。

  一道道通紅的血絲，瞬間在楚誠睿那雙詭異的眼睛裡面蔓延開來，他的喉嚨里也發出了鬼哭神嚎般的聲音，比楚歌高大許多的身體劇烈痙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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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這聲音是那麼的悽厲，好似九幽深處絕望的悲鳴，儘管楚誠睿的表情是那麼的猙獰痛苦，楚歌的攻擊卻沒有半點停滯，廢了楚誠睿雙手之後，馬上就用雙腿緊緊箍住楚誠睿瘋狂顫動的腰身，雙拳左右開弓的砸到了楚誠睿的太陽穴上。

  楚歌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用武力解決問題，一向是他最喜歡，最習慣，並且最擅長的方式。

  至於楚誠睿的拼命掙扎？

  那簡直就是個笑話！一條巨龍都沒有將楚歌從龍身上抖落，這點顛簸算個屁啊？

  「砰！砰！砰！砰……」

  楚歌就好像一個毫無人類情感的魔神，一雙拳頭化作兩台真正的殺戮機器，瘋狂的轟擊在楚誠睿的兩個太陽穴上，對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充耳不聞，對那一口口噴到了他臉上，身上的鮮血視而不見。

  楚歌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是在出拳，出拳，再出拳。

  也不知道到底轟了多少拳，不光是楚誠睿的嘴裡，就連他的眼眶，鼻孔，耳朵裡面也都冒出了蜿蜒的鮮血，楚誠睿本來鼓脹的太陽穴也已經皮開肉綻的塌陷下去，口中的哀嚎聲越來越小，瘋狂的掙扎也變成了小幅度的痙攣。

  「別……別殺我。」

  伴隨著一個無比微弱的聲音傳進楚歌的耳朵，楚歌染血右拳微微一頓，他再次感受到了楚誠睿的精神波動，「看」到了楚誠睿腦海中的那個光團。

  兩滴鮮血從楚歌的雙拳上分別滴落，落在楚誠睿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瞳孔已經恢復了正常，身體上那些誇張的肌肉也正在不斷的萎縮，小臂上的「鯊魚背鰭」一點點沒入皮膚，正在一點點重新變回一個虛弱的老人。

  只不過，就算那些非人類的特徵在緩緩消失，經過了楚歌那一雙鐵拳的狂轟濫炸，楚誠睿現在也一樣是不成人形。

  「不殺你？」楚歌嗤之以鼻，「換成你是我的話，你會這麼做麼？」

  「會。」

  楚誠睿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似乎是竭盡全力的想要讓這個字傳進楚歌的耳朵，緊接著又咳了一大口血出來，面如金紙，氣若遊絲。

  楚誠睿緩了好幾秒，這才斷斷續續的說道：「殺，殺了我，你除了泄憤之外，又能，有什麼好處？」

  楚歌冷笑，「我還以為你能說出點什麼讓我回心轉意的話，沒想到你這麼不珍惜機會，都到了這一步，還在給我說這些廢話。」

  「你不能……不能殺我，不，不管怎麼說，我，我也是瑤瑤的親爺爺。」

  「哦，這樣啊，這確實是個挺充分的理由。」楚歌點點頭，從楚誠睿身上站了起來，忽然重重一腳踩到了楚誠睿的肚子上，「去尼瑪的吧！這種話也虧你能說的出來！」

  一腳，兩腳，三腳……楚歌足足踩了十幾腳才停了下來，每一腳都用上了十足的力氣。

  楚誠睿在地上打滾，血水混合著汗水不斷從他的額頭滑落下來，身子弓的像只大蝦，可惜他的雙手都已經被廢掉了，他連捂一捂肚子這種事情都做不到。

  楚歌嘴角噙著一抹邪笑，高高在上的看著楚誠睿，「現在，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只要我不殺你，讓你做什麼都行了？」

  楚誠睿顫顫巍巍的勉強點頭。

  楚歌也點點頭，然後右腿緩緩的，高高的抬了起來，在楚誠睿越發痛苦和驚恐的目光中，將這條抬起來的右腿在半空中停頓了足足十幾秒，然後，狠狠的落了下去，雷霆萬鈞般劈在了楚誠睿左腿的膝蓋上面。

  咔嚓

  身體強化的藥效已經過去，楚誠睿的左腿已經變得脆弱不堪，隨著楚歌的這一腳落下，他的膝蓋骨毫無懸念的當場碎裂。

  嘶！

  楚誠睿已經疼的叫都叫不出來了，乾癟的嘴唇不斷的哆嗦著，一口口的倒吸著滿是血腥味的空氣，如果他現在能暈過去的話，那一定是件無比幸福的事情。

  可惜，因為剛剛狂化過身體的關係，他現在頭腦無比的清醒，感覺也是無比的敏銳，這種痛入骨髓的感覺，正無情的瀰漫衝擊著他的每一條神經。

  「舒服麼？」楚歌的右腳放在楚誠睿詭異變形的膝蓋上，用腳掌慢條斯理的碾著一塊被他踩碎的骨頭，「看你這樣子，好像還不夠舒服啊？」

  楚誠睿的眼睛裡面已經沒有了怨毒，準確的說是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情色彩，那雙因為疼痛而顫動的瞳孔說不出的渙散。

  「殺，殺了我吧，求求你，殺，殺……」

  就好像沒有意識的自言自語，楚誠睿哆嗦著嘴唇，說出了和剛才截然不同的話。

  楚歌淡淡的笑著，在楚誠睿身邊緩緩蹲下，右手搭到了他那條已經被踩碎了膝蓋骨的左腿上面，指尖隨意的游移，很快就找到了一塊骨頭，也不見他如何用力，那塊骨頭就好像是一塊酥脆的膨化食品，被「咔嚓」一下捏碎。

  

  然後，楚歌的右手繼續游移，尋找起了下一個目標。

  「現在想死了？」

  楚歌看著楚誠睿那雙老眼，又捏碎了一塊楚誠睿的骨頭，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語氣也是輕描淡寫，就好像手上正在做的是件無關痛癢，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想讓我殺你，我就得殺你？我為什麼要那麼聽你的話？」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你還真問住我了，不過……你有問這句話的資格麼？」

  楚歌捏了捏下巴，一臉奇怪的看著楚誠睿，緩緩的地上站了起來，抬起了右腳，輕輕的搭在了楚誠睿碩果僅存的右腿上面，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

  儘管楚歌現在做的事情可以說是非常殘忍，偏偏他的眼神中正平和，沒有哪怕半點暴虐的氣息，而這樣的楚歌，看在楚誠睿的眼睛裡面，卻讓他越發覺得恐懼。

  楚誠睿卻忘記了，他之前在做一些人體試驗的時候，他的臉上，同樣也是這樣的表情。

  因為，當時在楚誠睿的眼裡，那些只不過是些實驗體罷了，小白鼠也是實驗體，人也是實驗體，難道彼此之間還有什麼區別麼？

  此時此刻，楚誠睿終於體會到了類似的感覺，看到了類似的表情，只不過，和之前的情況完全逆轉過來。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他當時的表情是充滿了認真，仔細的觀察或記錄每一個數據，而現在的楚歌，卻是一臉的微笑，就好像是在看一場有趣的電影那麼輕鬆。

  楚歌現在的心情，確實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就好像他小時候在盛夏時節用放大鏡去灼烤一隻螞蟻，看一隻螞蟻慌不擇路的逃跑，卻終究跑不過那個小小的光點，然後在光點的緊追不捨下蜷縮成一團，變得更加焦黑，然後，空氣中或許會泛起一絲細不可察的糊味。

  從楚誠睿說出之前那些話的時候，楚歌就已經不再將他當成一個人了，就算楚誠睿將他看做惡魔，那……又怎麼樣呢？

  所謂惡人還需惡人磨，不外如是。

  如果楚誠睿也是一頭惡魔，那麼楚歌完全不介意化身為更加恐怖的存在。

  「楚誠睿啊，你說……我是先把你左腿的骨頭一塊塊弄碎呢？還是先把你的右腿也廢了呢？看你剛才那麼生龍活虎的樣子，你覺得我在捏碎你多少塊骨頭的時候，你才能死呢？」

  楚歌微笑著，彬彬有禮的，神色平和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你不是人……」

  楚誠睿勉強睜大著眼睛，勉強從嘴裡擠出了這麼幾個字。

  楚歌哈哈大笑！